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說再把詠詠整一遍再說嘍?再怎麼說她都是我女兒,上回把她弄得險些送了小命,你現在還要我再拿詠詠做餌?是要灌她老鼠藥還是慢慢一刀刀凌遲她?我不再允許你這麼做,這樓子是你自己捅的。你就自己想辦法給我將賽寶嘉帶回來。」沈馭軍不再聽信趙謙任何讒言,一次就夠自己嚇的了,豈能讓他再接再厲。
「主子,上回我承認是藥效用得強了點,但這回……」趙謙還是執迷不悟,要不再靠詠詠,他還有啥鬼法子好讓賽寶嘉就範?
「這回怎樣?現在詠詠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你還能打她什麼主意?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你不能再碰詠詠,我不會允許的。」沈馭軍來到詠詠的床前,回頭瞄了趙謙一眼,「還不快去請醫生回來,還有,今晚我就要見到賽寶嘉,晚了你就拿你的狗頭來見我。」
「這……這……」趙謙為難起來,憑他這種五短身材,要強搶是不可能的,若是找人來幫他,對方大概也早有防備,這下偷雞不著蝕把米,他一顆心卜卜蹦跳。這下是聞太師走到絕峰嶺,死路一條了。
他垂頭喪氣地步進客廳,正準備點上一根煙想辦法時,書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舉起話筒一聽,是大廳櫃檯打上來的。
「有位隋先生和賽小姐要找沈先生,請問要讓他們上去嗎?」櫃檯人員一五一十地將話傳達到趙謙耳裡。
是他們?該死,動作竟然這麼快,他才屁股還沒坐熱,腦子也還沒開始運轉,這兩個存心要他死的就這麼同氣連枝地趕來拆他台,幸好,這電話是他接到,他非要好好想個權宜之計不可。
「叫他們先在大廳咖啡廳等一下,說沈先生不在,我會下去跟他們碰面。」他不會讓這兩個「報馬仔」到沈馭軍面前揭他瘡疤的。」
趙謙拴下電話,狐狸般的鬼靈精腦袋就這麼繞一圈,已經想好對策,他自信奕奕,面帶恭敬地回到房間,微笑對著沈馭軍請示道:「主子,剛剛我打電話到櫃檯請他們幫忙找一位醫生,結果剛好有位醫生在樓下義診,他們說我可以將小姐抱下去給他們看看。」
「為什麼不請他上來,沒看到詠詠氣色這麼差,能這樣動來動去嗎?」沈馭軍看到詠詠已昏迷了一天一夜,罪惡感愈積愈多。早知道就別聽趙嫌用那什麼爛辦法。
「主子,萬一把那位醫生請上來,只怕其他看診的病人怨聲載道,要是這些人一追究起來,對主子的聲譽是有影響的。」趙謙早想好應對的措詞。
「不然我跟你下去好了,我覺得詠詠的頭愈來愈燙,呼吸也愈來愈弱。」他多少也不放心讓趙謙一個人抱下去。
「對了,主子,我忘了跟你說,前不久紐約總公司打電話來說,待會會傳真一份最近添購的兩百顆南非天然鑽石,關於那份估價單和所有的目錄,要請你過目篩選,我是怕萬一這兩百顆鑽石一旦沒及早作決定,如果被其他的公司買走,我們可就損失慘重了,所以還是希望主子你在房間稍等一會,小姐就由我抱下去,大概半小時就把她帶上來了。」機警靈活的趙謙,編起故事來比唱歌還要自然。
而一心掛念在那筆龐大金額生意上的沈馭軍,也沒去考慮太多,當場答應他的安排,「也好,這會你可要小心一點,要出了什麼差錯,就拿你的命來賠詠詠。」
沈馭軍一雙精如曹操的眼,讓趙謙戰戰兢兢,強迫自己別發抖才能順利將詠詠抱在懷中。
他飛快地將詠詠抱下大廳,心想,就等賽寶嘉和隋以恭點頭,只要他們將鑽石交到他手裡,他非要讓沈馭軍知道,這幾年他的忍氣吞聲,是要他用龐大的代價來還,只要鑽石得手……嘿嘿嘿!他會讓沈馭軍明白被人當成狗的滋味,會是多麼自卑與低賤。
「沉穩點,別緊張,有我在旁邊你不用害怕。」坐在咖啡廳一隅,兩人並排而坐,以恭緊緊抓著寶嘉抽動的手,希望能輸進多一些沉穩與勇氣給她。
「我不是怕趙謙會對我怎樣,我只是怕他會不會傷害詠詠,她父親又視錢如命,根本就不懂得照顧她,你……」
「別老是擔心別人,看你這樣,你就不怕我擔心著急嗎?」
從沈馭軍攪亂兩人生活以來,寶嘉一直沒有顧慮到以恭的想法,她對此深感歉意,「我給你增加這麼多麻煩,從頭到尾你只有煩惱和不安,又害你寫作的進度延緩,你卻一點都沒怪我……」
「只要不是帶我到名牌專櫃去當凱子刷爆信用卡,什麼事我都會盡心盡力,無怨無悔為你做的。」這話已將以恭的心意昭然若揭,他是要陪她一起吃苦,一起成長。
「我也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住破公寓,三餐吃稀飯泡麵我都願意,而且三年內不買新衣服。」這是她的愛情宣言,能看破一切紅塵俗事,沒有負擔的生活,才能真正海闊天空。
「我沒那麼沒出息讓你過得這麼慘吧!至少一個月殺一隻雞,配幾條吳郭魚,周休二日時還能帶你去逛逛夜市,買幾件地攤貨,所以不會讓你地跟三級貧戶一樣的日子。最重要的是,我會一直陪著你,這隻手,我會一直牽你到老的。」以恭包著她的手,給她女人最需要的安全感。
「紙醉金迷的生活對我已沒有吸引力,我到現在才懂,能真實地被一個男人緊緊握在手上,那才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會這樣想就好了,等會要是沈馭軍下來,頂多把這鑽戒給他,我想……憑他的個性,鑽石在他眼中比你重要得多,要是他兩樣都要,我會跟他拚命的。」以恭握緊了她的手,就怕沈馭軍這王八羔子耍詐。
「拚命要鑽石嗎?」她想聽他再一句確切肯定的保證。
「要你這顆無價之寶啊!」他忍不住捏她鼻頭,真想這事快快結束,他好帶著寶嘉永遠離開這是非之地。
說說笑笑之間讓寶嘉心情頓時輕鬆不少,她是該為她和以恭之間好好設想一番了,只待心中最掛念的詠詠能早點受到妥善的照料,她會找時間與他回椰果島,安分守己地幫貝嘉管好家中的旅館事業的。
以恭這時朝腕上表一看,「怎麼這麼慢,該不會又在耍什麼花樣了吧?」他站起來,回頭想再找櫃檯催促一下沈馭軍時,剛好撞見趙謙正抱著靠在他肩膀熟睡的詠詠出電娣門。
「怎麼會是他?」以恭拍拍寶嘉的肩,直覺此事有蹊蹺。
趙謙抱著詠詠鬼鬼祟祟地走過來,他壓低聲音,湊進他們耳邊道:「這裡人多,到外面去講吧!」
「怎麼會是你,沈馭軍他人呢?」以恭要是不問出個詳細,絕對不會配合趙謙的任何行動。
「我主子人不舒服,要我帶詠詠下來,你們放心好了,我只是傳達我家主子的意思,沒那閒工夫跟你們鬧心機。」趙謙扯了個謊,心想夜長夢多,得將他們先騙出這飯店再說,要是沈馭軍一見苗頭不對,衝下樓來找詠詠,那他不就前功盡棄,落得被五馬分屍的下場。
「那你還抱詠詠下來幹麼?她人有沒有好一點,你們找醫生來看她了沒有?」寶嘉關心的,還是那個令人憐愛的可人兒。
「先到外頭再說。」他不想再繼續滯留於此,先行將詠詠帶出飯店。
兩人見狀也沒其他的選擇,只好尾隨而上。
趙謙引兩人到一處露天的咖啡棚,離飯店也有一段距離,至少若真發生什麼事,大庭廣眾下,沈馭軍也不敢對他輕舉妄動。
「說吧!你到底替沈馭軍傳什麼話,我可不想跟你窮蘑菇下去。」坐定下來,椅子還沒拉正,以恭便先將話題拉開。
「緊張什麼,喝杯咖啡緩緩情緒,你們也知道我家主子對賽小姐是一往情深,若是能夠跟我家主子……」
「你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我要你說出重點?」以恭拍了桌面一下,立即引來週遭遊客的目光。
「我知道沈馭軍要的只是那顆鑽石,你告訴他,只要他能替詠詠成立一個教育基金會,並且另派一位監護人和保姆照料她的生活,而且,從此不再干擾我的生活,我就將這顆鑽石無條件給他。」寶嘉將重點說出,並不拖泥帶水。
「當然當然,我家主子也是這麼認為,那……那顆鑽石呢?你現在有帶在身邊嗎?你把它先交給我,我好趕緊帶詠詠到醫院去。」趙謙急得想將鑽石拿到手,笑得跟彌勒佛似的。
「你想獨吞它我怎會不知,若是沈馭軍要的話,我想親手交給他。」以恭不同意地道,他哪能讓趙謙三言兩語就唬住。
「我怎麼敢獨吞呢?要是我家主子不信任我的話,還敢將詠詠交給我嗎?這回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我家主子有二心。」他的誠懇和耐心便是要取得兩人信賴的利器,只消兩人被他耍到手,他天高皇帝遠,還用得著怕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