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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丁千柔

  「你安靜一點好不好?」靈鳶冷冷的低喝。

  「你這麼凶做什麼?我擔心不行嗎?那可是我娘耶!」月兒平日是個溫順的姑娘家,可這會兒心亂如麻,連帶的說起話來也沖了些。

  靈鳶只是個年輕小伙子,而且在玄夜堡中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管,何曾讓個姑娘這麼吼過了?

  「你搞清楚!現在我的主人可是全心全力在救你娘,這種以氣打通血脈的方法本就有危險性,而我的主人為了避嫌,本來該去掌貼胸渡氣的方式,他改成了以指渡眉來運氣,這可是很麻煩的,你還在這兒大小聲的嚷嚷,想讓我的主人分心是不是?」靈鳶沒好氣的說。

  他真的不明白,主人幹什麼這麼好心?他和這些人根本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何必為了一個陌生人這麼大費周章,真是沒道理。

  人類就是這麼奇怪,明明命都快沒了,還在顧全什麼禮教、道德,好像這些比活蹦亂跳的命重要似的。

  要不是主人的性子他早就明白,這會兒他早把這些奇怪物種全趕出去了。

  「這……我又不知道!」月兒委屈的說。

  方纔她是急壞了,聽了眼前男子的解說後,她心中感到好抱歉,頭一低,淚珠兒就撲簌簌地落下。

  靈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落淚,才一看到月兒的淚水,怒氣一下子全不見了,慌得手腳不知道該擺哪兒。

  「拜託!我才不過多講了幾句。唉!女人就是這麼的麻煩。」

  他急得又是抓頭又是搔胸,情急之下,把手伸了過去,用袖子在月兒的臉上胡亂擦拭。

  月兒也不客氣,拉著他的衣袖低低的抽噎著。

  他就是太心軟,每次女人一哭,他就什麼辦法也沒有,難怪修煉了這麼久,還是一個下等魔。

  吻情冷眼旁觀,救人第一,她只得先將自個兒的事緩一緩,等玄夜盼曦先救了人再說。

  不過靜靜看著這一切,卻也讓她發現了不少事。

  她幾乎可以斷定靈鳶是個魔物,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魔性氣味根本逃不過她的眼睛。

  而一個被魔物尊為主子之人,又怎麼可能沒有魔性呢?

  吻情仔細打量著全神貫注在運氣的玄夜盼曦,雖是寒冬時節,這耗神的差事仍讓他的額際微微的沁著汗水。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男人的四周好像有一層迷霧緊緊的包圍著他,讓她看不出他的本質呢?

  或許是感覺到吻情專注的視線,玄夜盼曦睜開眼,越過靈鳶和月兒,和吻情的視線在空中交會。

  這一眼看得吻情的心又是一震,因為他眼中的溫柔驀地向她襲來。

  不該是這樣的啊!他是魔王之子,怎麼會有這樣深情的眼眸?柔和到令她心悸,也柔和到令她嫉妒!

  「我娘怎麼了?」月兒發現玄夜盼曦停下運氣的舉動,連忙開口問。

  吻情不禁鬆了一口氣,但隱約中卻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在心頭閃過,像是失落……

  失落?!吻情搖頭甩去這可笑的念頭。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玄夜盼曦果然不是普通人,才一見面,就弄得她方寸大亂,若真要由他的身上取回令牌,她得更小心一點才是。

  「你別擔心,你娘不會有事,我開個藥方讓她調理個一、兩個月就會好了。」玄夜盼曦的聲音露出些許的疲態,但面對月兒的心焦,他仍不厭其煩的答覆她。

  「真的?」月兒有點不敢置信。

  雖是相信玄夜盼曦的醫術才不遠千里而來,可是當她知道娘的病已無大礙,這樣的好消息竟讓她一下子回不過神來。

  「我的主人說沒事就沒事,你不相信嗎?」靈鳶看著月兒一眼,插嘴道。

  月兒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死抓著一個陌生男子的衣袖不放,羞紅了臉,急急的鬆開手,不敢再多看靈鳶一眼。

  「您真的就像所有人說的那麼好,月兒這輩子,就算是做牛做馬也不能報答您的大恩大德。」月兒感激的幾乎要跪下來。

  「這事不能全謝我,要不是早前有高人先通了你娘的穴道,以你娘的身子,說不定也撐不到現在。」玄夜盼曦一點也不居功。

  「是姊姊!」月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就知道姊姊是好人。」

  吻情一看到所有人的眼光朝她看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她本來以為在經過方纔的事件後,月兒和芸娘大概會避她如蛇蠍,卻怎麼也沒想到,還能夠從月兒口中聽到這一聲姊姊。

  玄夜盼曦像早就知道似的點點頭,一抹柔得幾乎要漾出水來的笑容在他的臉上輕輕綻開,他將眼睛再度定在吻情的臉上。

  「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一直是這樣的。」

  吻情近乎狼狽的說:「你又不認識我,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玄夜盼曦仍用他深情而溫柔的眼神凝視著吻情,只是這一刻,似乎有一種傷痛進入了他的眼中。

  吻情不知道自己是說了什麼竟讓他有這樣的表情,只是她的話本來就會傷人,為什麼在她明白自己真的傷到他之後,她非但沒有感到一絲快意,反而她覺得難受?

  就在這不知是剎那還是永恆的沉默過後,玄夜盼曦微微的瞇了一下眼睛,當他再抬起頭來面對著吻情時,他輕輕的吐出一句——

  「你就這麼確定我不認識你?」

  第三章

  自從玄夜盼曦那驚人的宣告後,吻情震驚得一夜難以成眠。

  他們曾經相識?

  這怎麼可能?

  她和他,一個身處靈界,一個是魔王之子,要見個面本就不容易,而且,她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和他未曾相識……不是嗎?

  吻情微咬了咬下唇,心中有一種不確定,如投了石的湖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他的樣子、他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也或許……

  吻情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的抱緊胸口,想起了那個男人的笑容,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湧上了心頭,心悸、煩悶、不知所措、無能為力……

  一陣風吹來,撲面的刺骨冰寒教吻情倏然發現,她在不知不覺中走了好大一段路,天空雖然不再下雪,可是卻灰濛濛的一片,壓得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仔細的打量她所在的位置,她記得自己是背風而行,這樣說來,這個地方該是玄夜堡的南方。

  清冷的空氣中隱約有一種清甜的青草香,淡淡的飄來,吸引吻情朝著這氣春日的青嫩草香就是由裡頭傳出來的。

  從山洞口進去,淒黑一片,平常人見了可能望之卻步,但吻情並沒有多想,彎下身子,就跟著兔子的身後進入山洞。

  初入山洞,伸手不見五指,就在她聽到一陣潺潺的水流後,她的眼前突然一亮。

  洞內的世界處處花紅柳綠、蝴蝶飛舞,若不是她身上的厚襖和那微微化了的雪痕提醒她不久前的寒冷,她真會忘了現在是什麼季節?

  「我該知道你會找到這兒來的。」

  吻情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嚇了好大一跳,她一抬頭,迎上玄夜盼曦那柔情似水的眸子,她的心又猛然一陣抽緊。

  她真不明白,為什麼她每一次看到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驚慌?

  「我可沒有刻意來找你!」吻情沉下了臉色。

  玄夜盼曦彎腰,伸手折了一朵純白的蘭花,輕輕的掃在她的發上。

  「我就知道這花兒最合適你。」他拉起她的一束青絲,輕輕的放在唇下輕吻了一下,然後閉上雙眼,全心感覺她的烏絲在他的臉上摩擦帶來的感覺。

  「我知道你不曾刻意來找我,可是我等你好久了。」他張開眼睛,眼光緊緊的纏上她的。

  吻情被他看得快忘了自己該做什麼反應,最後憑著殘存的意志力,她無情的揮落發上的幽蘭。

  「你說得好像我也認識你一般,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吻情一點也不領情,她暗暗的告訴自己,魔就是魔,這般的和顏悅色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你是靈王的女兒,不是嗎?」玄夜盼曦哀傷的看了吻情一眼。

  他一揮衣袖,地上那微微破損的蘭花頓時凌空飛起,飄落在不遠處的小溪中。

  「你會知道我的身份,這表示你來人間並沒有經過轉世?」吻情微皺起眉頭。如果玄夜盼曦沒有經過轉世,那他就不是凡人之身,她若想要完成任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一個魔王之子比一個凡人更難對付上千倍。

  玄夜盼曦用手指輕輕的撫平吻情的眉頭。

  「我轉過世了,我會流血、會受傷,如果傷口嚴重一點,我還是會死的,我只是沒喝下孟婆的忘情之水罷了。」

  「轉世不喝忘情之水可是很痛苦的,輪迴的路上非常漫長,而且記得太多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吧?」吻情不解的問。

  「我有我必須記得和不想遺忘的理由。」玄夜盼曦在吻情掙扎前放開了她。「你想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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