「我叫你出來。」
「我不要。」
見她如此堅持,他比她更堅持。強拉開椅背,他又想拖出她來,只可惜這回她緊抓著椅子腳不放。二人力氣相仿,竟成了拉鋸戰。
抓著椅背,他不掩飾自己上升的火氣。「你信不信如果不出來,我會打你?」
「要打等天放晴再打。下雨天閒閒沒事打小孩會遭天譴的。」
總之,她就是不出來。這些話哥哥老早就威脅過她,她才不怕。
但這些話倒是提醒了白豫恆。小孩?她不過是個孩子,是個未滿二十的孩子罷了,和她睡安慰她又如何,而且又可日行一善、行善積德,是功德一件。
他讓自己以最和善的面容在椅縫中出現。「你出來,我煮麵給你吃,吃完我們睡覺了。」
「我不要!」她孩子氣的大吼:「我不要吃麵!」
「莫子琮,我生氣了。你如果晚上要和我睡,我勸你立刻出來,否則你等著我開門開窗讓你被風聲雨聲嚇死吧!」
立刻,她的頭出現了。「我可以和你睡了?」
他故作嚴肅的點頭不語。
「可以不被鬼抓走了?」她還是不相信。
「還不快滾出來?」怒眼一瞪,他以吼罵聲代替心中的關懷。
於是她乖乖出現;他推她進房梳洗。
雖然他不明白她內心恐懼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但他卻明白要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深刻的恐懼一定有個令她難忘的夢魘。
※ ※ ※
暫住在薛敦誠家中的莫子璧被一夜的豪雨驚擾得不成眠。
風雨交加,他那害怕下雨天的妹妹在哪裡?可有地方躲雨?
許多不愉快的記憶都和雨夜脫不了干係。父母生意失敗便在一個這樣的夜裡,相偕自殺的雙親及小莫子琮也是在這樣的夜裡被發現的。
待他粗心的察覺時,風雨雷電已成為妹妹心裡最深刻、最揮之不去的巨大陰影。在這樣的夜裡,沒有妹妹的下落,教他如何能安心入睡?他如何能不心痛難捨?
※ ※ ※
佳人在抱,如果白豫恆以為自己會像先前所告訴自己的,莫子琮是個孩子而可無動於衷,那他真是在自欺欺人。
他不但沒有無動於衷,反而像貪吃糖的孩子見了蛋糕般的嘴饞起來。
在莫子琮喃喃地誇讚和他睡溫暖得像和哥哥睡一樣時,他嫉妒的回一句:「你真吵!」便吻住她的所有話語。
從來沒人這樣吻過她,令她有些無措。雖然在國外長大,可惜她的程度仍是托兒所的。
甚至當白豫恆不規矩的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時,她也只是愣愣地任他為所欲為。
「接下來要做什麼?」她害羞的笑容終於在衣裳被褪盡時,有了第一句疑惑的問語。
白豫恆差點昏倒。在他激情難耐時問他要做什麼?「你沒上過健康教育嗎?」
這同時,他的手撫過她身上肌膚的線條,唇齒恣意在她前胸挑弄。
她喜歡這種感覺。「沒上過。」
「現在教你。」他帶領她觸動感官上的歡愉,讓她滿心欣喜的接受他的擁抱、他的撫觸。
莫子琮是個好學生,所學的很快就能運用自如。她輕吻他的耳垂,隨著他身上的熱度挑動他敏感的神經,在每一個感受敏銳的敏感地帶留下自己熱情的痕跡。
一切的發生都是那麼自然而且理所當然。他恣意毫不保留的唇在她身上游移,未經人事的莫子琮哪堪如此的挑弄!渾身發熱的她攀附著白豫恆,呈現一種沉醉般的迷亂。有一種渴望的需求在她體內蔓延,她無助地對他要求:
「小白,我……小白……」
她一聲聲的吳儂軟語在他耳裡成了一種挑逗的邀請。忘了她不過是個小他十歲的丫頭,他此刻眼中的莫子琮是個觸動他心弦的女人,微張的唇齒讓他不禁一口又一口的品嚐著她甜蜜的滋味。
火熱的情慾激盪爆發,莫子琮嬌喘連連,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只知道隨著他一起擺動的身軀讓她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在她以為這種滿足可以給她一個繽紛的世界時,白豫恆的長驅直入,令她承受不住地輕呼出聲。
汗水淋漓的白豫恆含笑的化解她的疼痛,重新帶領她探索情慾歡喜的頂峰。
雲雨初覆,她只覺得在他的懷中是那麼的溫暖而有安全感,彷彿人世間一切風雨都隱在這一切之後,從未有過這種滿足感,她欣喜的讓自己更向他的胸膛靠近,汲取他身上屬於安全的味道。
「小白,你不會隨便把我丟掉吧!」
瞧她說得多可憐,白豫恆心中的愧疚愈來愈深。「不會。」不帶一絲感情的回答竟也得到她如此欣喜的表情,他開始覺得自己今天的失控是個錯誤。
錯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慾,竟然就這樣奪去她的清白,而她竟然還當他是好人般的依賴!他一向是冷漠兇惡又極度挑剔的人,說公司裡的人怕他,其實連自己家族中小一點的堂弟妹見了他都不禁輕聲細語;大一點的兄姊見了他也不敢開玩笑,只當見了長輩般的嚴肅。怎麼這一切在莫子琮這個小鬼的面前都瓦解得絲毫不剩?
他渴望她的念頭竟如此迫切而清晰,讓他恨不得能將她融入體內、朝夕相伴。
他歎了一口氣,氣自己的衝動。
在他懷中的莫子琮不明就裡,仰起小臉,她的柔葉撫上他氣惱的酷臉。
「你在生氣嗎?」
抓住她游移的小手,他輕吻每一根手指,難得柔情的告訴她:「沒有。」
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這麼怕我生氣?還是我這麼愛生氣?」不知為何,想到在她心目中他的形象可能不甚美好,他就有點生氣。
「不是,我怕我這樣賴著你,你會不高興,不知什麼時候會把我趕出去。」
「胡說八道。」摟緊她,他讓自己火熱的體溫溫暖她。
老天!和她在一起,他覺得自己像個慾求不滿的怪男人。用瘖啞的嗓音,他很不確定的尋求答案。「小鬼,你常被趕到外面去嗎?」
一聽到這個問題,她的神情明顯的黯了下來。「我都自己一個人住學校,如果哥哥沒來帶我,我就不可以走出校門。」
「那……如果遇上可怕的風雨呢?」
「躲在書桌下呀!或躲在棉被裡,我有小熊維尼陪我,還有一個和我一樣大的猩猩娃娃陪我,還有一隻長到天花板的長頸鹿幫我看門。」
聽得出來,她不在乎的語氣裡有許多的掩飾,掩飾她心中的落寞及無助。
大猩猩?長頸鹿?小熊維尼?他不禁好奇,是怎麼樣的兄長竟把她丟給一堆昂貴的填充玩具,讓自己的妹妹去面對恐懼,還能讓她一樣毫無怨尤?
他寵溺的輕敲她的頭,「笨蛋!」
莫子琮對這舉動倒不引以為意,直覺的認為是一種親密的象徵。
「小白,我可不可以一直這樣和你住?」
被她一問,他又覺得自己熱血奔騰了。「隨你。」
他故意用冷漠偽裝自己,否則自己一定會再像個色狼般的侵犯她。
聽見他冷淡的口氣,她很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和你住喔!像今天這樣。」怕他不明白,她又更詳細的說明。
白豫恆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好不容易按捺下的情慾又被這初識情慾滋味的小鬼挑起。
「你喜歡今晚做的事嗎?」他咬著牙竭力克制地質問她。
她年紀雖小竟也知道害羞的點了下微紅的俏臉,看得他意亂情迷,魂魄都飛到她身上去了。
好吧!既然她也喜歡,你情我願,這種事就不必再假裝含蓄了。他狂暴的樓緊她,重重地掠奪她的吻,再一次挑動她敏感而熾熱的嬌軀,也讓自己在她身上得到一次又一次的滿足。
※ ※ ※
之後的每天,莫子琮都準備好了飯菜等他回家。
菜色雖然變化不大,他卻有一種滿足感在心中蕩漾;滿足於一種只屬於他的柔情中。
所有偽裝的冷酷,在一進家門見了等待他的莫子琮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自己都不知道,冷漠的外表在她面前竟已不存在了。
和她在一起時,他只是一個疼愛她的普通男人。
第四章
這天,白豫恆公司吃尾牙,他早就交代莫子琮別等他,要她累了自己先去睡,他不知道自己幾點才回來。
她百般無聊的按著電視遙控器,一台換過一台。
很奇怪,小白不在家的夜晚,屋裡竟如此冷清,寂靜到她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來台北之後,天天接受電視的薰陶,她的想法開化了許多,不再是當初被關在學校裡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她已經長大了,分辨得出同情或關愛,也分得出真愛或憐憫。
她相信小白是愛她的,至少有那麼一點,正如同她自己對小白也有同樣的深情。
她相信自己沒有弄錯。
※ ※ ※
一年一度的尾牙是員工盡興的日子。
白豫恆不自在的坐在位子上,心不在焉的盯著同事的餘興表演,心中竟牽掛起獨自一人在家的莫子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