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天保佑我還是碰到珍珠和琥珀,親愛的上帝,就把瑪瑙和翡翠留給金鑲兒去傷腦筋吧!"他跪地祈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好心倒成了驢肝肺,你罵起你哥哥我來了。"想當初他和木須兒、水靈兒、火鳳兒和土蛐兒五人義結金蘭,還在關老爺面前歃血為盟,斬雞頭發誓,真沒想到,才碰到這樣小小的困難就看出木須兒的本性,朽木不可雕也。
"別氣、別氣,有難同當、有難同當嘛!你也知道我沒你聰明,我也很聽你的話,我不也常常幫你買保險套,還有愛滋病的篩檢報告也是我幫你去拿回來的,記得上回你帶個阻街女郎回去睡覺,我還替你編謊騙你們家巖哥,這該看出我對你是真心誠意的。"也許是他嗓門過大,一旁的泳裝美少女紛紛走避,像是怕被傳染到噁心的骯髒病。
"噓!小聲點,你也知道我將你當成狗一樣的對待也是想訓練你的臨場反應,你以為我愛去拈花惹草嗎?那是給你多磨練些社會經驗,好心沒好報,幸好你家岳哥比較孤僻又不愛社交,才讓你這麼好命,別那麼不知好歹。"金鑲兒平常的所作所為還不是要讓他瞭解人心險惡,好養兵千日用在一朝。
金鑲兒硬是黑白顛倒,說得讓木須兒只有猛點頭的份,要不是有這份能耐,這頭頭是當假的嗎?"那我比水靈兒幸運多了喔!"木須兒會心的自我喃喃笑道,能當金鑲兒的奴隸還真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知道就好,我想起來了,今晚靠港後,我替我家巖老大辦了一場露天海上音樂會,需要一些大官來捧場,你拿著我這張英女皇的邀請函請一些紐約一帶有名望的人來熱鬧熱鬧,他要的是成就感,我就給他飛上天的成就感。"遞上一張由伊莉沙白女王的簽呈,金鑲兒帶著賊笑,又是領著令牌不做事,吃定木須兒了。
"你這張……是假的吧!"木須兒也是在皇族身邊領奉食祿的一員,自是明瞭皇家所使用的簽呈絕不是像他手中般的粗製濫造,隨便用個護貝和電腦合成的英女王人頭就想招搖撞騙,要是被發現了,不被岳哥剝層皮下來不可。
"我就是拿這種假的來訓練你,你想想看,要是你能拿這樣的爛玩意騙到那些政商名流,我金鑲兒從此對你肝腦塗地,一片赤心對你,這是給你大大提升自我水準的機會,別不知好歹。"金鑲兒正想從木須兒手中奪回簽呈,卻又被他給收進口袋裡。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也知道,我老是讓水靈兒笑說腦筋和手腳一樣遲鈍,這回,我會揚眉吐氣給她看的。"臭水靈,沒事就拿下巴看他,特別是那仰高的四十五度角最最令他難以忍受。
"你會這樣想那是最好,還有……在紐約港只停留一晚,你得要幫我多留意一下上船的旅客,我怕那票四人幫的老傢伙濫竽充數混上船來,到時,你我就休想在這看藍天白雲,等著替迎娶進來的公爵夫人打洗腳水吧!"一想到從此被鎖鏈纏身,木須兒不禁打了個哆嗦,好恐怖,萬一金鑲兒都招架不住了,他好日子也不會太長的。
"我懂,我懂,我會做到滴水不漏,只要是身份或來歷不明的,絕不會讓他們上船,誓死護住巖哥。"兩眼燦燦如星芒,這會兒,木須兒是準備重振旗鼓了。
"別忘了,你還有你家岳哥要顧,我這裡只是讓你實習的。"金鑲兒拿出危言聳聽的高招,多說些激勵兼鼓勵的話,木須兒就會豁出老命去應對,他們這些身為人家左右手的,還是要懂得在夾縫中求生存,能拗就多拗一點,要沒木須兒的憨,哪能襯托出他金鑲兒的精呢?"也對,我今晚也會趕緊提醒在紐約的岳哥,要他小心一點才行。"若是能一口氣保得住公爵和侯爵,他將來在水靈兒他們三個小兔崽子面前也能用鼻孔瞪人,那多過癮啊!
這笨菜鳥,還真以為自己是掛上值星帶的班長,看他運籌帷幄像個五星將軍,金鑲兒也不好掃他的興,讓他自由發揮吧!多餘的時間,自己還是顧好自家那難伺候的公爵先生要緊。
千萬不能讓公爵對別的女人癡心,這可是他金鑲兒在這段非常時期所要銘記在心的要事,阿彌陀佛,讓他熬過今年聖誕節吧!只要今年沒輪到公爵,嘿嘿,該死的就是冷岳了,到時候,可就不干他的事了,憑木須兒那種智商,想要讓侯爵熬過次年的聖誕節,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他正期待侯爵帶著含恨的眼光走向紅地毯的另一端,而木須兒恐怕要在婚禮結束後受到鞭屍的下場,再被侯爵帶到山上喂禿鷹,可憐的木須兒,你好自為之吧!
紐約希爾頓大飯店的總統套房,正有一名娉婷的少女正受著酷刑。
"縮小腹,再吸,用力的吸,提肛抬臀,把氣都全擠到肺部……"一名滿頭銀絲,身材高挑的老太婆,正替一位少女穿上一件窄裙,她正為最後一顆扣子無法扣上而懊惱不已。
"瑪瑙姑婆,我……我不行了啦!我……快不能呼吸了。"少女臉色一片慘綠,這二十四寸的腰圍要她硬穿上二十二寸的裙子,不死也半條命。
"你給我閉嘴,姑婆要你怎麼做你就乖乖聽我的準沒錯,小孩子哪來那麼多意見。"瑪瑙簡直在草菅人命,可憐的小蠻腰,無情的受到這老太婆的荼毒。
"那是你孫侄女,饒她一命吧!世上還是有很多人可以配冷巖那孩子的,沒必要把晶晶也拖下水。"琥珀看得心疼極了,換成是自己的孫侄女,自己才不會要她活得這麼痛苦。
"你懂什麼,肥水不落外人田,要讓晶晶飛上枝頭當鳳凰就靠這回了,將來她要當上公爵夫人,至少還會知道有我這姑婆施過恩給她,到時,我在冷夫人面前還可攀親搭富,過過幾年清悠的晚年,要不然,吃她個幾年閒飯也不會讓她嫌棄。"加油,就恰恰要扣上最後一顆鈕扣了。"你是不會吸氣是不是?早叫你早上別吃太飽了。""哼!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虎姑婆,吃人不吐骨的。"遠方的床榻上,躺著一位玩著單人撲克的女郎,削得薄短的頭髮,配上皮裙、馬靴,手上還把玩著一把瑞士刀,精緻的五官看來有著妖嬈的狐態。
"男人婆,你說話客氣點,中共那邊的老頭是要你來替我們找人,不是要你長這張嘴來損人,沒你的事你嘴巴最好給我閉上。"瑪瑙剛烈的湖南騾子脾氣,皺緊的眉頭永遠都像是別人欠她什麼似的。
朱雀往上頭一瞧,坐在吊燈上的青龍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他才不會去加入這種菜市場的聚會。"你妹妹被欺負了,你還在上頭睡大頭覺,快下來替我說她兩句。"青龍平衡感極佳,縱使吊燈搖來晃去他也老神在在,修長的手腳配上一頭有型的平頭,讓他看來一身練家子底的,只可惜那張臉有點冷漠,加上藏青色的中山裝,再教人難以跟他親近。
"煩。"他只丟下一句,又繼續晃著他著吊燈,這中共幾個老傢伙也真是故意找他的碴,擺著白虎和玄武這兩個高手不好搭擋,偏偏安排個朱雀這騷貨給他,只求任務趕緊結束,他也好免得三天兩頭跑耳鼻喉科去檢查耳朵長繭了沒。
"你們別這樣吵,我們有緣能在一起共事都是老天賜予的,記得在我安徽合肥老家,我就在後院種波菜,隔壁家一個叫春花的,她是我二伯父討來的二房生的,她喜歡種的是馬鈴薯,我們兩個常常在一塊種菜,我們常打赤腳……"琥珀又開始說故事,這老毛病快把瑪瑙惹毛了。
"說重點,沒人有閒工夫聽你鬼扯。""我是說我們就是合作得很愉快,所以有一年夏天,我們一同種了一種新品種的蔬菜,那時我們都很高興,可是……"琥珀迷濛的眼神陷入回憶,垂下的眼袋也正思索著這些陳年舊事。
"可是什麼?"朱雀口中的口香糖吹成個大泡泡,說起聽故事,她可比瑪瑙有耐心多了。
"可是我們那時候討論不知該叫它馬鈴菜還是波薯,最後還請里長來替我們命名,那一年,我們兩個在村子裡是最風光的一組農產品美少女。"琥珀喜悅的神色在臉上久久不散,現在朱雀才知道為何瑪瑙那麼痛恨她講故事了。
沒人有意願為琥珀的故事詳加討論,這四個婚姑裡,就屬琥珀最愛說些少根筋的故事,常常一個人自說自笑。
"好了,走兩步給姑婆看看。"好不容易才將晶晶腰上的裙子繫牢,清湯掛面的清純模樣讓她穿得這麼惹火,不知瑪瑙是做何想法。
晶晶覺得自己好可憐,被姑婆騙來參加什麼"釣金龜婿"大賽,說穿了還不是要假公濟私,讓她去勾引公爵冷巖,那男的長得是瀟灑倜儻還是青面獠牙她也不知道,聽她姑婆講得舌粲蓮花,然後就傻呼呼的被她從鄉下帶到這大城市來,誰叫自己從小被姑婆帶大,要敢忤逆姑婆,誰都會說自己是個沒心肝的小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