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把她的靈魂還給她的同時,也把她一直遍尋不著的令牌還給了她。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把令牌藏在靈魂之中,所以當她換回她的靈魂時,也同時完成了她的任務。
她應該慶幸這樣的結果,可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和他之間不再有互換的靈魂、不再有令牌取回的問題,這讓她只能猜測,他這樣做是不是表示他們之間從此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你……」
一個人影讓她連忙的抬起頭,當她發現來人並不是她所想的那個人時,一顆心一下子蕩到谷底。
「你以為我是誰?我那被你傷透了心的主人?」靈鳶冷冷說。
他真的不喜歡她!
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知道這個女人會為他的主子帶來重大的改變,可他從沒有想到,這樣的改變竟會要他的主人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沒什麼!」吻情被靈鳶諷刺的口氣刺得縮了一下。她明白靈鳶為什麼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她,她怪不得他。
吻情的態度讓靈鳶有一種快感,「你不反駁?我以為高傲的靈王之女會為我的大不敬相當憤怒才是。」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
吻情不是個沒有脾氣的人,要不是她心中存著對玄夜盼曦的不捨和虧欠,連帶的對玄夜盼曦身邊的靈鳶也多了分忍讓,她早拂袖而去了。
「你還是有脾氣的嘛!既然你這樣有脾氣,為什麼非躲在這個地方自憐?」
「自憐?誰說我自憐了?」吻情皺起眉頭。
「若不是自憐,你若有話對我的主人說,何不對他說去?」
「我沒……」
靈鳶不讓她有機會把話說完。「我有眼睛,我看得出來你剛剛發現我並非主人時眼中的失望。」
吻情咬緊了下唇,「他現在一定不想見我。」她歎了一口氣。
她何嘗不想去找他?可是她害怕,她怕在他曾經溫柔深情的眼中看到濃濃的恨意。
「你不去找他,又怎麼知道他不想見你?」靈鳶冷笑。「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為什麼不能恨你?在你對他做了這麼多事後,就算他恨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畢竟你也曾經狠狠的傷過他啊!」
吻情倒吸了一口冷氣,「你的話倒是很毒,你一定很希望他恨我吧?」
「沒錯!」靈鳶一點也不客氣。「我是很希望我的主子永遠不原諒你,可是,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你一定不知道,愛對魔界的人來說根本是一種詛咒,只要是真愛上了,那就是永生永世的烙印。」
「可是他會愛上我,只是因為他那時擁有我部分的靈魂,現在他將靈魂還給了我,他還會愛我嗎?」吻情一直不能釋懷的就是這一點。
一陣風吹開了昕思閣的窗子,吹入片片的雪花在書房內盤旋飛舞,也揚起了書架背後角落沒有被人發現的一張紙。
靈鳶伸手抓住空中翻飛的紙,看了一眼之後,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他將手中的紙遞給了吻情。
「沒想到還有這張沒被你燒掉的畫像。」
想來大概是那一次月兒看的時候,被風吹散,而沒有找全的漏網之魚,不過,就是因為當時沒找到,才沒讓吻情給燒了。
「燒掉?」吻情一時不能意會,反問了一句,可旋即便想起那個被玄夜盼曦視若珍藏裝滿畫像的木盒。
那手中的畫像就是玄夜盼曦牽繫於心的人兒嗎?
她抖著雙手接過靈鳶遞過來的畫像,終於,她吸了一口氣,攤開手中的畫像,那映入眼簾的笑容是如此的光彩奪目,也如此的熟悉。
吻情只覺得她的聲音全梗在胸口,她只能呆呆的瞪著靈鳶,因為她的思緒在這強烈的衝擊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看了這個,你還能告訴我,我的主人對你的愛說斷就能斷的嗎?」
☆ ☆ ☆ ☆ ☆ ☆ ☆ ☆ ☆ ☆ ☆ ☆ ☆ ☆
「來了、來了!別拍得這麼大聲,門會壞的!」
前門一聲又一聲不斷的拍打撞擊聲,讓月兒快步跑去開門。
這一開門,一群手持棍棒的人就這麼衝了進來,要不是一隻手臂攬著她縱身跳開,這會兒說不定她就會被這群凶神惡煞似的人給踏得屍骨無存。
「你們想做什麼?」驚魂未定的月兒忍不住受驚的拍了拍胸口。
「發生什麼事了?」內院中的吻情也被這喧鬧的人聲引到了前院,她不禁皺著眉頭問道。
「把那個魔魅叫出來!」
「對!叫出來!」一群人揚著手中的棍子大聲的吼叫,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而且是來者不善。
「這兒可是玄夜堡,豈容得下你們這群人在這兒大呼小叫?」
靈鳶怒氣漸生,他本來對人類這種東西就沒什麼好感,要不是主人一再交代,他怎麼會容得下這些人的叫囂?
「會跟在魔魅身旁的八成也是個會害人的魔魅,我們把他也一起趕出去。」領頭的人正是村中的私塾先生,他仗著人多,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說話的口氣更是不客氣到了極點。
靈鳶才要回嘴,一旁的月兒已經聽不下去了,她忍不住推開靈鳶挺身站出來說話。
「你們這些人也未免太過分了吧!就算堡主和他都是魔魅又如何?他們害過你們哪個人了嗎?」
「吳德富給他吸走了魂,現在變成了活死人。」一個村民大聲的喊著。
「你們這話豈不可笑?那個人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不清楚嗎?他只是個狡猾又膽小的人渣,是他自己理虧而被嚇成了失心瘋,這事怎能怪到他的頭上呢?」吻情忍不住出聲為玄夜盼曦辯解。
吳德富成了活死人,根本就是活該,罪有應得!
而且,像吳德富那一種腐爛的靈魂是魂魄中的最下品,除了混濁和惡臭外,什麼都沒有。別說以玄夜盼曦在魔界的身份根本不會去做吸魂這種下等事,倘若他真要吸魂,說什麼也不會選上這種爛人。
「可是,誰知道那魔魅的下一個目標會是什麼人?魔就是魔,改不了性子的。」私塾先生這一說,所有的人又頻頻點頭。
「你們怎麼這麼死腦筋,就是聽不憧?」吻情見這些人如此愚昧,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
這話要是給真心對待這些人的玄夜盼曦聽到了,他一定會很難過吧!一思及此,吻情不由得替他心痛。
月兒為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也皺起眉頭。雖然剛知道玄夜盼曦的身份時她也曾害怕過,可是轉念一想,她也就釋然了,反倒覺得自己的害怕很可笑。
「你們認識堡主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如果真要害人,也不用等到此時此刻,不是嗎?想當初,堡主如此盡心盡力的幫你們,你們不都把他當成大善人,怎麼才一知道他的身份,就用這樣的態度來對他?你們簡直是忘恩負義!」
月兒氣鼓鼓的一口氣講了一堆話,說得眾人啞口無言。
「你的脾氣還真不小。」靈鳶一臉有趣的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月兒。
她瞪一眼臉上竟然還帶著笑的靈鳶,「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風涼話!」
「我是在稱讚你。」靈鳶聳聳肩。
「誰知道他是不是裝好心,然後趁著大夥沒有戒心的時候,再對我們施以毒手?」
月兒的話雖然令眾人有些心虛,但仍無法讓大家釋懷。
「在知道堡主的身份之前,你們哪一個人對他有戒心過了?」月兒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就這麼執著抄身份而不是所作所為?
是人是魔又怎麼樣?人有好人壞人之分,魔當然也有好壞之分,不是嗎?
「那是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教我們如何安心住下來?有一個魔魅住在附近,有哪一個人能睡得安穩呢?」領頭的人不死心的說。
這一句話一出現,所有的人又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贊同。
「你們這些人真的是……」
吻情還想說些什麼,但玄夜盼曦的出現打斷了她的話。
玄夜盼曦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因為他全神貫注的看著那些本是崇敬他,而如今卻像欲將他除之而後快的人們。
「你們找我?」
玄夜盼曦如鬼魅般無聲無息的出現,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心中忐忑不安的猜測著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我們一致決定,希望你能離開這個地方,我們不希望有魔魅住在附近。」眾人一陣推拉後,才推出一位代表說出這些話。
「你們覺得我會遵照你們的決定嗎?」玄夜盼曦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我們的人比你多。」私塾先生本是仗著人多而站出來面對玄夜盼曦,可一對上他冷漠的眸子,那聲音一下子變得像是蚊蚋般。
「你們以為人多就有用?」玄夜盼曦冷冷的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他眼中的冷意,讓所有的人安靜得連呼吸聲都幾乎沒有了。
玄夜盼曦的眼光落在小蘋果的身上,王嫂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忙把小蘋果往身後藏去,小蘋果似乎也感染到她娘的緊張心情,將小小的身子埋在她娘的背後,只露出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向外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