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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段小樓

  "你很卑鄙,說好是一個人的,怎麼帶這麼多人來,幹什麼?打群架嗎?"他被逼到走出電台大樓,幾個人圍著他來到馬路邊,手持棍棒準備聽勾君毅的命令行事。

  "你的個性我很瞭解,想要說服你我也沒什麼把握,只好請一些朋友把你這顆腦袋瓜打清醒一些,讓你明白我這麼做是真的在為你著想。"勾君毅有預感這趟前來定難以讓他改變心志,只好帶些小兄弟過來,就算計謀不得逞,修理修理他也過癮。

  "跟你做朋友時就該看清你這一點,幸好瑤瑤早些離開你,她還挺有先見之明的。"裴磊的抉擇沒錯,到今天他才真正看穿勾君毅,是這樣忝不知恥的小人。

  "媽的,給我好好修理他,把他的腦袋給我打正常一點!"一聲令下,一群大的十來個左右的小混混便棍棒齊下,朝著裴磊猛烈揮下,赤手空拳的他縱使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以抵擋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市井惡霸。

  才過了五、六分鐘,裴磊便被打得遍體鱗傷,特別是頭顱更是冒出鮮紅的血跡,鮮血呈叉狀地滑過他整個臉龐,而雙手為了抵擋棍棒的攻擊,也出現輕微骨折現象,他蜷著身子弓在地上,臉上表情是痛苦難當。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等著看好了,事情不會就此結束,我還會慢慢玩死你。"勾君毅喝令所有人住手後,得意揚揚來到裴磊面前,用腳踢了踢他的臉,挫挫他的銳氣。

  裴磊痛得說不出半句話,他整個頭感到好暈好眩,就連勾君毅的影子也是朦朦朧朧、模糊難辨。

  他只知道勾君毅在踹他兩腳後,使喚著那票打手離去,而他卻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他想去按那電梯的按鈕,可在他那只抖顫又流著血的手要伸出去時,竟力不從心地軟了下來,整個人昏死在電台的電梯口處,一動也不動。

  奇怪了,怎麼節目結束快一個小時,他還沒有上來,仁瑤坐立不安地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小豬一看,還不忘過來關心兩句。"瑤姊,你看要不要下去看看,我連接那電話的時候,都聽得出對方的口氣好壞,跟電視上那些綁匪的聲音好像。"他聽那麼多聽眾打來的電話,就數勾君毅的聲音最冷血。

  "我下去?"要是她下去看到勾君毅,不是要當面讓他譏笑那麼快就投入裴磊的懷抱,而且還會讓裴磊誤以為她對他情有獨鍾,"我……我幹麼要下去,關我什麼事啊?"

  "可是若磊哥遭遇到什麼不測,那該怎麼辦?"這也不是不可能,社會上壞人比比皆是,自己不得不提防小心。

  "真的嗎?他真的會遭遇到不測?"聽他這麼一說,說不擔心那還真是騙人的。

  "聽兩人剛剛在節目裡說得那麼難聽,你看見了面還會有什麼好臉色看嗎?瑤姊,別怪我喜歡胡思亂想,只怕對方動機不純正,要是帶什麼槍啊刀的,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小豬的顧忌讓她愈聽愈毛,使她也不得不再堅持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

  "那你快陪我下樓,還傻傻地坐在那幹麼?"被小豬一說,她哪還能坐得住,拉著他的手便往外頭衝去。

  兩人迅速搭電梯下樓,就在電梯門開啟的一剎那間,兩人的心臟幾乎當場凝結,裴磊整個人血跡斑斑地躺在血泊中,面部朝下,整件襯衫也被血水浸到濕透,看得仁瑤呆若木雞,整個人傻在原地,動也不動。

  "瑤姊,我去叫救護車,你在這看著磊哥。"小豬再衝回電梯裡,馬上上樓打電話給醫院。

  冷冷的一樓大廳,沒有半個人可以前來幫她的忙,看著被打得不知是生是死的裴磊,仁瑤內心生出強烈的罪惡感,她何必激他激成這樣,他愛她的心跟她與勾君毅之間的愛恨情仇是兩碼子事,她把過去與勾君毅之間的一段仇恨讓裴磊去承擔,怎麼說都是不公平的。

  "裴…裴磊,你還好吧!"她看到裴磊身子在微微蠕動,迅速蹲在他面前扶起他。

  他實在是連張眼皮的力氣都沒了,只是他聽到仁瑤在叫喚他的名字,潛意識中,他告訴自己要睜開眼睛,看一看這溫柔的聲音是從何而來的?

  "是……是你……"如蚊蚋般的細小聲音夾帶著嗆血聲傳來,急得仁瑤都流下淚來。

  "是我,我是瑤瑤,都是我不好,我應該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也應該看出你的誠心,而不是還懷疑你和他又想串通來騙我,你……你也知道我怕死了,我再禁不起一次在感情上受到欺騙,我……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仁瑤邊說邊哭,雙手緊緊抓著裴磊。

  "算……算了,我……我不怪你……"他神智處於半昏迷狀,根本說不上幾句話又闔上眼睛。

  裴磊的聲音愈來愈弱,直到救護車來的前一刻,他的手從仁瑤的手指間滑落,氣息也變得愈來愈微弱……

  第七章

  仁瑤不眠不休在醫院陪了昏迷雨天的裴磊,一直到第三天才抽空回去畬洗一下,她順道找了燕萍陪她到醫院探視他,卻發現他的病床已經空出位置,而且床鋪整理乾淨,顯然先前的病人已離去有好一陣子了。

  "護士小姐,請問七○四號房裡的裴先生呢?"仁瑤來到櫃檯處詢問著護士小姐。

  護士小姐查了查病歷表,才笑笑地對她說:"早上有個中年婦女來替他辦理出院,已經離開有好幾個小時了。"

  中年婦女?仁瑤朝燕萍一看,而燕萍也只有瞪著大眼回應她。

  "該不會是他媽吧?"燕萍本能地推測,但就她所知,裴先生從沒跟她或其他人提過他媽媽的事情,她不認為有人通知得到他家人。

  仁瑤並沒有口應燕萍的話,她並不認為裴磊的母親會突然出現在這,在她心裡藏著一絲疑惑,這個神秘的中年婦女會是誰呢?

  仁瑤失望地離開醫院,她相信,接走裴磊的這個女人,應該對他也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要不然,他不會讓她牽腸掛肚而不告而別的。

  寬大的古家客廳內,坐著面色凝重的三個人,古燕妮抽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後,才對坐在輪椅上的裴磊說:"怎麼我才出個國就發生這種事呢?要不是君毅告訴我你跟人家打架,我還不相信一向冷靜的你會做出這麼暴力的事來。"

  "燕妮姊,都怪我不好,誰叫我約裴磊到PUB去喝酒,哪知道對桌那幾個小混混多喝了兩杯,就來找我們的麻煩,幸虧有裴磊在一旁幫我,要不然我還真脫不了身。"勾君毅說得煞有其事,演技好到天衣無縫。

  "我叫你乖乖待在家你就是不聽,這裡要什麼有什麼,車子你也可以開出去玩,你就不能沉住氣,少給我惹一大堆麻煩嗎?要是被哪家八卦的雜誌社或報紙知道,你要我的臉擺哪去?"古燕妮端坐在沙發內,強悍的女強人眼神直盯著一臉不情願的裴磊看。

  "燕妮姊,你就不要罵裴磊了,實在是那幾個小鬼頭太過分,不過我跟你保證,以後我絕對不會帶裴磊到那種地方去,是吧!裴磊。"他看了裴磊一眼,可裴磊眼光直看著地板,對於兩人的談話一點也沒記進腦子裡。

  看到裴磊並沒有回應勾君毅的話,古燕妮兩手交拔在胸前,以難得的銳利口吻問道:"裴磊,君毅在跟你說話你到底聽見了沒?"

  "我只聽到狗叫的聲音,並沒有聽到他說什麼!"裴磊不帶任何感情地回答,眼眸仍然朝著水平的方向看,他的傷口還隱隱作痛,而始作俑者卻坐在他對面,他不想在這時候跟勾君毅鬥嘴,只怕勾君毅的花樣還不止這樣。

  "你怎麼對你好友說這種話,人家好心好意把你從醫院接回來療傷,準備轉間更好的醫院帶你去治療,瞧瞧你這態度,哪像是一個有水準的人說出的話?"她想不透,她大老遠從曼谷趕回來看他的傷勢,他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怎不叫人氣惱。

  "燕妮,我有點累了,想回房去休息。"處在兩個厲害的角色面前,裴磊覺得還是暫且離開,他的心思紊亂得很,不曉得瑤瑤是否發現他不見了,她會不會急著找他呢?

  "你不准走,我還有話要問你。"她繼而對勾君毅說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們再一起送裴磊到另一家醫院去治療。"

  "燕妮姊,我先走了。"勾君毅拿起沙發上的外套,還假惺惺地拍拍裴磊的肩膀,"好好保重,我明天再來看你。"

  雖然送走一個討厭鬼,可在裴磊的心目中,最難搞定的是古燕妮,什麼事在她眼中根本瞞不住,只怕她想與他單獨對談,便是察覺到一些風吹草動才對。

  "裴磊,這次我到曼谷去開會,準備跟幾個企業團體在那發展一些輕工業,決定也帶你一起過去,幫我處理幾個大案子的開發,等你這回的傷一好,你就要跟我一起去,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讓人家覺得你是我包養的,為了讓你在別人的面前抬得起頭,我想把我的一些事業交給你,算是給你有獨當一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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