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認識我嗎?你剛才不是還問我貴姓嗎?」他悶聲道。
他是這麼擔心她,擔心得趕緊處理完所有的事,好讓他可以有時間守著她,可誰知道她竟然……
「我不認識你,你這個混蛋!」她撒潑地吼道。
他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他知不知道現在人很多?他這樣拉著她跑,欺負她掙脫不了他的蠻力,他算是什麼男人!
她都還沒找他算賬,他倒是先下手為強了?
「你敢說你不認識我?」至少也同床共枕了十個月零三天,她居然敢說不認識他?
「不認識!」她怒氣衝天地吼著。
宗冠韋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斂下長睫,而後更用力地揪緊她的手腕,力道之強,讓她痛得咬緊牙關,卻又逞強地不喊疼。
「宗大哥,別這樣嘛,有話好說,你這樣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嘛,而且可薇姐的手一定很痛,你捨得嗎?」顧思晨不禁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拿這一對冤家怎麼辦才好。
「我捨得嗎?我當然捨得,像她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傲慢、無理、放肆、刁蠻……有這麼多缺點,他為何還放不下她?
「我就是不知好歹,你現在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時可薇火大地吼著。
「你!」他憤怒地瞪著她。
她怎麼會這麼不知好歹?他是如此擔心她,為了她的事東奔西跑,還要一堆人都出來一同應敵,她居然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這麼晚了還耗在這種地方……
「我怎麼樣?」她傲慢地抬高下巴。
顧思晨見狀,忙又介入兩人之間。」宗大哥,你倒不如明說你是擔心可薇姐,你是放不下她不就好了?」
「我擔心?我放不下?」他瞇起眸子看著她。
可是……會是這樣子的嗎?他會這麼可悲地放不下她、擔心她?駭懼她過度傲慢的態度會替她樹立不少敵人?
他和她已經離婚了,早就離婚了!
但是……他又不能放著她不管!
「喂,你放手!」
時可薇整個人往前傾,幾乎是被他的蠻力拖著走,而她的朋友、她的親人,卻沒有半個人對她伸出援手……這是什麼世界啊?
※ ※ ※
「這是……」
車子快速地駛進車庫裡,車才停下,時可薇便已經推開車門,走出車庫外頭,睇著熟悉的建築物。
「這是我們那時候的家。」
甩上車門,自後座拿出一樣東西,宗冠韋也走出車庫外,任由車庫的鐵門緩緩降下,逕自走上大門的台階,之後他拿出感應鎖刷開大門,又回身拖著她往屋裡頭走。
「你搞什麼,我要回我自己的家,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她嘴上雖然還在吼,但是卻已經不再掙扎,並不是因為見著這幢許久不見的建築物而讓她心軟,而是她知道掙扎沒有用,只會讓他抓得更緊而已。
他現在到底是哪根筋壞了,居然用這種態度對她?他想快活,難道她就不能嗎?
「你知不知道你惹上了什麼麻煩?」將她拖到大廳之後,他才鬆開了緊握的大手。「你知道你一天收到多少封恐嚇信、接到多少通恐嚇電話,甚至還有人闖進你的辦公室裡恐嚇,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嚴重性?」
關他屁事?她鐵定又會這麼回答他的,是不?他也猜得到她到底會怎麼回應他,但他又能如何?
「那又怎樣?」時可薇冷笑了聲。」我才懷疑搞出這麼多事情的幕後黑手就是你。」
「我?」
時可薇環視著大廳裡和從前一模一樣的擺設,在柔軟的沙發椅坐下,就像從前一樣。
「不是嗎?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回來之後才發生的,不管是我收到恐嚇信或是接到恐嚇電話,甚至是遭人當面恐嚇……」她拿起茶几上頭那只她多年前買的水晶煙灰缸把玩。「再加上我剛才看見週刊上居然有我的新聞,說我這個鳳凰女變成了交際花,甚至還為了要取得『艾薇』的代理權,不惜動之以情,誘之以色……」
「不是我!」不等她說完,他便惡狠狠地湊近她,將西裝外套丟在她身旁。「你以為我會做那種事嗎?」
時可薇微挑起柳眉,不以為然地睞著他光火的神態,冷笑道:「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和你又不是很熟,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是因為記恨我以前對你做的事而進行報復呢?」
可不是嗎?她會懷疑也是情有可原。
「你跟我不是很熟?你以為我會報復?你說的話會不會太矛盾了?」他惱怒地湊近她。「這間房子,從裡到外,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全都是你一手佈置的,是我們以往的家,你居然敢說你跟我不熟?如果我們真的不熟,陌生到沒有半點情分可言,你又何必怕我報復?」
「就是因為陌生,所以才會不擇手段的報復,不是嗎?」她慵懶地挑眉睞著他,根本不把他的怒氣當一回事。
宗冠韋無奈地別開眼,再回眸盯著她。「聽著,我不想跟你吵,我累了,只想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倘若再跟她說下去,肯定是沒完沒了的,與其如此,他倒不如等到明天再繼續跟她說。
「你想怎麼樣我管不著,但是我要回我自個兒的家睡,告辭。」話落,她立即起身,然尚未踏出腳步,她便又教他給擒住了,她惱怒地回眸瞪著他。「宗冠韋,放開我!」
在「夙苑」被他拉著上車,是因為她不想丟臉,所以她才沒有跟他計較,但是現在四下無人,她可不會再依著他了。
宗冠韋緊抿著唇,一臉怒容的瞪著她好半晌,之後驀然拿起他方才自車裡取出的東西,再拉著她往二樓走。
「你這個混蛋,別太得寸進尺了!」
不管她怎麼撒潑、吼叫,宗冠韋仍舊不為所動地拖著她上樓,踏進他們以往的主臥房。
「你給我在這裡待著。」他不斷地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個兒的情緒。
「我不要!」她抬起下巴挑釁地瞪著他。
宗冠韋抿緊唇,握緊的拳頭上浮現青筋。「混賬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你自己也接到了不少通恐嚇電話,難道你分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不是玩真的嗎?」
他簡直會被她氣死!現在是怎麼著?他在雞同鴨講嗎?還是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到底有多危險?
「假的又如何,真的又怎樣廠她高傲地挑高眉。」我得罪的人多得連我自己都數不清,我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誰,對方只會玩陰的,我根本就不在乎。我都不在乎了,你在窮嚷嚷個什麼勁兒?」
可不是嗎?就算恐嚇事件和週刊上的報導不是他的傑作好了,那她被人恐嚇、被抹黑的事,應該也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我擔心你不行嗎?」
時可薇別過眼,笑得極為諷刺。「你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你對我餘情未了,因為對我的感情還在,所以見不得我被人威脅恐嚇吧?」
「我就是餘情未了、我就是放不下你、我就是擔心你,這樣不行嗎?」
他承認,他全都承認總可以了吧!他就是笨、他就是蠢,明知道這個女人是一匹無人馴服得了的野馬,但他就是心繫於她,直到許多年後的今天,他還是一樣忘不了她!
說穿了,這次回來,他根本不是為了擴展事業,而是為了她……
第九章
時可薇怔愣地睞著宗冠韋半晌之後才稍稍移開了視線,睇著這教她再熟悉不過的房間,裡頭的擺設和她當初離開時-模一樣……他剛才說,他確實是對她汆情未了,他真的是擔心她、放不開她。既然如此,當初他為什麼那麼乾脆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名字?
倘若他真的愛她,為何同意離婚?
那時候,只要他把話說清楚,她一定會相信他的,但是他卻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簽下離婚協議書……
「別笑死人了。」她冷笑道。
「你說什麼?」宗冠韋不敢置信地睞著她。他都已經把心掏出來給她瞧了,她居然不相信?
「哼,你這個到處拈花惹草、處處留情、對婚姻不忠的男人,你以為你隨便的三言兩語便能哄住我嗎?」她抬眼睞著他。「算了,我可以當作沒聽到你剛才的話,我也不管週刊上的新聞到底是不是你的傑作,我現在只想回去我自個兒的地方,你最好滾遠一點,別再來招惹我。」
「時可薇,你真的很可惡!」他咬著牙道。
「你才可惡!」她火大地咆哮。「當初跟我求婚時,滿嘴甜言蜜語,說什麼會永遠愛我,結果呢?蜜月旅行時便讓我瞧見你在飯店餐廳裡跟金髮美女搭訕。回來之後你又和以前的女人糾纏不清,上到秘書、下到總機,甚至連客戶的女兒你都下手,最可惡的是,你找上的女人沒有一個比得上我。你是怎麼樣?是嫌我時可薇不夠資格當你的妻子嗎?既然覺得我不夠資格,你又比較喜歡外頭的女人,當初為什麼要跟我求婚?難不成是到手的比較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