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呈徽驀然挑高濃眉,頗為玩味地輕勾起醉人心魂的笑。「晚上好嗎?」看來,事情進行得比他想像中還要順利。
就說嘛,怎麼會有女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好啊!」
嘿嘿嘿,氣吧!最好是氣得吐血。
艾勤只顧著睇著前方一群女人的反應,開心得想要拍手叫好,壓根兒沒注意到她身旁的運呈徽滿腦子壞主意。
***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忙碌了一天,艾勤答應讓運呈徽親自送她回家,在公司女同事的瞪視之下離開公司。
回到了他的住處,她才坐下,正準備要享用他供應的佳餚美食,卻聽到他這麼提議著。
「我?」不是要先吃飯嗎?
「工作了一整天,難道你不會想先洗澡嗎?」運呈徽丟下公文包,在她身旁落座。「還是要我跟你一塊兒洗?」
睇著他驀然逼近的俊臉、聽著他露骨而飽含挑誘意味的話語,她不禁緩緩地瞪大眼。
色鬼!看來,公司裡的傳聞都是真的。
其實不能怪他自戀,畢竟女人不斷前仆後繼往他身上猛撲,難怪他會自我意識過強。況且,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她不禁要懷疑他這一張臉是人工製成的,要不然為何會完美到這種地步?
難怪公司的女同事一見著他,就像是見著肥肉般往前撲去,畢竟他有這麼一張教人難以忽視的俊臉,再加上他身為秘書室裡的三員,前途被看好,絕對是張績優股,可是……和英俊的男人交往太麻煩了。
他對女人的熱度向來不會維持太久,倘若哪天他對她的熱度一消退,她豈不是再也吃不到美食?
話說回來,她跟他根本不適合交往,就算他相當符合她的要求,但他絕對不甘寂寞、絕對下可能跟她結婚,所以他們交往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
突地——
她瞪大眼,因為他濕熱的舌竟如此放肆地鑽入她的口中,恣意地打亂了她的思緒。
微微的電流竄過她的全身,震散她向來理智的思緒。
好可惡的男人,竟然這麼快就出手了!
都怪她嘴饞,壓根兒都沒發現他的意圖,原本想要吃一頓美食,看來她現在快要被吃了。
「等等!」喚回僅剩的一絲理智,她推著他。
「嗯?」運呈徽當她是祭出欲擒故縱的招數,直將熱氣噴灑在她的頸項,大手甚至放肆地鑽進她的棉質襯衫。
感覺到溫熟的觸感,強烈而教她渾身發麻的電流震醒了她的理智,她忙從衣外擒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動作。
「你在幹嘛?」喂,太扯了吧!「我都跟你說等等了,你是聽不懂啊?」 他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說話?怎麼好像一點也不理睬她的抗拒?
「我以為你只是害羞。」他粗嗄道。
每個女人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嘴裡說等等,但實際上,有哪一個不是巴不得他趕緊貼近的?
「拜託,你一點都不尊重我。」她忙爬起身、遠離沙發,省得他等一下又逮著機會壓倒她。
天啊,他的手腳未免太快了一點。
他的動作簡直是熟練得教她不知道要怎麼喊卡,要不是他還有那麼一點自制力,她還怕不會被他拐上床?
「我以為你知道。」他斂去笑意。
他亟欲求歡的衝動依舊存在,然而她抽身而去擺明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明明是她先給他訊息的,不是嗎?
「知道什麼?」
難道說……他剛才問她要不要先洗澡,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說了很期待我的手藝?」他有幾分埋怨地說。
「那又怎樣?」她確實是很期待啊,天曉得他是不是在飯裡頭添加什麼東西,教她回味無窮,進而食髓知味。
「你在公司這麼說的時候,不就是這個意思?」
「咦?」
「你不是說很期待我的手藝?」運呈徽不禁微惱地道。
「我很期待你的手藝啊,可是……我說的是指吃飯,是一桌子的美食,而不是……」真是夠了,就知道他有著旁人難以理解的思考邏輯,可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為。
她現在把話給說白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惱羞成怒,然後再採取霸王硬上弓的攻勢將她掠奪得手?
身為秘書室裡的高知識分子,加上他犯桃花,他應該是不好此道才對。
不過呢,有時候又挺難說的,畢竟她傷了他的自尊心,而且是每一個男人都很不願意受到的創傷。
說不定他會一時沉不住氣,一不作二不休……
她還是離他遠一點好了,待會兒要逃也比較有機會。
***
「你騙我?」運呈徽不禁瞇超迷人的桃花眼。
真是教他不敢相信,居然會是這種狀況。
「我哪有騙你,是你自己搞錯了我的意思,你要怪誰啊?」艾勤覺得是他的問題,她說的可是標準中文耶。
「你不是說了要跟我交往嗎?」
「是沒錯啊,可是這跟今天這件事一點都不相衝突。」見他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她不禁有點不好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要吃飯而已嘛!」
她貪吃,行不行?可是,真的是他自己搞錯,這不能怪她啊。
運呈徽不禁爬了爬略長的發,只手托額,微惱地瞪向一旁。「真是教人不敢相信,你答應要跟我交往,結果邀我回家居然只是為了要吃我煮的飯菜。」這到底定為什麼?有哪一個女人不想要他的身體,甚至是和他共度春宵的?
「有什麼辦法?我只是想吃飯嘛!」她有點心虛地再退幾步。
她知道了,一定是因為她那時候趴到他身上,又故意附在他的耳畔吹氣,所以害他產生錯覺,誤以為她是在邀請他……
「你滿腦子就只有我煮的飯菜不成?」他不禁發怒。
好歹他是秘書室的一員,也經手不少企劃案。
或許他沒有什麼顯赫的功勞,但至少主管給他的任務他可從來沒有失職過;就如同面對每一個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他未曾放過。
然而如今,他眼前卻有一個女人,只不過是吃過他親手燒煮的一頓飯菜,便為了要嘗他的手藝而跟著他回家。
他該要開心,除了工作之外,他尚有一技在身,還是難過他的工作能力卻比不過廚藝?
不管如何,都教他哭笑不得。
「對啊,要不然,你除了會煮飯菜之外,還有什麼才華足以吸引我?」她直言道,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太傷人。不就是這樣嗎?要不然呢?
「在你眼裡,我只有下廚的技藝吸引你?」他不敢置信地搖搖頭。
艾勤斜睨他一眼,沉思了半晌道:「如果說……你讓公司的女同事們看了覺得賞心悅目,可以提振她們的工作士氣,我想……這也算是另類的才華吧!」這麼說,比較不傷人吧?
聞言,運呈徽不禁翻了白眼,乏力地倒在沙發椅上。
青天霹靂哪!他突然覺得乏力,一點氣力都沒有,就連求歡的慾望都蕩然無存。「我問你……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兩人沉默了好半晌之後,他突地低聲道。
「呃……」要是把話說得太白,她肯定沒晚餐可吃,而且是連往後都沒有得吃。
但若是用善意的謊言蒙騙他一陣子,她雖還可以吃到好吃的晚餐,可是,說不定她也要付出相當程度的代價……划得來嗎?
「你需要猶豫這麼久嗎?」他不禁苦笑,側眼睨著她仿若極為苦惱的模樣。
他再傻也瞧得出來,她根本一點都不喜歡他。
再慢慢地回想,不過這是一兩天發生的事,她卻已經狠狠地傷了他的自尊心。
是他太自以為是了,以為沒有一個女人會拒絕他,卻不知道天底下就是有這種不識貨的女人,非但不懂得取悅他,甚至再三重創他,而他居然直到現在才發現。他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從他開始和她接觸到現在,沒個一兩年,至少也有半年以上的時間,她每一回總是對他視若無睹,他怎會誤以為她對他有意?
他為什麼會這麼認為?甚至被她砸了手機,也不惱。
他不認為自己是個有如此好修養的人,可是,他真的一點都不惱,甚至自顧自地沉入自己的想像之中,美化她每一個嫌惡他的動作,合理化地解釋她對他存有一份難喻的感情。
為什麼會這樣?他瞇起魅眸思忖著。
為什麼他記得她的每一個動作,只要一閉上眼,眼前便會浮現她的每一種面貌?感覺上,大腦仿若成了數字相機的內存一般,將她的每個動作鉅細靡遺地記錄下來,不斷地重複撥放。難道說……
「呃,其實,反正,你也不缺女人。」見他神情苦惱地沉思,她不禁絞盡腦汁地打破沉默:「你沒有我……其實一點都沒有關係,只是我,往後大概都嘗不到你的廚藝了。」她的損失好慘重哦,早知道會落得此時的這種局面,她昨天就該把吃剩的東西打包回家才對。
運呈徽抬眼直瞅著她,好半響之後才淡淡地道:「你會愛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