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現在心情很不愉快,如果你再繼續靠過來的話,我怕我會控制不了地對你……」她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難道她真看不出來她的心情不好嗎?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沒要她當她肚子裡的蛔蟲,但至少也多少要恆得她的心思吧!
說難聽一點,戴緒允這只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大野狼,都比甯倩爾懂她。
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和他契合極了,撇開她的飲食習慣不說,更可怕的還有她喜歡的穿著、偏愛的品牌,甚至連她的盥洗用具和沐浴用品,他都摸得一清二楚,就連剛才那點到為止的吻……
如果他再加深一點,她保證絕對會賞他一個永生難忘的巴掌,讓會場上的人看笑話,偏偏他聰明得教她氣得牙癢癢的,他就是能在那最後的界限上打住,而且她不否認,他的吻教她很……失神,大概是失神吧,反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種感覺。
煩死了,訂婚宴都快要開始了,她哪有美國時間想這種無聊的事情?
她要開始笑、不斷地笑,讓大家都以為她和他是極為恩愛的一對。
但是她能嗎?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笑得出來。
「巧書,我帶你跟大家認識認識。」戴緒允對她深情地一笑。
兩人一踏進會場,如雷的掌聲立即響起,宗粲凡正在台上充當司儀,而他則是極為自然地摟著卯巧書往台邊走。
「待會兒吧,我肚子餓了,我要先吃東西。」能不能麻煩他別把手擱在她的腰上,擱得那麼自然又曖昧,偏偏又是在她的忍耐範圍之內?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能把她的脾氣抓得很準,每每都在她的容忍範圍之內出手,又可以在她幾乎要動怒的瞬間收手?她不喜歡這種被摸得一清二楚的感覺,但至今她還是想不出來到是誰出賣她,因為她身邊並沒有半個可以像他這麼瞭解她的人。
這種感覺好像是學生在考試,而他身邊並沒有半個可以洩露答案給他的人,但是他卻可以得到滿分——他根本沒修過她這一門課程,但是他卻可以得到滿分,就算猜題也不可能這麼準!
「但是我們這一對新人應該要先到台上跟大家打聲招呼才對。」他依舊沒鬆開擱在她腰上的手,甚至還過分地在她的纖腰上輕柔游移,仿若正在試探她忍耐的極限。
「你!」她斜眼瞪著他,正要發火時,耳邊卻傳來刺耳的聲音。
「緒允,她就是你所說的未婚妻嗎?怎麼不讓她把頭給轉過來,讓我們瞧瞧她到底長什麼樣子,還是她醜得見不得人?」謝桃莉挑釁地拔尖了嗓門,就怕會場上的人沒聽清楚。
卯巧書挑起細眉,冷冷地回頭瞪著把自己裝扮得像棵劣等聖誕樹的女人。
她確定自己沒見過她,但是聲音……如果她沒記錯,昨天在美人館時挑逗戴緒允的就是她。
「女人,難道你不知道聖誕節已經過很久了嗎?」她故意輕蔑地睨著謝桃莉。「你把聖誕裝飾品戴在身上做什麼?是怕別人沒瞧見你嗎?那你大可放心,因為只要你一踏進會場,每個人都會瞧見你那張大臉上所塗的水泥牆。」
竟敢說她是醜女?她不會說自己是美女,但至少絕對不會丑到哪裡去。
「是你!」謝桃莉一見到她,驚訝地渾身一震,半晌之後才回神。「哼,想不到你居然還在這裡!你這個醜女憑什麼待在緒允身邊?沒臉蛋、沒身材,又窮酸得要死,站在這種地方,難道你一點都不得丟臉嗎?」
可惡,她不是已經離開緒允兩年了嗎?為什麼這個時候她偏又回來了?
「怎麼會丟臉?看到一群滿身贅肉的女人,居然還敢穿這種露腰又露胸的禮服,我才替你們覺得丟臉。」卯巧書不疾不徐地回應著,只是暗地裡訝異她剛才的神情為何會如此怪異,難道她昨天有瞧見她的臉嗎?「唉,真是的!既然想當聖誕樹就要當得徹底些才對,好歹也要把身上的肥肉都包住才是,這樣大剌剌地露出來,你是打算要嚇人嗎?萬聖節也已經過了,還是你打算今年提早慶祝?」
「你在胡說什麼?你才是骨瘦如柴、高得像根竹竿一樣,真不知道完美至上的緒允到底是看上你這個醜女哪一點。」謝桃莉氣得渾身發抖。
「那就不是你這一團脂肪球能夠體會的了。」卯巧書故意將纖長的身子往後一倒,穩穩地落在戴緒允的懷裡,甚至還拉住他的雙手把自個兒圈住。「我又不會養小鬼,更不會下盅,所以決定權是在他身上。而完美至上的他,竟然會選擇了我這個醜女,那麼真不知道你們這幾個脂肪球到底算什麼?」
謝桃莉氣得說不出話來,而將卯巧書摟在懷裡的戴緒允反倒極為享受她的投懷送抱,樂得她們繼續鬥下去。
「哼,在你尚未出現之前,他可都是抱著我們這幾團脂肪球的!」謝桃莉身後的一群女人怒吼著,壓根兒不管她們的音量早已引來在場人土的側目。
「那就難怪在我來了之後,他會放棄你們這幾團脂肪球了,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們,美麗不只是靠保養,還得要運動嗎?瞧瞧你們臉上用厚粉蓋不過的斑點、粗大的毛孔、鬆弛到彷彿吊上豬肉般的下巴……天啊,如果我是醜女,那你們是什麼?」她笑得極為嫵媚,還抬眼瞅著身後的他。「你的決定簡直是英明到不行,是再完美不過的選擇。」
「謝謝你的誇獎。」戴緒允靠近她的耳邊,用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說:「不知道我今天晚上是不是有這榮幸,嘗嘗看你和那幾團脂肪球到底有什麼不同呢?」
卯巧書倏地一愣,笑意僵在嘴角,卻仍是努力地擠出最刺眼的笑,柔聲道:「我不在乎你回頭去抱那幾團脂肪球,因為我確定我身上絕對沒有那麼多的脂肪提供你半點溫暖,所以你還是另覓他人吧!」
「我自己就快要熱到燒起來了,哪裡需要你提供溫暖?」他笑得極為性感地道:「事實上,我正想盡辦法要發洩身上的熱來融化你呢!」
「不用了,我相信你一定還有更多選擇。」她皮笑肉不笑地說。
其實她真的很想把他推開,尤其在知道他有那麼多的豐功偉業,引起她心頭不知名的煩躁之後,她更是想要給他一頓飽拳,但是戲演了一半,豈能說停就停的?所以她只好繼續讓他接著,放任他對她上下其手。
誰教她笨到去投懷送抱呢?
她剛才一定是神智不清了,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不,我這輩子就要定你了,你別想逃,連想都別想。」他帶著霸氣而魅惑的笑,語氣裡有不容易忽視的堅定。
卯巧書瞪了他良久,第一次真正發覺到他……是玩真的。
她一直以為他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想不到他竟然真有這樣的打算……
「唷,連介紹都不介紹,兩個人就旁若無人地情話綿綿起來了。還不快戴上戒指,淨讓我們在一旁看好戲,連東西都沒辦法吃。」一直在台上充當司儀的宗粲凡實在看不下去,連忙下來打圓場。
戴緒允笑睇著他的好友,感謝他適時地伸出援手;他抬眼環顧四周,看著一乾等待許久的媒體,緩緩地開口:「真是不好意思,浪費大家那麼多的時間,那麼從這一刻起,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
他拿出一個皮質的小盒子,自裡頭取出一隻燦亮的鑽戒。「親愛的,我一定會愛你一輩子,所以請你把手伸出來吧!」
「咦?」卯巧書疑惑地望著他。戒指?他好像沒有跟她說過有這一幕的。
「你想反悔嗎?難道你沒瞧見那群女人正虎視眈眈地瞪著我,好像快撲上來把我給吃掉一樣,你還不趕緊救我一把?」他露出一個邪氣而迷人的笑容。
「放心吧,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你也不會被吃掉的,相反的,我覺得我才是那個快被生吞活剝的小羊,而且根本沒有後路可退。」她無奈地抬眼瞅著他。
他這不是擺明了吃定她嗎?
他真以為她不會臨陣脫逃嗎?是,依她一言九鼎的個性,只要答應的事,她就是死也不會反悔,就算真的很想反悔,也會因為良心的遣責而作罷,況且她怎能讓那一群女人把她給看扁了呢?
「啊!我知道她是誰了,她是美人館裡某個部門的經理。奇怪,緒允怎麼可能會到那種地方去?說不定她只是想利用緒允作免費的廣告,才會要求緒允和她假結婚以達到宣傳的效果!」站在謝桃莉身後的一個女人率先開口。
「說得也是,美人館向來都是以此作為生意的手段,而緒允對每個女人都好,說不定只是推辭不了她的請求罷了,要不然這種醜女怎麼入得了緒允的眼?」
她們的話讓整個會場再次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