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本世紀末最大的醜聞案,他一直很期待那一刻的來臨,因為這是他和震天布下已久的陷阱,他這一次還特別拉震天一起來「觀禮」,怎麼也不能錯過這出滑稽爆笑劇。
不過,現在的他實在沒有辦法移開自己的目光,他的視線已經鎖在四處翩舞的瓷娃娃身上。
辛震天的眼神緊緊鎖著韓敏,看著韓敏若隱若現的軀體展露在大家面前,他帶著怒意的嘴角不經意的抿成一直線,這是他發怒前的最後通告。
該死的女人居然這麼不知恥!早知道就該搭一早的飛機回台灣,免得讓他站在這裡受苦。
受苦?去他媽的受苦!他居然感到一種被拋棄的鬱悶,真是見鬼了!她愛當交際花他也沒辦法,他今天只是來看屈克派韋森的笑話,管她韓敏是怎樣的角色,他幹嘛在意!
可是他就是該死的在意,她是他的老婆,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不行,他不能再忍受了!
「你去樓上的套房給我拿件大衣下來。」他氣色不佳的對一旁猛流口水的馬歇爾命令。
「會冷嗎?會場的空調剛剛好……」馬歇爾終於困難的移開視線,對上辛震天的眼,立即感受到他眼中的殺氣。
他不解的看看辛震天,再循著辛震天的視線看向韓敏,心中有著一絲瞭然,二話不說立刻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馬歇爾拿著一件長外套回到會場,而屈克派韋森也正好要上台發表他的長篇大論,一點也不知道這一份盜取的文件是辛震天故意設下的陷阱。
此時,所有的燈光都已關掉,只剩下一盞照在台上的聚光燈。
「今天很榮幸邀請到各位總裁蒞臨,我手上的這份新開發案,正是聯繫各位的一個結合點,而今的宴會則是為了我們的合作所籌辦的慶功宴……」屈克韋森忘形的說著,殊不知這是一個將置他於死地的陷阱……
趁著大家將所有的焦點放在屈克派韋森的身上時,辛震天一手接住馬歇爾遞來的長外套,逕自往韓敏的方向前進。
「你要做什麼?」
韓敏正在想著這個台上的男人很眼熟時,一轉頭,便看到辛震天霸道的將一件大衣套在她身上。
「我沒打算做什麼,我只想和你談一談。」
辛震天將韓敏打橫抱在他的懷裡。
「我不要,你放我下來!」韓敏驚慌的環顧四周,生怕被人看到他們之間的曖昧行為,卻發現大家都盯著台上那個說得口沫橫飛的人。
「容不得你說不!」當辛震天正要將韓敏帶離會場時,一群聯邦調查員從大會門口闖進,將屈克派韋森和凡妮莎拿下。辛震天正好趁著混亂,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韓敏擄走。
大樓裡傳來一名女子的叫罵聲。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原來,這裡是辛震天美國子公司的所在地,他們正在總裁室後面的休息室裡,韓敏則坐在床上對站在她面前的辛震天叫嚷。
「我想跟你談談。」辛震天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柔聲地說。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老婆居然會這樣叫囂,叫得他的頭都疼了。嗯,不錯,他又發現她的另一面,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畢竟沒有人規定結婚後不能談戀愛。對,他正打算和他可愛的老婆談一場浪漫的戀愛,讓彼此重新開始。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這幾年她到底是怎麼過的,他不相信她真的會淪為交際花。
他想先搞清楚狀況,然後……再綁她回台灣!
「要談什麼?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不是嗎?」韓敏故意板起冷漠的臉龐,冷著聲回答。
這個休息室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床,這代表著什麼?她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想怎樣。
「我知道你這幾年的生活。」
辛震天嘴角的笑,讓韓敏傻了眼。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發現這麼自然的笑,沒有任何的壓力和猜忌,這種感覺很好。
「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敘敘舊。」辛震天很大膽的提出要求。「好嗎?我保證不會對你做出任何不軌的行為,除非你願意,好嗎?」雖然他的保證不具任何的效力。
「好啊!」她懷疑這個耳熟的聲音是出自於她的口?毫不遲疑的答應,真不像自己,她是瘋了嗎?她承認她是很想他,但……
面對韓敏毫不猶豫的允諾,辛震天真是喜悅得快要飛上天了。他沒想到可以在五年後再遇到她,是命運嗎?若真是命運,那麼這次……他絕對不放手了。
在韓敏訴說完這五年來的心路歷程後,她下了一個結論:「我從來沒想過我們真的可以像朋友一般坐在這裡聊天,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我想,就算我們當不成夫妻,我們應該也可以當很好的朋友。」她有點口是心非。
她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她不是說好要騙他她是一個交際花的嗎?為什麼她會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說的謊給戳破?該不會是他給她下什麼藥吧?為什麼再次遇到他,就急著向他坦白一切?她真的越來越搞不懂自己。唉,或許是因為她的內心深處期待他能給她最想要的東西——他的心。
所以,她不想再醜化自己了……
「何以見得?」他可不這麼認為,不過,如果可以從當朋友開始,也比什麼都不是來得好。
之前急切的想把杜詩柔掐死的衝動,也已經在韓敏的這一番話裡煙消雲散,現在的他,幾乎要痛哭失聲感謝杜詩柔的鼎力相助,否則依韓敏火烈的性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如果不是杜詩柔這五年來對她的潛移默化,使她能夠遺忘舊恨而完全釋懷,他可能無法感受到此刻的幸福。
「因為,我覺得我們的個性都改變了很多,你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暴戾狂傲,我也不像以前那麼冷酷無情。我相信,我們應該可以相處得更好。」天啊,他會不會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如果感覺更好等於相處更容易,那麼他們之間應該是夫妻,而不是朋友。辛震天狐疑的看著韓敏,心中暗忖著。
他心中對韓敏的思念,每每在睡夢中會將他驚醒,他真的不想再失去她。既然老天注定讓他們再次相遇,不管發生任何事,他都不會再放手,這輩子他已經決定只牽她的手。
那夜夜夢中的寂寥,他一點都不想再經歷了。
「你想念孩子們嗎?」辛震天突然轉換話題。他心想,如果韓敏對他已沒有恨,那麼,孩子必定是他最大的利器。這一次,就算耍盡花招,他也要帶著韓敏回台灣,回他們的家。
「當然,他們過得好嗎?」韓敏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樣的話題,孩子的存在,會讓她覺得他們不像朋友。
現在的她,雖然只想和他做個能夠談心的朋友,但實際上,她仍有一點私心,她甚至希望他能夠帶她回台灣,用他強硬的手段逼迫她再一次成為他的妻子。
不過,這些只是她內心深處不見光的念頭,因為她知道,她的冷傲個性絕對沒有辦法再一次面對他的屈辱和譏諷。
「他們好得不得了,像兩個小惡魔,每天盡纏著揚天,搞得他暈頭轉向、生不如死。」辛震天很小心的使用每一個措詞,怕一個不經心便前功盡棄。
「揚天?為什麼會直纏著揚天呢?」韓敏不解的問。
她依稀還記得那兩個小孩的模樣,那圓滾滾的眼珠子溜呀溜的,就好像他們已經知道她即將離去。那一幕,至今仍牢牢的烙印在她的心頭。
「因為那兩個小魔頭一直以為揚天才是他們倆的爹地,對我可是不屑一顧呢。唉,這情形就跟當初的你一模一樣。」
乍聽辛震天語中的不滿和抱怨,讓她感覺到他好像在撒嬌,這令她不禁有些愕然。「孩子還小,當然不能分得很清楚。」這一份認知,不禁又讓韓敏羞紅了臉。
「才不,他們倆分得可清楚,是故意氣我的。」辛震天略帶壓抑而微彎的嘴角,像一隻即將得逞的大野狼,只等著可憐的小紅帽投降。
「為什麼?他們怎麼可能懂得去氣你,他們都還那麼小。」韓敏抬起頭對上他的眼,卻看見他眼中捉摸不定的笑意。
「他們啊——」一陣低柔的嗓音自他的口中逸出,隨著他的話語,他也越來越靠近韓敏。「他們一定是氣我把他們的媽咪給趕跑了。」話一結束,辛震天的薄唇便貼上韓敏的。
「嗯……」這突發狀況,讓韓敏措手不及,只能毫無反抗的任他汲取她口中的芳香。
「乖乖的不要動,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辛震天輕鬆地將韓敏推倒在沙發上,用他的唇沿著她的頸窩、鎖骨,深深的膜拜。
天啊,這般滋味連沉穩內斂的他都無法抗拒,更何況他還背負了五年相思的折磨……
韓敏的思緒像是飄了好幾個世紀,才又回歸到她的靈魂裡。她無法面對這麼劇烈的轉變,前一刻他們不是還很愉快的閒話家常,為什麼這一刻……他們會如此親密的緊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