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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丁千柔

  閉上眼睛,她幾乎還可以看到他默然承受她刀子時臉上的悲憐神色,甚至還聞到那逼人欲吐的血腥味。

  這明明是他自作自受,為什麼她那一刀非但沒能化去她胸中的積怨,反而教她感到更深的煩鬱?就像有條繩子緊緊纏住她的心頭,還打了千千萬萬個死結一般。

  她吸了一口又深又長的氣,想藉著冷冰的空氣平息心中的波濤。

  突地腳下一個踩空,吻情整個人就被空中落下的網子緊緊的網住,她皺眉在網中掙扎,要不是她現下有太多心事,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落入這樣拙劣的陷阱之中。

  「瞧瞧我捉到了什麼獵物?」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吻情停下掙扎,抬眼一看,入眼的竟是上次由她手下逃脫的鼠輩,那個好色又卑劣至極的吳德富。

  「你想做什麼?」吻情冷冷的睥睨了這個人渣一眼。

  「落到了我的手中,你還敢這麼大聲?我吳德富這一輩子沒吃過女人的虧,你加在我身上的羞辱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你以為你能奈我何?」

  「我知道你武功高強,而且運氣該死的好,上次我放爆竹引來的雪崩也沒能埋了你,可這一次不一樣了。」

  「原來是你!你還有良心嗎?就算你想殺我也得想想那小孩吧!」吻情原本森冷的眸子更冷了,她沒想到這個人渣比她想像的更加令人不齒。

  「一個小孩又怎麼樣?只要能報得了仇,十個小孩我一樣不放在眼底。上次是你的運氣好救了你,可現在連天都幫我了。」吳德富哈哈大笑,得意已極。

  「我倒想知道天怎麼幫你這種人渣?」吻情冷笑。

  「哦!我錯了。」吳德富以掌擊額,裝出一臉令人作嘔的恍然大悟。「或者我該說是所有的人都在幫我!」

  「你別笑死人了,像你這種下流胚子,除了那些跟你一丘之貉的人渣外,誰會聽你的話?」吻情根本當他的話是個屁,不能聽也聽不得。

  「呵!我是人渣,那你是什麼?現在在這方圓百里之內所有人的心中,你可是傷了他們活菩薩的兇手,他們恨你可比恨我這人渣來得緊哪!只要能捉你去謝罪,他們可一點也不介意和我這種人渣合作。算算,你可還比不上比我這人渣呢!」吳德富得意的看著吻情因為他的話而愀然變色。

  「你胡說!」

  「我胡說?」吳德富聳聳肩,「你怎麼不看看,這方圓百里有多少個這種陷阱,這可不是我一個人做得到的。不過,說來說去還真是得感謝你,要不是你做了這檔引起公憤的事,我要煽動所有的人照我的計劃擒住你,可還得費上好大一番工夫。」

  「現在每個人恨你恨得半死,我只不過稍稍的暗示一下,這兒的人就全都把你當成妖女看待了。」

  「妖女?」吳德富的話讓吻情冷不防的縮了一下,她想起了她欲殺玄夜盼曦時那些人們控訴的眼神,他們真當她是妖女而恨著她的。

  「沒錯!妖女的下場就是火祭,現在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你用火活活燒死,以除厄運。」吳德富的嘴臉邪惡的扭曲著,他眼中滿是復仇的慾望。

  「你是我看過最美的女人,不過,女人最美的時候就是露出絕望的神情,今天晚上,我要看著你的身影在月下被火包圍,想想,在十五的圓月下,這夜空中的哀泣聲有多美!這一次真的是連天都在幫我了。」

  十五?月圓?

  吻情這時才感到一絲懼意,她根本沒有想到今夕是何夕。

  若是平常,以她靈王之女的法力,這人渣的威脅根本不足為懼,可今天卻是十五之日,也是她法力全無之時……

  難道這一次,真的連天都放棄了她?

  第九章

  「不好了!不好了!」月兒匆匆忙忙奔向內院,邊跑口中還不停的嚷嚷著。

  「發生了什麼事?」靈鳶在月兒到達內院之前截下她,他的眉頭因為月兒有可能擾了正在休息的玄夜盼曦而緊緊的皺著。

  月兒一看到靈鳶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抓住靈鳶的衣袖。

  「事情真的不好了,你快點兒想想辦法!」

  「你什麼事都不說,我怎麼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靈鳶的口氣雖不佳,倒也沒有揮開月兒緊抓不放的手。

  「我剛剛聽到外面的人說,他們捉了吻情姊姊,而且打算在今天晚上要將她火祭!」月兒急得都快跳腳了。

  打從她在大街上聽見這消息,便嚇得趕忙想找人想想辦法好救吻情姊姊,於是一路沒有休息的衝回玄夜堡。

  火祭!那些此一人竟然想活生生的把吻情姊姊燒死!

  「這樣喔!」靈鳶點點頭,表示他聽到了月兒的話。

  「就這樣?你沒聽到我說什麼嗎?他們要把吻情姊姊火祭耶!」月兒瞪大了眼睛。

  「這事我剛剛聽過了。」靈鳶面無表情的說。

  「他們要活活燒死吻情姊姊,你難道不做點什麼事嗎?」月兒不敢置信的說。

  原先她還以為是靈鳶沒有聽清楚她說的話,沒想到,靈鳶不但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而且還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她的死活幹我什麼事?」靈鳶冷哼。

  一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得寸進尺的一再傷害他的主子,他就恨不得那個女人早死早好。今天就算她沒有被火祭,哪一天讓他遇著了,也非得把她大卸八塊不可。

  想要他救她——不可能的事!

  「你不去救吻情姊姊,那我找堡主去救她,他一定不會讓吻情姊姊被人用火活活得燒死的!」月兒氣急了,她一把甩開了他的衣袖,繞過他就想往內院而去,反正她的本意也是想找玄夜盼曦想辦法,她相信堡主絕不可能讓見死不救的。

  靈鳶一個大步就擋住了月兒的去路,「我不許你去打擾主人!」

  「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你沒膽去救人我不勉強你,你憑什麼不讓我去找堡主?」月兒生氣的想一把推開靈鳶,奈何靈鳶像根柱子似的,沒有移動半分。

  「要是吻情姊姊因為你的阻擋而誤了救她的時機,堡主絕不會原諒你的!」

  「我知道!不過就算事後主人要殺我也沒有關係,但我絕不會再讓主人為那個女人做任何的犧牲了!」靈鳶絲毫不肯退讓。

  「可是吻情姊姊……」

  「別再說了!你以為以主人現在的身子,他若真趕去了鏡湖,他還有命嗎?更何況主人會受這麼重的傷,全是那個女人的錯,他為何還得去救她?你是嫌那個女人把我的主人害得還不夠慘是嗎?」

  靈鳶忿忿的話讓月兒說不出一句話來,確實以現在玄夜盼曦的身子,他就算知道了這件事,他有能力救出吻情姊姊嗎?

  ☆ ☆ ☆ ☆ ☆ ☆ ☆ ☆ ☆ ☆ ☆ ☆ ☆ ☆

  月出寒通雪山白。

  風兀自颯颯的吹響了整片雪夜山林,銀白的雪映著皓皓皎月,這夜明亮如畫,大地上的事物皆無所遁形。

  鏡湖是玄夜堡北方青冥山頂終年不化的冰湖,由於常年凍結猶如一方長鏡,是以這附近的人們稱這湖為鏡湖。

  平時鏡湖因迎風而異常冰寒,除了天際偶爾相伴而過的雪雕,根本少有人畜會在此地出沒。可今夜卻不一樣,因為一早就有人爭相走告,那伏法的妖女將於此地以火祭神,好化去那妖女降世所帶來的災難。

  所以,每個人都不畏酷寒的想一睹這千載難逢的盛世,紛紛在月出時分來到鏡湖。

  在鏡湖的正中央立了一根粗大的木柱,這木柱的四周鋪滿了灑上松脂的柴火,而吻情被雙手反剪,高高的綁在這巨大的木柱上。

  她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衣裳,狂烈的寒風似是撕扯她的衣袖,裙擺,發出「啪啪」不絕抄耳的聲響。

  在這樣寒冷的夜裡,又穿著這般輕薄的衣裳,吻情該冷得連骨子都快僵了才對,她卻一語不發的看著她腳下愈聚愈多的人群,臉上仍是一片淡漠的神色。

  「今天各位一同來到鏡湖,為的就是將這妖女火祭,我們在火祭之前來細數這妖女的罪狀,讓她死得明白一點。」吳德富一擊掌,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他這聽似有理的話語實則包含了太多的私心,火祭妖女本是他公報私仇的藉口,這細數罪狀說穿了也只是想羞辱吻情。

  他要把這個女人曾加諸給他的羞辱多幾倍的還給她,好讓人家知道他吳德富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更何況,眼看著她眼中的傲氣轉成絕望,那該是多美妙的一種經驗,那感覺絕對比活生生扯下蝴蝶的翅膀,看著它掙扎而死的樣子更刺激上千百倍吧!

  「是啊!我們來數落她的罪狀,讓她的罪隨著她的火祭而消逝!」一個漢子舉起右手大喊,而原本靜默的會場霎時充滿著一片議論之聲。

  「這妖女,你認罪嗎?」吳德富冷笑的看著被綁在木柱上,一語不發的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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