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規矩,以後要當上公爵夫人,行為舉止要淑女點。"瑪瑙正糾正著她的一舉一動,免得老惹笑話。
"瑪瑙夫人,你別這麼早就擔心這種事,我主子他不會隨便娶妻生子的。"金鑲兒走在瑪瑙身邊,她也太過急於求成,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瑪瑙惡狠狠的對金鑲兒使了個衛生眼,都是這些奸佞小人在身邊進饞言,才會讓這些原本品行端正的王公貴族們變得這樣驕恣難纏,回英國後,非要上表奏章,好好彈劾這些爵爺們身邊的小廝。
"他娶不娶妻由他自己做主張,你們這些做人家奴才的做好端洗臉水的工作就行了,少老出些餿主意造孽。"瑪瑙將金鑲兒罵得狗血淋頭,愈看他那種玩世不恭的模樣就全身不暢快。
他討了個自討沒趣,要不是看在晶晶還頗有他的緣,他鐵定讓瑪瑙夢想落空,換來個老來淒涼。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島上最高也是最豪華的的獨櫟別墅而去,此所無人島是不對外開放觀光的,惟有像這艘船上赫赫有名的貴賓才能享有此處的旖旎山光水色,瑪瑙他們還是沾了冷巖的光,才能享有頭等身份的對待。
所有人先將行李搬進一同住的最大棟的三樓洋房時,青龍將朱雀的行李提起,而兩位走得腰酸背痛的老太婆也是準備趕緊安頓好休息,想不到冷巖直挺挺的身軀擋在他們面前,阻撓所有人的去路。"鑲兒,把晶晶的行李搬到房間,床鋪鋪舒服點。"他看眾人一眼。"我有說要讓你們一起進來住嗎?"他什麼身份,這些人是什麼身份?"我只要她留下來陪我。"他指向晶晶。
晶晶被冷巖這樣一指,還張了眼看明些,她有說要跟他住在一起嗎?他怎麼那麼鴨霸,這裡又不是軍中,還讓他來分配床位的?"我不要,我要跟琥珀奶奶一起睡,還有……朱雀姊姊。"她惟獨漏了瑪瑙,可見瑪瑙在她心中多不得她的緣的。
"你管他們那麼多,你不是說你要幫我找神秘女主角嗎?不跟我住跟鬼住啊!"冷巖看著呆愣愣站在門口的晶晶,這死木頭,還聽不出他的意思,蠢妹一個。
"那他們……"這麼大一間房子,住著稀稀落落的幾個,還真有點陰森森的。
"她們隨便去找幾個帳篷搭就能睡了,這裡四季如春,晚上不會凍死他們的。"真煩,永遠就要替別人著想,她真是將國父的博愛精神闡揚得夠徹底了。
"那……那我去跟她們擠帳篷。"讓幾個長輩睡外頭,而自己睡在屋裡頭,天啊!晚上就別打雷,否則第一個劈死他。
"你有自虐狂啊!也不看你那破身體哪有那麼多的抵抗力。"游泳沒勁,又會貧血,在外頭睡一餐不就掛了。
"可是你房子這麼大,也不會給大家住。"晶晶道,他好自私,也不看還有兩個高齡人瑞。
"反正人多我就是全身不對勁,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要不要住進來?"他卯火了,她竟當起民運人士來跟他揭竿起義。
"除非他們一起……"晶晶才不忍琥珀奶奶睡在空曠的海邊,晚上海面的水溫夾著風吹一整夜,琥珀奶奶和姑婆都會吃不消的。
"你是紅十字會的成員啊!這麼慈悲為懷。"他不理週遭人發出不鳴的眼光,仍是只將重點放在晶晶身上。
"我去年還拿過榮譽徽章。"晶晶從霹靂包內拿出一枚紫荊徽章,上頭還有她加入紅十字會的功勳紀錄。
天啊!隨便說一說還真的掰中她引以為傲的地方,冷巖明白再這樣堅持下去,鐵會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為了不讓自己被孤立,不甘不願的妥協是他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最聰明作法。
"全都住進來好了,我先說好,離我臥室愈遠愈好,我不想聽到太重的腳步聲,還有……誰要是打鼾,我馬上要他滾出去。"冷巖也是沒啥好性子,他可是破天荒的讓女人跟他同個屋簷,沒想到晶晶還攜家帶眷,故意損得他顏面無光。
這男人又開始在歇斯底里吃錯藥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要她一人睡在房子而讓大伙都餐風宿露,這可不是她晶晶的作風,不過,從青龍的眼神中,晶晶可以發現到,他對冷巖可是愈來愈不滿,也不知道青龍的忍耐力會持續多久,他可不會買冷巖是什麼爵不爵爺的帳,要是把他惹生氣了,也不曉得他會用什麼手段來對待冷巖,他們都是一個比一個還要酷的男人,真要幹架起來真的是兩虎相鬥,兩敗俱傷的。
晶晶才不願青龍和冷巖反目成仇,這樣朱雀姊姊會把她殺掉的,她扼住自己的脖子,看著朱雀的表情,又嚇得縮回脖子,什麼念頭也都不敢再有了。
海灘邊不時傳來晶晶銀鈴般的笑聲,冷巖站在視野最好的陽台上看著底下的幾個人玩著沙灘排球,連金鑲兒和木須兒也受不了手癢的誘惑,一同跟著他們在海邊嬉鬧玩笑,頓時,冷巖覺得他被排擠在大眾的圈圈之外,落寞孤寂的靜謐感棄斥著他的身軀,更加撩撥他未曾有人彈奏過的心弦。
他啜了一口白蘭地,搖晃著深褐色的酒精,愈是迷醉時愈是有更大膽的想像空間,晶晶、晶晶,這個名字像是揮不去的晨霧盤旋在他腦門上空,一顰一笑都是讓他心馳神往,他是被蒙了心還是被下了降頭,對她會產生霸佔的心態,真可笑,他是多不屑女人的,不是嗎?矛盾糾結的浮燥心思如鑽孔機襲著他的腦髓,真不知該如何去釋出這份心中的傾訴,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愛她還要傷腦筋去追求,浪費生命。
看著她在沙灘上玩得多自由自在,連金鑲兒也感受到她帶著大家的那種歡愉,不知不覺竟和那幫人打成一片,也不想想他家主子一個人在陽台上快抓心掏肺悶死了,也不會來問他想不想一道玩,有這樣的心腹,還不如跟冷岳一樣,放木須兒兄四處遊蕩,少來煩心得好。
冷巖自覺這公爵當得真是窩囊,還是放下身段和他們一起同樂,免得自己愈想愈不甘,成了孤僻的糟老頭。
他跑到沙灘邊的排球網旁,突然飛來一顆對方打過來的球,冷巖身手矯健的接住,看著所有人表情一個比一個怪,不免撐起兩條笑筋。"你、你、還有你,跟我一國。"他指著晶晶、朱雀還有金鑲兒。
誰允許他或表決通過讓他一起陪大家玩了,還一口氣要了三個人,另一隊不就剩青龍和木須兒,哪有人打排球是人數不一的,還有自己選人的。
"我們又不缺人……"晶晶挺身而出說話。
"你們才五個人怎麼玩,不然那叫什麼龍的退出不玩。"冷巖指向老是神出鬼沒的青龍,同性相斥,少了他也省得礙眼。
"木須兒不會玩,所以他只是裁判。"還是晶晶當發言人。
"那更好,就讓他一對四好了。"怎麼說都還是要讓青龍吃虧他才痛快。
冷巖一言一行都讓在場的人看不過去,豈止不講理,簡直跟魚肉鄉民的土匪惡霸沒什麼兩樣,當他一手牽著晶晶走向自選的場地時,一向悶聲不響的青龍終於開飆拉弓了。
"放!"青龍這些日子是睜隻眼閉只眼也就算了,況且這和他的任務又不相干,他只負責晶晶的生命安全,只不過冷巖不但之前拿朱雀來氣晶晶,今天又蠻橫不講理的要晶晶百依百順任其擺佈,如此不尊重女性的人,連佛看了都會有火,更別提有血有肉的真漢子了。
"你會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是聾啞人士。"冷巖一來討厭青龍那死樣子,二來聽說就是青龍首先找到他躲在"快樂公主號"上避婚的,這筆帳自己還沒找他算,他卻先挑起戰火了。
這兩個男人無論身高、體魄、修為都平分秋色,連瞪人的鋒利光芒都教人不寒而慄,晶晶是和平主義倡導者,自是不想看到殺戮情事發生。
"你們男生就非要靠打架來解決事情嗎?"晶晶站在兩顆大樹中間,雙手向兩邊推開,以防電線走火。
"我找他打球,他裝那什麼臭臉,我還嫌他的臉跟泡爛的酸菜一樣臭呢!"冷巖管他什麼大陸武術高手,學過幾年自由搏擊的他,也不是泛泛之輩。
"你愛不愛晶晶?"奇跡、奇跡、號外、號外,青龍說六個字了。
真是怪人,都不照別人的談話邏輯來回答事情的。
"我……我……你……喂!你也管得太多了吧!"他一被激怒,管他三七二十一,拉著晶晶的手便離開沙灘,朝另一邊更柔細的沙灘走去。"走陪我去騎水上摩托車,你怎麼會有這些怪胎做朋友。"青龍會這樣當著大伙的面直言不諱的問冷巖,實在是冷巖那種愛上了又硬著嘴不說的死樣子讓他覺得受不了,明明對她的妒火燒得都能引起森林大火,偏偏又是壓抑得跟座冰山一樣,心口不一的態度讓青龍對晶晶的未來不表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