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怎麼忘了跟他要連絡方式,你真是豬喔!」
在機場和聶翔道別後,意外地,紫虹這才發現蘇媛竟然沒跟對方要連絡方式。
「我是女生耶,主動跟個男生要連絡方式不是很丟臉嗎?」這可不是她蘇大姑娘會做的事。
「是你自己說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掌握,怎麼話還言猶在耳,你就自己打起自己的耳光來。」
蘇媛被她念煩了,瞪大眼說道:「有時候還得靠靠緣份,萬一對方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純粹只是一種友誼性的邂逅,讓彼此間留下美好的印象,那不也是挺好的嗎?」
「那照你這麼說,他對你半點表示也沒有嘍?」不會吧!
「有……有啦,他好像有留一張名片給我。」蘇媛說得有些心虛。
紫虹一聽,兩眼乍亮。「那不錯啊,這就是緣份在為你們搭起友誼的橋樑啊!」
「但是……」她揚聲提胸,卻又瞬間弓背彎腰。「我把這條橋給拆掉了。」
「什麼意思啊?」
「我……我把名片給弄丟了啦!一直急著要下飛機,所以把他給我的名片隨手放在座椅前的小袋子內,等到出了海關,我才想起來……」蘇媛的尾音越拉越小聲,可見得她有多麼地懊悔。
紫虹聽她一解釋,才全然明白她剛剛說那番話替自己脫罪的用意。
「原來剪斷月下老人紅線的人就是你自己啊,我的媽呀,這下真的要靠緣份了,要是你們八字真的沒那麼重,我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天作孽,猶可活,可蘇媛這孽是自己造,怨不得別人。
「要不然呢?租輛小巴士,上頭綁個擴音器,沿著普吉島繞一圈尋人嗎?這種事可遇不可求,強摘的瓜不會甜。」她倒會替自己安慰自己,或許跟他就是沒緣,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兩人好不容易來到飯店,看著這間富麗堂皇的飯店,心情總算是舒坦多了。
「累死了,總算到了飯店。」紫虹在與蘇媛搭了接機巴士後,直接來到海邊飯店,在歷經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後,總算抵達目的地。
面對這晴朗的天氣和舒爽的海風,紫虹這才把剛剛的些許遺憾拋到腦後。她坐在接客大廳,卻見蘇媛跟她一樣愣坐在一旁,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事。
「喂,蘇小姐,Checkin了!」她拍著發呆的蘇媛。
「喔……對了,我還以為有導遊在替我們辦!」蘇媛恍神恍神的,紫虹看在眼裡,猜想八成一定跟聶翔那男人脫離不了干係。
在辦完登記手續後,兩人慢慢朝十四樓的房間而去,紫虹見蘇媛一路上都不說話,忍不住問她一句。「喂,你該不會是在想那男的吧?」
蘇媛被問得有些不自在,隨口回道:「哪個男的?」
「就飛機上那個啊,聶──翔!」
「什麼聶翔啊,我還費翔吶,說過不提的你還提。」
電梯門開了,蘇媛大步朝前跨去,她不想再和紫虹持續這樣的話題。
這女人也真是莫名其妙,不過是隨便問一下,反應何必那麼大,紫虹暗自發著毒誓,要是她再提起聶翔,就詛咒她這趟旅行沒有艷遇。
這是一間視野十分遼闊的房間,放眼望去,整個普吉島的山光水色盡入眼簾,微薰的海風吹拂進房間,揉合著熱帶南洋的慵懶芬多精,讓人不禁心曠神怡,慢慢陶醉在渡假的悠揚之中……
「啊……」
一記像是見到蟑螂的尖叫聲打碎蘇媛編織的美夢,她回頭看著紫虹,有些微慍說道:「小姐,不要把渡假氣氛搞得跟「厄夜叢林」一樣可不可以?」
「你……你的皮箱……」紫虹發抖的手指不停指著蘇媛的皮箱,眼中的神色是充滿恐懼與驚慌。
「我的皮箱?我的皮箱怎麼了?」蘇媛不覺得自己的皮箱裡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你的皮箱有……」
「有什麼?」
紫虹用手將雙眼一遮。「有男人的內褲啦!」
「男人的……什麼?男人的內褲,這怎麼可能?」蘇媛一個僕身奔到自己的皮箱前,發現裡頭不僅有男人的內褲,還有男人的內衣、刮鬍刀、領帶、襯衫……幾乎全都是男人的用品!
「蘇媛啊,你……你有變裝癖啊,我怎麼以前都不知道你有這個嗜好?」紫虹帶著狐疑的眼神看著她,還慢慢將身子挪到角落邊。
「你才有變裝癖呢!」她將皮箱蓋起來看個仔細。「沒錯啊,這是我的皮箱啊!」
「既然是你的皮箱,為什麼裡頭全都是男人的……貼身用品。」紫虹還是半信半疑,對蘇媛的人格性向產生莫大懷疑。
「我……我確定皮箱是我的,但……這裡頭的東西……我一點都不知情啊!」蘇媛不停解釋著,她自己也搞糊塗了。
為了取信於紫虹,蘇媛只好再翻翻皮箱內是否有其他可證明的文件。
就在她拉開夾層的拉煉後,才看到有一份印著彩色照片的精美名片。
「哈哈,名片終於又找到了!」蘇媛忍不住在這張失而復得的名片上親了一下。
「什麼?是聶翔,原來這月下老人的紅線還沒被你剪斷啊?」紫虹爬了過來,一把從蘇媛手中將名片給搶了過來。「天啊,翔宇企業財團的總經理?那可是全亞洲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啊!」
「到底該怎麼辦,那我的衣服現在該不會在他那邊吧?」
「這個集團的年營業額高達兩億美金,目前還在大陸十二個城市設場,財力可說是無比雄厚……」
「完了,那我的保養品和化妝品要是都拿不回來,我該怎麼卸妝和防曬呢?」
「聽說這個聶翔目前還是個單身漢,如果可以……」
「糟了,隱形眼鏡藥水也在裡面,還有我的趴趴熊眼罩……」
「蘇媛,我講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啊?」紫虹忍不住打斷蘇媛的話,兩人可說是雞同鴨講了整整三分鐘。
蘇媛苦著一張臉。「你……你在講什麼?」
「我是說這聶翔的家世背景,他可是含金湯匙出生,如果你可以……」
「你的老毛病又來了,我現在沒那心情想那些,我要趕緊找到他,把我的皮箱給拿回來。」蘇媛連忙起身,就在她要踏出房門時,房間內的電話突然響起。
紫虹接過電話一聽,原來是大廳的服務人員。
「喔,好好好,我們馬上下去……什麼,他要上來是不是,那……那也可以,那你就請他上來好了。」紫虹神情是愉悅的,蘇媛聽其話中含意,多少也猜出七八分。
「是不是那小子拿皮箱來換了?」
「你真是冰雪聰明,記住,等會你可要好好把握良機,再失去一次你可會萬劫不復。」紫虹提醒她,這全世界最有價值的單身漢若是蘇媛不要,她可不想錯過。
「我再重申一次,有錢男人並不代表是好男人。」
幾分鐘後,電鈴聲總算響起。
紫虹將門一打開,只見聶翔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手上提的正是和房間內一模一樣的皮箱。
「聶……聶總經……不不,聶先生,請進。」紫虹臉上掛滿笑意,恭迎這位黃金單身漢。
聶翔看來是拚了老命趕來的,從他臉上暈紅的色澤看來,顯然是用跑百米速度衝過來的。
他一走進房間,便見自己的皮箱被打開,幾件他穿的貼身衣褲零零散散被丟在床上。
「你……你知道你……拿錯皮箱了嗎?」蘇媛先打開話匣子,不過對於她將對方的衣褲散落一地感到有些內疚。
「我還很開心我拿錯皮箱,我一直以為你會打電話給我,可我等了很久,還是決定跑這趟路來。」聶翔是從皮箱裡頭,才找到蘇媛落腳的地方。「你還有我的名片吧?」
「有……有,我才正要打電話給你呢,誰知道你就趕來了。」蘇媛越說心越不安。
「那我們還算是有默契的了,你看,連我們的皮箱款式都是一模一樣,這可證明我們的確在某方面,有那麼點心靈相契。」幸好有這借口,否則他不曉得蘇媛何年何月才會撥電話給他。
「你說得太玄了,這皮箱相像是常有的事,你硬是把它說成是跟心靈有關,未免太牽強。」用這樣的理由來套關係,蘇媛直覺上就是老套。
「哪會牽強,如果你們沒把皮箱拿錯,你哪來的機會再碰到人家,別忘了你的名片已經……」
紫虹正要說,嘴巴馬上被蘇媛給堵上。「既然你親自把皮箱拿來,那我就謝謝你嘍,那能不能……」
「有事但說無妨。」看她表情,似有難言之隱。
「我是說能不能再給我一張名片,我有一個習慣,一張是放在小皮包裡,另一張呢……會放在名片夾裡,這樣的話,一張若是不小心丟掉……我是說如果啦,那另一張候補的就可以派上用場,就像你也會準備一份備用鑰匙一樣,你說對不對呀?」為了再跟聶翔要一張名片,蘇媛只好編了個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