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的項鏈,可是一定很貴,對不對?」
「你們替我扛下這飯店,讓我能專心作畫,這是我賣出的第一幅畫所賺的錢,你受之無愧。」
蓓拉難掩喜悅神情。「姐,你重拾畫筆了嗎?那真是太好了。」
「嗯,如果可以的話,明年我還想參加巴黎的國際畫展,你曉得嗎?替我賣畫的老闆說以後會定期讓我的畫擺在他的畫廊,只要我一有作品,就能拿到他們那邊去,我在想,將來飯店交給你和翎雲,我就到巴黎去,過我自己的畫畫生活。」一談起畫經,弗拉整個人像活過來似的說個不停。
蓓拉看得出弗拉等這刻已經等很久了,心中對姐姐雖然有些不捨,但她不能強人所難,硬把姐姐留在身邊。
她現在知道,凡事都不能去強迫人,要讓每個人在她自己的天地裡活得開心,活得快樂,那才是最重要的。
「姐,我支持你,你用不著覺得自己會愧對誰,我相信媽咪也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真的嗎?我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當然嘍,如果能讓你過得開心,又何必要阻止你去做呢?」
弗拉感動地拉起蓓拉的手。「蓓拉,謝謝你!」
弗拉看著一旁造型師已經等待已久,將淚一抹。「不耽誤你化妝的時間了!記住,十二點以前要到會議廳,我也會再去提醒翎雲一下的。」
「我知道了!」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了姐姐的祝福,她還有什麼好求的呢?現在只有祈禱奇跡出現,能讓媽咪的病好轉,這樣她便能無牽無掛地嫁給翎雲……
接近十一點四十分,會議廳內一片祥和寧靜,擺滿整個廳堂的花卉讓屋內看來一片喜氣洋洋,雖然外頭有些陰雨綿綿,不過,大致上,一切都順利進行……
家庭醫生及護士隨侍在碧絲身旁,小心地將坐在輪椅上的碧絲從房間內推出來,造型師也替她的臉上了一層淡淡的妝,讓她看起來比較有精神些。
「老霍,你……你打個電話問問,他們是怎麼一回事,時……時間不是快要到了嗎?」連半個人影也沒有,碧絲心急得喚著霍大叔去看個究竟。
神父和一些鄰近的朋友們都前來觀禮,雖然不過十幾個人,倒也溫馨安祥。
霍大叔馬上拿起手機撥到上頭的房間,一問之下,才知道弗拉兩姐妹也正在找孔翎雲。
「老闆娘,聽她們說,好像是……孔先生不見了!」有打過手機沒人接,飯店的人到處找也不見人影。
「他到底是跑去哪裡了,會不會是……臨時反悔,不要……蓓拉了?」
「老闆娘,你先不要想太多,我們再派人去找找看,我想孔先生是個識大體的人,不會不曉得這事的嚴重性。」他也是急得一頭汗。
「這……怎會出這樣的事呢?到底是怎麼了……」碧絲臉色漸漸蒼白,一旁的醫護人員看到,立刻湊上前來,仔細撿查碧絲的情況。
「大概是有事忘了臨時去辦,你先別急,好嗎?」護土慇勤地關切,病人情況不穩,實在不容許再有任何打擊。
碧絲艱困地點了點頭,隨後便先閉目養神,等待孔翎雲的出現。
「什麼,都沒看到人,手機也一直打不通?」穿好新娘禮服的蓓拉,看到弗拉垂頭喪氣走回來報告,整個人都呆掉了。
「整個飯店裡裡外外都找遍了,就是沒見到他的蹤影,我記得他最後要去辦的事,是去張羅婚禮之後的小茶點,還說要學著泡花茶給觀禮的來賓喝,但廚房一個人都沒有,真不曉得他跑到哪去了?」弗拉低著頭,焦慮的神情爬滿臉。
「我記得所有的餅乾在前一天我都處理好,全部放在大玻璃罐裡,只要從裡頭拿出來就行,而花茶……」她突然仰頭看向弗拉。「那剛采收的薰衣草是不是全部拿來做會議廳的擺設,有留一些下來制茶嗎?」
「就連向日葵和波斯菊,我全叫人拿去會議廳了。」弗拉以為那些花全是要用來擺設的。
「那他應該是跑到花田去了,姐,我們快點去花田看看,會不會……」難不成「正義」認錯人,把孔翎雲結咬傷了。
她緊張得把頭飾及白紗給卸下,弗拉拉住她,「先別急,別忘了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你不能跟平常一樣毛毛躁躁,你要冷靜一點。」
「姐,我們飯店會有今天,全是翎雲哥幫我們的,要不是他,我們早就被『藍景』給擊敗,面對一個對我們有恩有義的人,你要我如何冷靜下來!」她急得將高跟鞋脫掉。「要是他有什麼不測,我還要這場婚禮做什麼用!」
說完,不等弗拉回應,轉頭便往花田跑去,她彷彿又回到剛認識翎雲時那樣地狂躁不安,她不希望他出事,上天保佑,他不能有事才好啊!
一群人才到達小丘陵,便見一團火苗從花田內躥出。
零星的火在陰雨綿綿的氣候下,雖沒有迅速蔓延的跡象,但若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整個花田不出一個小時,將會全部付之一炬。
「翎雲哥……」蓓拉遠遠就看到孔翎雲與柯爾在花田旁的山坡地上扭打成一團,地上看不到「正義」,天上也看不到「公理」在飛,而且孔翎雲的前額上還冒出絲絲血跡。「快,快去救火,趕緊將火勢撲滅掉!」
弗拉及霍大叔帶著一群人跑去救火,而蓓拉正要奔上前去,將打架的兩人拉開時,卻從向日葵花田里,跑出另一道人影。
柯傑?
「你們……」她用膝蓋想也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狀況。「是你們幹的好事?」
「媽的,以為你剛采收完這些花,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想不到,這傢伙突然闖進來,壞了老子的好事。」柯傑手上還持著汽油桶,顯然是有預謀而來。
「你死性不改……」她四下張望想找她那兩隻寶貝。
「你不用找了,全都被我解決掉了!」看他丟在一旁的木棍,一切不用他多做解釋,她也看得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正義」和「公理」一定是被他們用木棒打得不知跑哪去了,而且上頭的血跡,有些應該是屬於孔翎雲的。
「好哇,我就知道你們這種禽獸不如的人是不能原諒的!」她正要撿拾地上的木棍,柯傑見狀,用更快的速度將它檢走。
「想檢?沒那麼容易!」柯傑緊緊握著木棍,這幾次被孔翎雲修理下來,他早就想要報復了,無奈他父親懼於孔一鳴的背景身份,要他們千萬不能再惹是生非,
一直等到他父親又出了國,復仇計劃才漸漸成型……
「你們這兩個十惡不赦的壞蛋,我今天一定不會放過你們!」蓓拉一股恨火悶在胸口,早知道這兩個傢伙沒任何悔意,她就不該叫翎雲哥放過他們。
「哼,今天該是『藍景』和『棕櫚樹』做了結的時候了,我們兩家飯店,永遠只能存在一家,而那一家……就是我們『藍景』!」他一個木棍揮過去,蓓拉頭一偏,驚險地閃了過去。
「蓓拉……」正在與柯爾打得如火如荼的孔翎雲,看到蓓拉受襲,氣得朝柯傑大喊出聲。「柯傑,我警告你,你要敢動蓓拉一根頭髮,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正想衝過去,柯爾又撲了上來,他幾乎是以自殺的方式在與孔翎雲搏鬥,只見孔翎雲拳頭往他肚子狠狠一擊,當場疼得他全身蜷縮,不停在地上打滾翻動。
「你沒事吧?」閃過柯傑的蓓拉走上前來,看著傷痕纍纍的他,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我實在不該相信小人會守信用,今天造成這樣的局面,我難辭其咎。」看著一群人不停在搶救花田,他自覺不該誤信小人。
「現在什麼都別管了,怎樣,沒事吧,頭會不會痛?」她看著他額頭旁乾涸的血債,內心惶惶不已。
「不礙事,先將這兩個傢伙解決再說。」
「這麼甜蜜恩愛嗎?我看了還真有點嫉妒!」柯傑舉起木棒,直挺挺地往蓓拉頭上猛轟過去,孔翎雲抓起蓓拉一閃,棒緣僅僅削過頭皮,嚇得兩人冷汗直流,可說是虛驚一場。
一旁是熊熊大火還未完全撲滅,另一邊是兩個陰魂不散的凶神惡煞,孔翎雲一把抱住蓓拉,還得冷靜自持,必須想出辦法來解決這次的困頓。
「別再做無謂的掙扎,我忍你這小子已經夠久了,今天非把你好好修理一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囂張。」柯傑笑得如同變態殺人魔,他舉起木棒左揮右晃,讓孔翎雲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他發現柯爾因剛剛的那一拳,還痛得爬不起來,要是時間上能抓得准的話,也許……
他想到了,就在給蓓拉一個眼色後,他悄悄地挪移到柯爾的身邊。
「你們一個也別想跑,今天不打斷你一條腿,難消我心頭之很。」木棍加上全身使上的勁道,他看準目標,朝孔翎雲方向招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