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強詞奪理?你可知道這禮教可不允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更何況,你與他非親非故,這簡直……」石泱漭眼一瞇,猛地大吼。
她不會明白他的心有多痛,她居然做出如此不合禮教的事,宛若一個蕩婦,這教他如何能夠愛她!
嚇!愛她?
石泱漭一愣,腦中轟轟作響,久久不能自己……
他愛她?若不是愛她,又豈會將她帶回府中;若不是愛她,又豈會在此時如此地心力交瘁?
是的,自他遇上她的那一刻起,他便愛上她了。可因為不願再愛上任何人,他便欺騙自己她不是個女子,卻又私心地希望她真是個女子……這一切全起因於他的猶豫不決,他才會有如此的反彈。
若她是個男子,他便要這個知己,可實際上他早已知道她是個女子,只是他不願說罷了。只要不願說,便可以不承認她是個女子!
他怕在他愛上她以後,她又會成為另一個她!
「石泱漭,我木子宸只是一個小乞兒,我不懂什麼禮教,更不懂得什麼俗禮,可……只要你肯教我,我也一樣學得會,只要你肯教我,我就懂了!你又何必把我講得像是個十惡不赦、罪無可逭的人一般呢?當乞兒又不是我所願意,何必把我講得如此不堪?」木子宸豎著眉,一雙瀲灩大眼瞠得圓大,淚水不斷地自她的眼中溢出。
她承認,她倒是挺喜歡他的,可她再如何喜歡他,他也不能如此欺她,當個乞兒,她也有她的尊嚴。
「我……」她的淚水掉得如此的楚楚可憐,她的臉上卻是一副不容他人忽視的傲骨表情,令他不由得語塞。
她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腮下、頸項,怎麼撫,也撫不掉。
她看來真是個不若他所想像那般,他真是誤解她了……石泱漭走近她的身旁,想替她擦去淚水,卻被她甩掉手。
「我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木子宸氣惱極了。她有好多話想同他說,可他這個樣子,要她如何說得出口?
石泱漭為難的看著她執拗的模樣,腦中淨是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麼,氣氛滯凝了一刻,他猛地抬起她的唇,柔柔地印上一個深情且蜜意的吻。
他的手輕攔著她的腰,滾燙的唇輕觸著她的,在柔軟的擁抱中,他的唇變得索求、變得渴望,霸道的舌輕抵著她微顫的齒關,等待著她的開啟,等得著她的給予。
「嗯……」木子宸驚訝極了。
她不明白這是怎地一回事——他幹嘛老舔著她的唇,他是想喝她的口水嗎?這不是羞死人了嗎?
木子宸舉起小手微推著他的肩,卻發現他不但不放開她,甚至更恣意妄為地擁緊她的身子。她該推開的,但這感覺挺舒服的,她……不想推開他,不過若不推開他,好像也是不合禮教……
還在猶豫之中,石泱漭已經無情地解開她的前襟,眼看著她的上衣就快要滑落了,她卻依然眷戀著他的碰觸,任憑她的身子已經赤裸裸她也不以為意,只是等待著他更多的給予。
石泱漭雙手輕觸著她裸露的胸,在顫動的蓓蕾上輕柔地揉搓著,在她張口嬌喘時,他的舌乘隙竄進她的口,和她的舌交纏;像是要訴說她的情一般,她毫不抵抗,甚至雙手還主動環上他的頸子,欲纏綿得更深。
過了良久,石泱漭才依依不捨地結束了這個吻,氣喘吁吁地看著臉頰上紅雲密佈的木子宸,見她心醉神馳的模樣,更是不可遏止下腹部傳來的熱源。
「為什麼停了?」木子宸星眸微睜,不解地望著他瞧。她是不懂他正對她做著什麼事,但這感覺還不錯,他為何要停住呢?
「不能再繼續了!」是的,趁著尚留有幾分理智,他硬是停止一切,不讓這事兒脫了軌。
「為什麼?」儘管她滿臉紅暈,卻不是來自於羞怯,而是來自於這新奇的事。
石泱漭望著她嬌柔的模樣,心裡頭正在天人交戰。他知道他不該這樣誤了她,但他確實是愛著她的,真是想要她……
木子宸瞧他盯著自個兒發呆,便主動地湊上自己的唇,毫不知石泱漭內心正在強忍的洪濤。
石泱漭在她吻上他之後,像是恍然大悟,也像極是失去了理智,竟一把將她打橫的抱起,放置在床榻上,隨即壓在她的上頭和她細細纏綿。
木子宸不懂這些是什麼事情,更不明白這些行為代表著什麼意思,她只是很樂於享受這一切。雖然兩人身上的衣服正一件件脫去,她更沒有半點的羞澀,壓根兒不以為意。
「宸兒……」火熱的慾望一步一步焚燒著他的僅存的理智,他不想就這樣傷了她,更不想在這種情況之下要她。
未及提親,豈能同床?倘若他要與她同床,也待他向她的嬤嬤稟告過、待成親後,才能名正言順同她一起。
唯獨如此,才符合禮教,可……
「怎麼了?」木子宸星眸半醉的睨著他,仰起上身,伸出小小柔荑輕撫石泱漭的臉,為他撫去臉上豆大的汗水。
木子宸輕喘出聲,雙手頑皮地學習著他如何畫著圈圈,學著將身上無比的震撼傳遞至他身上。
「哦……宸兒……」石泱漭的前襟在她的輕扯之下,微微敞開,得以令人窺見那深陷的胸壑,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又像是正在……享受著什麼。
石泱漭屈下身子,讓自己能夠靠她更近,雙眸灼灼地凝看著她,見她淘氣的雙手似乎沒玩夠,遂正往他的下腹探去,絲毫沒有一般女子的羞赧,像是沉淪於遊戲般地解開他的腰繩,眼看著……
「宸兒!一個女孩子家,不要如此。」他並不排斥她如此的舉動,只是這樣的舉動,總會讓他想起另一個她……
他不想在此時此刻再憶起那個賤婦的一舉一動。
思緒紛擾,理不清頭緒,他的黑眸帶著恨,也帶著悲,他猛地在她還不及反應時……
「啊!好痛、好痛,放開我,放開我……」木子宸低喊著,串串眼淚也跟著往下掉。
木子宸驚慌的掙扎,驚醒他的怒氣,他倏地停下動作,呆愣了會兒,望著她淚漣漣的小臉,心底明白自己還是傷了她。
「宸兒……」
「你在生什麼氣?我哪裡又惹你生氣了,否則你幹嘛這樣欺負我?好疼的呢!」木子宸仍使力地推著他文風不動的臂膀。
石泱漭一聽,不禁啼笑皆非。她的嬤嬤教她習字習武,卻沒有教導她這方面的知識;換言之,她……根本不懂!
思緒一通,胸口鬱悶的感覺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便又陷入這火熱的慾念之中。
「還疼不疼?」等不及木子宸發飆,他便發問。
「疼……一點點……」兩人如此靠近的感覺不由得讓她感覺有點不自在,內心裡的感覺,此刻她也說不出一個正確的答案,只是覺得兩人的動作似乎太過親密,會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可她是喜歡他的,這樣的動作,應該也是無所謂的,木子宸更加緊緊地擁住他的背……
「過了今日,你便是我的人了,不准你背叛我!」
「我這麼喜歡你,我怎會背叛你?」意亂情迷之中,她也是執意地訴說衷曲。
「好、好,你可要記得,不准背叛我!」
……
第七章
「石卿,朕委你之事,可有下落?」大唐皇上坐在御書房的龍座上,雙鬢、鬍鬚已顯雪白,雖仍屬中年,卻已是龍鍾之態。
以往,皇上總是會在太央殿上召喚石泱漭,今日卻是一反常態地落坐在御書房裡,縱慾過度的疲憊顯而易見。
石泱漭必恭必敬地跪禮。「微臣辦事不力,請皇上恕罪。」
「飯桶!」皇上大斥著。
石泱漭只是悶不吭聲,將頭低得更垂,無視於在他面前大發雷霆的皇上。不是他無禮,只是這分明是皇上存心刁難他。
「你這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裡!」瞧他毫不還口,皇上更怒,更加口不擇言地斥責。
「微臣不敢。」石泱漭忍住心中的不滿說道。
「不敢?好一個不敢!你什麼都不敢,豈能成什麼大事,能為朝廷效什麼力?朕還要你這個廢物何用?不如……」話說得正盡興,一口怨氣解得正順暢,他猛地思及自個兒話說重了,不禁立即噤口。
「不如讓微臣告老還鄉吧。」石泱漭悶悶地說道。
放眼全朝廷,也唯有他才敢如此出言不遜。他的心願是在朝為官,為百姓立命,可時不我予,他又何需留在這裡?
「你……朕絕不會如此放了你!」他並不是不清楚石泱漭的辦事能力,甚至可以說,他就是太清楚他的能力,遂怕他哪日若有二心一朝興兵,他這皇位可就坐不牢了。
他不准他的辭官,他要他的命!
「石卿是世襲的中書令,豈可辭官?況且,朕要你辦的事,你還沒給朕一個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