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下藥?你可別亂說,我只不過是在堡外的河上源加了一點東西而已。」
丹雪連忙搖頭,好像楊奕之的話有多侮辱她似的。
「河的上源?你也未免太毒辣了!這關外一帶的人喝的水,除了白虎寨外那一條虎河之外,就是這一條狼溪,你在上源下了藥,不怕毒死那些一般人家?」
「哇!我不知道原來你也會關心別人的死活!你這招太低級了,我才不會吃這一套。而且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了,我沒下藥,除了你們之外,其它的人根本不會有事的。」丹雪笑笑的說。她是愛整人,可是還沒到不明是非、不識大體的地步。
「這怎麼可能!」楊奕之不相信的說,難道這世上還有這種選擇人發作的毒?
「那你就太不瞭解我二姊了,天底下沒有她配不出來的毒藥,而且她下毒的手法比起她的醫術不遑多讓。」丹霧一臉崇拜的看著她二姊,她一向就佩服她二姊的才智。「說出來讓你明白,省得你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丹雪對他扮了一個鬼臉。
「我不僅在水中加了點東西,在剛剛的火中也加了些東西,這兩種東西分開來是無害的,可是,對喝了水,又吸了煙的你們來說,就變成了軟骨散,就像現在。」丹雪聳聳肩攤開雙手,擺出一臉無辜。
「你……」
「別你你我我的了,把雪石交出來。」丹雪臉色一變,冷冷的對著楊奕之說。
「原來你是為了雪石而來的,除非你把解藥拿來,否則,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一樣不給,看你有什麼辦法拿到雪石?」楊奕之一知道丹雪的目的,馬上和她談起條件。「你以為我們不敢殺你?」丹霧也皺起了眉頭,她對楊奕之實在沒什麼好感,一想到他的手段如此卑鄙,她就恨不得踹他兩腳。
「殺了我你們還是拿不到雪石。」楊奕之老奸巨猾,篤定的說。
不過,他實在太小看丹雪了,她是何種人物,哪容得他這麼討價還價!只見她咧著嘴笑了笑,這笑其它人看了沒感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可是丹霧可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她知道她二姊是真的生氣了。
「我這個人有一個小小的興趣,就是喜歡整整人,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整人的最高訣竅呀?」
「什麼?」
「整人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湊巧姑娘我一向是個整人高手,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叫鬼見愁?」丹雪交握雙手,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想做什麼?」
丹雪從懷中摸出一包銀針,「你知不知道全身十二大穴道同時被封住會怎麼樣?
一旦血液無法運行,就會在體內亂撞,到時候就……」丹雪突然拍了拍手掌,發出一聲清脆的爆裂聲,也把聽得膽戰心驚的楊奕之嚇得差點尿失禁。「爆開來,然後你就筋脈盡碎,嘖嘖,你可以想像一下有多痛啊!」
丹雪的威脅說得很輕鬆,可是楊奕之卻聽得冷汗直流,現在,他對他惹上的是什麼樣的煞星已經開始有些概念了。
「不要!我說,我把雪石給你!」
這個女人比鬼還可怕,她真的是一個鬼見愁!
※ ※ ※
這就是白非寒他們一行人趕到看到的景象。惡狼堡所有的人都被捆得像端午節的肉粽,而且還像沒骨頭似的,一個個連掙扎也沒有,而丹雪和另一個看起來年紀輕了點的女孩,兩人手上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圍在楊奕之身邊玩得不亦樂乎。
「丹雪!」白非寒喊了一聲。
直到現在,看到丹雪毫髮無傷,他才知道剛剛沒有確定丹雪的安全之前,他的心有多麼的慌亂。
「哇!你們也來了,想不想玩玩?很好玩的喔!」丹雪對著他們揮揮手,示意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眾人過去。
「你們在做什麼?」白非寒好奇的說。
「求求你救救我,這個女人比鬼還可怕!」楊奕之被整得大概是快神經錯亂了,一看到有人就求救。
「這不過是回報你上次的一箭之仇,對了,你想報仇嗎?這個給你!」丹雪把她手中的瓶子交給白非寒。
白非寒不解的看了看手中的瓶子,這會可怕到讓楊奕之這個老狐狸嚇成這樣嗎?
他又拿起來靠近鼻子嗅了嗅,這味道好像--是糖蜜!
他看了看動彈不得的楊奕之後,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楊奕之所在的附近有一個螞蟻窩,丹雪拿著糖蜜引著螞蟻上他的身,可是又像逗弄似的也不倒下去。
白非寒知道楊奕之如果被咬了,可能還不會這麼害怕,可是這種一直懸著的恐懼心理,才是真正會教人發瘋的,看來,丹雪也知道這一點。
「你拿到了雪石了?」白非寒的臉色驀的沉了下來。
「當然了!有什麼我緋丹雪辦不到的事嗎?而且,我還幫你報了仇,厲害吧!」
丹雪得意的說,她實在佩服自己昏聰明才智。
「你知不知道我剛剛有多擔心?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嗎?」「我要拿回雪石,這你是知道的呀!」
丹雪有些不明白白非寒突然凝重的臉色,她又沒做錯什麼事,而且整的人也不是他,又沒礙著他,他幹嘛這樣一個臉?
「我不是說我會幫你拿回雪石嗎?你就一點也不相信我的能力?」白非寒忿忿的一把將丹雪交給他的瓶子丟得老遠。
「喂!你凶什麼呀!我又沒有說你沒這個能力!反正我自己也拿得回來,幹嘛還要你去拿,你看,這不是雪石嗎?」
丹雪不服的把懷中的雪石拿給他看,她真搞不懂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她幫他省了這麼多事,他竟然還給她臉色看。
白非寒冷冷的看了丹雪手中的雪石一眼,臉上露出一抹扭曲至極的笑容。
「好!算是我自作多情、自討沒趣,從今天起,你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著,現在,你這個難纏的女人也拿到了雪石了,你馬上給我走得遠遠的,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丹雪一臉不相信的瞪著白非寒,她還以為他喜歡她的。
「你以為我喜歡留在這裡呀!好!我走!我也不要再看到你這個不可理喻的男人。」說著,豆大的淚珠就這樣滑了下來,她一轉身,飛也似的跑掉。
白非寒震驚的望著手背上的水珠,他從來沒有看丹雪哭過,他用另一隻手覆上有淚水的手,然後緊緊的握著,好像這樣做就能把這淚珠壓進他的身體裡。
「你真的想讓我二姊走?」
白非寒望向聲音的來處,認出她就是丹雪的妹妹,他淺淺的提了一下嘴角。
「還能怎麼樣?她根本不需要我,她一個人就能做好所有的事情。」
「我二姊一向是很獨立沒錯,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長久以來,她依靠自己太久了,但是,說她不需要你就有些問題了。」
「有什麼問題?我懷疑她會需要任何人!」白非寒恨恨的揮了揮拳。「你知道我二姊幾乎是不哭的,可是她卻為你流淚,你知道這表示什麼嗎?她曾告訴我,她只會為她在意的人哭,這你還不明白嗎?」
「她在意--」白非寒不敢相信的抬起頭看著丹霧,眼中的希望之光又燃起,「你的意思不會是--」「我的意思就是。」丹霧微笑的點點頭。
「這不可能,她早已有一個叫焰的心上人了!」白非寒突然想起這件事。
「焰?」丹霧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白非寒皺起了眉頭。
「你這飛醋也吃得大離譜了,焰是我們的神鳥,實在稱不上『人』,更不可能是什麼心上人了。」
「鳥?」白非寒張大眼睛,原來他一直在吃一隻鳥的醋?
「現在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你記得,你是第一個讓我二姊流淚的男人,不過,以後我可不許有這種事情再發生,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丹霧一改前面甜甜的笑臉說。
她臉上的神情是認真而嚴肅的,只不過,一下子就不見了,而後又是她那孩子式的笑容,這變換快得讓白非寒幾乎要以為那是他的錯覺。
「我會的!」白非寒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就不再多做延遲的轉身朝丹雪剛剛離開的地方追去。
丹霧看了看白非寒的背影,她有預感,這一切都會沒事的,她轉身面對那個擾亂她的心,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玄大哥,你來了。」
她伸手輕輕放在玄如塵滿是疤痕的右臉上,眼眶也蓄滿了喜悅的淚水。玄如塵輕輕的將丹霧的小手握到唇邊輕吻,他憐惜的用另一隻手拭去丹霧頰上的淚珠兒,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為你而來。」他深情的唇貼在她耳邊的低喃。
而這又是另一個長長的故事了。
※ ※ ※
白非寒雖然延遲了不少時間,可是以他的輕功,仍在不久後輕易的追上了丹雪。
「丹雪!」他從後面一把拉住了丹雪,制止丹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