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放心!」
「大師兄。」或許她該像他所說的那般趕緊離開天險闕,才能夠逃避暗虛那一雙魅惑人心的眼眸,但是……
「我曾經允許任何人進到你的房裡嗎?」
妖魅詭譎的嗓音夾帶著冷冷的殺氣,經由微寒的空氣傳遞到赫連煖煖的耳中,嚇得她瞪大眼眸,不敢置信暗虛已來到自個兒身後。
這怎麼可能?
她原本便無武學底子,遂他可以近她的身而不讓她發現,但關仁郡可是一刀門的大弟子,是掌門師伯的得意弟子,怎麼可能連他都沒有發覺他的進入?
「你……」暗虛瞇起妖詭的眸子,睇著親密貼在赫連煖煖身旁的關仁郡。
「你不要怪他,是我要他進來的。」赫連煖煖見狀,趕緊護在關仁郡身前,生怕一個不經意,他便會殺了他。
「你要他進來?」灰綠色的眸子逐漸暗沉如黑夜一般的隱晦。「為什麼?」
他將雙手置於身後緊握,挑起飛揚的濃眉睇著她稍嫌慌亂的神色,眸子像是要看穿她的心一般的凌厲。
「因為……」因為什麼呢?赫連煖煖望著一臉呆楞的關仁郡,驚慌之餘隨即脫口而出:「因為我很無聊,遂要他進來陪我。」
這麼說的話,應該還可以瞞天過海,讓關仁郡全身而退吧!
「無聊?」他音調驀地一沉,危險而令人寒慄。
想不到她居然會無聊到找個男人陪她聊天?八成是自己對她太好了,她才會忘了她是屬於誰的。
「你……」見他的神色詭邪,她不禁舔了舔發乾的唇瓣,又續道:「你不要傷害他,這一切全都是我的主意,你、你千萬別傷他。」
赫連煖煖不解釋倒好,一解釋更令他怒火中燒。
暗虛一個箭步撥開赫連煖煖,瞬即扣住關仁郡的喉頭,所有的動作只在一瞬間,快得令關仁郡猝不及防,只能傻楞地望著他。沒想到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居然連防守的機會都沒有,倘若兩人真要交手的話,只怕他連他的衣角都碰不著,便得死在他手中。
「暗虛,不要!」
赫連煖煖見狀,不管自個兒摔疼了腿,隨即自地上爬起,雙手攀住他的手臂,只求他能夠鬆手。
然而暗虛卻只是冷冷地睇了她一眼,隨即加重手中的力道,晦暗的眼瞳染上肅殺之氣,仿似要置他於死地一般。
「不要!」赫連煖煖淚如雨下,臉色蒼白得嚇人。情急之下,她便往暗虛結實的手臂咬下。
暗虛一怔,斂下狂戾的眼神,內勁一運,將她震飛數尺遠,跌落在床榻上,隨即以手提起關仁郡往門外一扔,下令道:「將這個人帶出去,鎖在天井,沒有我的允許,不准放他出來!」
在門外守著的泰 領命,關上房門瞬即退下。
* * *
暗虛一步步地走近赫連煖煖。
她疼痛不已地自床榻上爬起,才踏下床榻,卻見他已然來到面前,那渾身上下毫不隱藏的怒焰令她懼慄,卻又令她無處躲藏。
「你想要上哪兒?」
他低啞地問道,不再噙笑的俊臉仿似暴風雨前的寧靜般,非但不能令她鬆懈心防,反倒令她更加悚懼。
「我……」
「你想去找他嗎?」他挑起眉,妖詭地笑著。「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有武功嗎?你以為我會那麼簡單地用個天牢困住他而已嗎?你以為我一點也不曾懷疑過天險闕里多了個外人嗎?」
他原本對他抱持疑猜,孰知今兒個卻碰巧如他所願地讓他見到真相;那個男人必定是令赫連煖煖願意上天險闕的男人了,要不她何必捨身救他?她應是明白他的個性才是的,是不?
「我根本不認識他,我只是想要找個人聊天罷了,其餘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她不能說,絕不能讓他知道關仁郡是一刀門的大弟子,要不然的話,她不知道殺人不眨眼的他會用什麼辦法將他給凌遲至死。
「哦?」暗虛煞有其事地挑了挑眉,卻不見邪魅退去,反倒是囂狂得教人惶駭。「那麼,你做這件事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是為了讓我想起你的存在是不?」
赫連煖煖瞧他上前一步,不禁又退後一步,然而身後便是床榻,她已退無可退,只能任由那香醇的酒味竄入她的口鼻之間,吸取著屬於他的男人氣息,燙紅了她故作不在意的粉臉。
「我才……」她囁嚅著。只覺得聞著那酒香,她快要跟著醉了。
「如何?」他低笑,湊近她的頸項,倏地咬了口她白如凝脂般的頸項,嚇得她跌坐在床榻上,他不禁笑意更深。「嗯?」
「我……」她的心在顫抖。連靈魂亦在他挑情的勾誘下撼動不已。
這是怎麼著?難不成真是動情了?不、不,他方纔那麼對待大師兄,她豈會愛上他這種人?她愛的是恕行少爺,會戀上暗虛是因為他那一張皮相。她一點也不愛他,一點也不!
「你很懂得如何改變我的決定,改變我原來的計畫,你知曉嗎?」他突出一語,令她一頭霧水,卻只能怔楞地注視著他,無法抗拒他逐漸逼近的惑人氣息。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全身酥麻如被火焰焚燬般地燒燙。待她回過神時,他已貼上她的身子,撕扯著她的抹胸,熾熱的大掌覆上她的渾圓,像是雷擊般地擊回她的心神。
「住手!你不可以這樣子對我,我……」她口乾舌燥,無力的小手欲拒還迎,腦袋裡亂成一團。
她並不討厭他的碰觸,但是她不能背叛恕行少爺,況且她也不能恁地無恥接受這賊人放肆地侵略。
「為何不能?」他暴喝一聲,不耐地揪住她阻擾的雙手扣於頭頂。「你不過是個娼妓,你到天險闕來既然刺殺不成,自然得成為我的囚犯,我要怎麼待你便怎麼待你,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赫連煖煖一楞,這才發覺他仍在生氣。
「你殺了我!」她寧可一死,也不能任他辱沒她的清白。
「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便放過你?」他低嗄地笑著,妖異如魔。「你以為你背著我同男人共處一室,我會輕饒你嗎?」
愚蠢的女人!她居然膽敢當著他的面挑戰他的耐性?
他的大手暴戾地褪去她的長裙,扯下貼身的褻褲,隨即解開腰間的束縛,讓恣肆的慾望駕馭著瘋狂的怒氣推入她緊窒的體內,而那過分狹隘的緊窒令他倏然清醒、錯愕不已。「你……」竟是完壁之身?
她是個娼妓,委身花樓多年,怎麼可能仍是清白之軀?
「你這個惡鬼!」赫連煖煖羞憤地哭訴著,傷她最深的不是那宛如撕裂般的痛楚,而是清白不再,令她無臉下黃泉與恕行少爺重逢。「恕行少爺才不會這樣待我,他才不會這樣,你一點也不像他!」她真傻,怎麼會錯把夜叉看成菩薩?
「煖兒?」
一剎那間的閃神令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她,輕佻慣了的性子理不清事件的虛實,放肆慣的思維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震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走開,你走開,要不然你就殺了我、殺了我!」她掄起拳頭捶打他結實如銅牆般的胸膛,像是崩潰般地嘶吼。
「煖兒。」對於她的捶打他毫不理會,只是用著有力的雙臂將她擁緊,以著令她匪夷所思的柔情蜜意撫慰她不安的心。
如此一個她期盼已久的溫熱擁抱令她錯愕不已,卻也適時地安撫了她羞憤欲死的心神。
「你……」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會兒狂怒得教人駭懼,一會兒卻又深情得教她納悶。
「煖兒,別動,我不想傷了你。」感到她的顫動,他不禁低啞地悶哼一聲。
她想用手推開他,卻發覺他的熾烈正在她的體內醞釀著激情狂潮。霎時明白了自個兒的處境,她不禁羞紅了臉,心跳如擂鼓般。
他抱緊她,輕緩地引發熾熱的激情,仿如是兩波相互拍擊的潮水,溫柔地接觸,卻在剎那間撞擊出耀眼的浪花;情深而放肆,忘我地結合,安撫了彼此的靈魂,直到兩抹孤寂的魂魄皆得到慰藉,才圓滿了彼此的生命……
* * *
「大師兄。」
尚未破曉,靛藍色的天際揉合了烏黑的雲層,陰霾一片。所有人仍在睡夢之中,惟有一聲微弱的女音穿破寧靜。
「煖煖?」關仁郡坐在洞內,往上睇著她。
「大師兄,你快點逃吧,方纔我仔細地檢查過了,沒有任何侍衛看守,你現下就可以離開。」她探進以鐵條縱橫編列的井蓋裡,看著他的情況。
今兒個一早,或許是因為心中掛念,遂她起得比往常還早。見暗虛已離去,她便拖著酸疼的身子,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尋到這兒,只為了能夠讓他逃離,否則她愧對一刀門的可多了。
「不行,我沒有辦法。」關仁郡苦笑。
「為什麼?」難道是太高了,大師兄躍不上來?不可能的!她曾經見識過他的輕功,他不可能躍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