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非寒忍不住對丹雪大吼。
「是你要我陪你玩的呀!所以我就玩啦!」
丹雪對白非寒扮個鬼臉,「我才沒那麼壞心做燒米倉這種事,我不過是嚇嚇你們,放了點煙讓你們以為失火罷了。」
她雖然古靈精怪,而且做事又不按照牌理出牌,沒事就喜歡整整人,不過,她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有頭腦的人才不會做一些損人又不利己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們被整了?」李鴻義簡直想口吐白沬。
「是你說日子過得太無聊,我覺得讓你們在一旁看戲也太沒意思了,倒不如一起玩玩,這下夠刺激了吧!」她伸手到他手上的水桶,甩了點水到他的臉上。
天下可沒有白看的戲,想讓她演戲給他們看,就得付出點代價。
「我認輸了!」
李鴻義舉起雙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珠,這個女人整人的境界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不想自歎弗如都不行。
「我也是!」馬汗青也附和的說,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跟你有仇嗎?為什麼我們三個人你就偏偏潑了我一身的水?」白非寒沒好氣的大吼。
「我早就說你玩不過我,是你偏偏要玩的,這能怪我嗎?更何況,那水是你自己潑的,干我什麼事?現在你服了吧!」丹雪雙手扠腰,向前走一步,毫無懼意的對上了一臉憤怒的白非寒。
「要不是你突然放手,我會把水潑了一身嗎?」
白非寒真是愈想愈生氣,這個女人和他上輩子一定有仇。「笑話,是你叫我放手的,難道你忘了?」丹雪不服氣的說,但是,旋即又是一臉的假笑,「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你被螞蟻咬一口都會失去記憶,像這麼難的事,你又怎麼記得住呢?」她做出一臉的恍然大悟。
她的性子是遇強則強,連她大姊也老是說她這種強個性,總有一天會吃虧的;
可是,她如果軟性子一點的話,就不會是鬼見愁了,所以,即使原本她已經不想和白非寒計較,可他一再無禮,那也怪不得她不客氣了。
「你……」
白非寒死瞪著丹雪,好半天才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算我怕了你,你真是個標標準准的『水禍』,只要有你和水在一起,我就一定要倒霉,你只要別再出在我面前,要做什麼都隨你。」
再跟這個女人多碰幾次面,難保他不會氣得想跳水自殺……
又是水!天啊!誰來救救他!
第四章
白虎鏡到底在哪裡?
丹雪沒好氣的踢開腳邊的石頭,她在這白虎寨也住了好些個日子,整個白虎寨她幾乎都察看過了,就是沒有白虎鏡的影子,再這樣下去,她到底要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拿白虎鏡回去交差?
經過了住進白虎寨時的轟轟烈烈、熱鬧滾滾,這些日子簡直就像白開水一樣的平淡無奇,自從馬汗青和李鴻義對她豎起白旗之後,每次看到她都客氣得像什麼似的,害她想整人也覺得過意不去。
而白非寒更不用說了,丹雪非常確定他根本就是在避開她,雖然這白虎寨就這麼大,但是有心的話,她和他也很難見上一面的。
哼!要不是她忙著找白虎鏡,她一定要好好的整整他,誰教他把她看得像是什麼洪水猛獸,還說她是「水禍」,他也不想想,那些事他自己可得負上絕大部分的責任,她沒怪他就很寬宏大量了。
走著走著,丹雪發現自己走到一個江南庭院式的園子裡,就連裡面的花草也多是南方的植物,這在關外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她不知道原來白虎寨裡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不知道住在裡面的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一抬頭,園子前的拱門上落款了三個大字……暗香苑。
丹雪轉念一想,這裡大概就是非煙姊姊那個不見外人的母親,李盈袖的居所,而暗香苑的名字大概取自那句「有暗香盈袖」吧!
既然主人不喜見客,本來她是不該這麼貿貿然的闖進去,可是為了找尋白虎鏡的下落,她也只好做一次不請自來的擾人客了。
於是,丹雪左顧右盼,確定兩旁沒有人看見之後,便悄悄的溜了進去,決心來個尋寶記,說不定她遍尋不著的白虎鏡就在這裡。
「什麼人?」
一個溫柔但略顯得沙啞的聲音從半個人高的花叢中響起,著實把丹雪嚇了一跳,她只顧著注意四周有沒有人,一點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藏在花叢之中,看她的樣子,大概是在種花吧!
「對不起,你一定是非煙姊姊的母親。」丹雪有些赧然的說。
眼前這位女人,一看就知道有著良好的教養,而且歲月在她臉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幾乎仍可看出昔日江南第一美女的模樣。
她溫和的笑容,不知怎的令她覺得好親切,在她寬容慈愛的目光下,一向不容易臉紅的丹雪,竟然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垂下了雙眼。
「你是……」
李盈袖看著面前的陌生人,雖然她一向不喜歡和外人打交道,可是這位有著絕色容顏的少女,令她也不得不起了幾分疼惜之意。
「我叫緋丹雪,是暫住在這兒的客人,因為好奇,所以就闖了進來,希望你不要見怪。」
「原來你就是煙兒說的那個女孩。」李盈袖點點頭,她曾聽非煙談起這個竟然能給非寒下馬威的女孩。
「非煙姊姊提起過我?」
「你和寒兒的事在這裡可是無人不知了。」李盈袖微笑的說。說真的,她發現自己挺中意這看起來靈巧纖秀,卻有辦法殺寒兒銳氣的女孩了。
丹雪整人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被李盈袖這麼一說,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她整的可是人家的兒子。
「你不會生氣吧?」丹雪小心的看著她問。
李盈袖給了丹雪一個慈愛的笑容,然後搖搖頭,「寒兒從小就霸道慣了,看你的樣子,我覺得你不會沒有理由就這樣對寒兒,一定是寒兒做了什麼事,是吧?」
她看得出丹雪雖然刁鑽,但是卻不是一個任性的女孩。
「是啊!你就不知道他有多過份,明明是他自己的錯,還要賴到我身上,既霸道又不可理喻……」丹雪突然想起她說的那個人,正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兒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
人家脾氣再怎麼好,大概也聽不得別人在面前批評自己的兒子。
「寒兒是我生的,我怎麼會不瞭解他的性子,他雖然脾氣不好,口氣又凶,可是仍不失為一個好孩子,而且,他會變成這樣也是有原因的,是我這個做娘的不好,你就多擔待些,好不好?」
「什麼原因?」丹雪好奇的問。
「這……」李盈袖似乎有難言之隱的皺起了眉頭,但隨即像是忍受什麼痛苦的捧住了胸口,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就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夫人,你沒事吧!」丹雪急急的問,扶著她到旁邊坐下,然後一手握住李盈袖的手腕,替她把起脈來。
接著,她拿出懷中的銀針,對著李盈袖的胸口紮了三針,說也奇怪,這三針一扎進李盈袖的身子,她的臉色就慢慢的轉好,連呼吸也漸漸的平穩下來。
「你會醫術?」李盈袖訝異的說。
平常她心痛的毛病一犯起來,就會痛上個大半天,所以,為了怕嚇到人,她才不喜歡見生人,可是,這小姑娘只是輕輕的紮了幾針,就讓她好了很多,實在是太神奇了。
「我這幾針只是治標,暫時控制住好的疼痛罷了。」
「這樣就很好了,我這毛病,不知道已經看了多少大夫,可是每一次痛起來,仍是要大半天,像今天這麼快就沒事,可還是第一次。」
「其實,你的病也不是治不好,剛剛我幫你把了一下脈,你這病是積鬱胸中傷及心脈,可能是常年憂鬱所致。」
丹雪看了李盈袖一眼,看來,這位秀雅的夫人一定有一段往事,而且很可能跟她剛剛問的問題有關,所以才會讓她發病。
李盈袖沒有想到這小姑娘的醫術竟然這麼高明,只替她把了一下脈,就知道她這病源的由來。
「如果夫人不嫌棄的話,讓我開個藥幫你調理一下,如何?」丹雪好意的提議。
她實在是太喜歡這個盈袖夫人了,從小她就沒有雙親,在她的想法中,她的母親就該是像盈袖夫人這樣的人,所以,不自覺對這夫人親熱了起來。
「這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除非你覺得我不夠資格,那我會好傷心的。」丹雪調皮的眨眨眼,惹得李盈袖愛憐的撫了撫丹雪的臉蛋。
「你真是個好女孩。」
「這你可別說出去,從來就沒人會這麼說我的,他們都叫我『鬼見愁』。」丹雪對李盈袖的稱讚不自在的連忙搖搖頭。
「鬼見愁?」
「是啊!」丹雪鄭重的點點頭,「我整起人來連鬼都會發愁,所以,你別說我是好女孩,說出去會笑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