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又干你什麼事了?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來了,你嚇走一個笨蛋,又不見得能證明你高明到哪裡去,充其量不過證明你是比一個大笨蛋還好一點的笨蛋,你有什麼好得意的?還對我這樣大呼小叫的!」丹雪對白非寒新生的一點敬意又沒了,以致她沒好氣的說。
敢凶她?她緋丹雪是他可以凶的人嗎?
「要不是我的話,你早就變成兩半了。」
白非寒激動的揮著手,這個女人的頭腦到底在想些什麼!
「笑話!我從小就是這個性子,沒有你,我不也長這麼大了,誰要你狗拿耗子?」丹雪可不領他這個情。
丹雪翻過手掌,上面赫然出現了好幾隻細針。「要不是你來了,這下他就可以嘗嘗我的星芒針,保證他痛得向我叫救命。」她才沒這麼笨,呆呆的站在那裡等死。
「又是你的騙人玩意,這裡可沒墨汁讓你騙人了。」白非寒冷哼的說,這個女人的話根本不能信的。
「我騙人!」丹雪瞪大了眼睛,「你說我騙人?」「你不知道騙人只能騙一次嗎?」白非寒挑起一邊眉頭說。
「好!」丹雪點點頭。
她突然一反手,用極快的速度刺了白非寒一針,然後得意的笑笑,「我是不是騙人,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你!」白非寒皺起眉頭看著她,只感到被刺的地方一陣火燒似的疼痛,而且愈來愈厲害。
「這毒不會致命,只不過中毒的人會愈來愈痛,痛到恨不得死了還乾脆些。」
丹雪丟給白非寒一個活該的眼神,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喏!解藥,如果痛得受不了就乖乖的吃了,別硬撐,否則痛死了可別怪我沒警告你。」說完,她便趾高氣昂的對白非寒扮了個鬼臉,轉身得意非凡的走開。
太小看她緋丹雪的人,往往都會倒大楣的。
※※※
楊奕之坐在惡狼堡的大廳中,生氣的砸著東西,看他的樣子,簡直就是恨不得他砸的東西正是白非寒那張可惡的臉。
「只不過是沒幾歲的毛頭小子,竟然這麼不把我看在眼裡!」他邊砸還邊罵。
一想到白非寒他就有氣,年紀輕輕就雄霸一方,在黑白兩道赫赫有名,無論他怎麼做,似乎總是動搖不了白虎寨的任何一份基業。
他會高價到各地買火藥,無非就是想好好的挫挫白虎寨的銳氣,他原本是想炸了白虎寨,看看白非寒這隻老虎沒了窩,還能神氣到哪裡去?可是沒想到半途卻殺出那個小妮子,不僅毀了他的火藥,破壞他全盤的計畫,最可惡的還是把他侮辱得一文不值。
他發誓,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殺了那個丫頭!
「堡主,請息怒。」一旁的人看他發這麼大脾氣,連忙勸道。「息什麼怒?你們全是一群飯桶,我養你們有什麼用?一旦對上了白非寒那小子,還不是只會乖乖的夾著尾巴逃跑?」他愈說愈生氣。
楊奕之被白非寒逼得很沒面子的乖乖打道回府,連話都不能吭一句,心中的嘔氣實在不輕,所以,一看到他面前這些一點用也沒有的手下,正好一古腦的把氣都出在這些人身上。
「堡主,白非寒真的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光看他那一手飛箭絕技,就夠教人膽戰心驚的了。
「廢話!簡單的話還用得著我這麼傷腦筋嗎?」楊奕之沒好氣的說,他真是養了一堆只會說廢話的廢物。
「如果堡主不嫌棄的話,小的倒是有一計可以對付白非寒。」上樑不正下樑歪,楊奕之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手下的人也是一窩蛇鼠。
看楊奕之手下那個人賊頭賊腦的樣子,就知道他的計謀絕不會是什麼正當的手段。
「說來聽聽!」楊奕之停下了手邊砸東西的動作,想聽聽他的手下會說出什麼有用的話。
「白非寒這麼厲害,要是正面衝突,我們一定打不過他,唯一的法子就是來暗的。」
「怎麼說?」他急急的問。
這下,楊奕之倒聽出個興趣來了,只要能除掉白非寒這個眼中釘,再下三濫的手段他也有興趣做得出來。
「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就讓他來個防不勝防!」
第七章
白虎寨東側守雲園的見月亭,因為靠近盈袖夫人的暗香苑,所以在設計上用的江南庭園的格局,因此在整個風格粗獷的白虎寨,別有一番風味。
見月亭最特殊的地方是依地形由入口分成上下兩層,上下並不互通,在上能見四方風景,觀看守雲園的全貌;而下能聞蓮荷郁馨,且伸手可及,各有各的優點。
所以,不管上層、下層,對白虎寨的人來說,這個園子都是一個很好的休憩場所,有事沒事總會來此瀏覽駐足一番。
不過,白非寒今天顯然沒有這份閒情逸致,因為他帶著忿忿的腳步,像是只被人在頭上拍了蒼蠅的老虎一樣,一臉怒容的向見月亭的下層行了過去。
如果他再聽到一句有關緋丹雪那個女人的話,他就要瘋了!
這裡所有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都瘋了,還是被那個女人下了蠱,竟然一個個全倒向了緋丹雪,開口閉口都是她。
最先是非煙,然後是他娘,接著是他的那些兄弟,到現在,就連寨中的人也一個個把那個女人的話奉若聖旨,只當她是再世華陀、轉世活佛。
笑話!那個女人會是什麼再世活佛?她沒把他氣死就很阿彌陀佛了!
他是很感激那個女人醫好了他娘親的病,這可能是她在白虎寨所做唯一的一件好事,可是他娘也未免把那個女人看得太好了,說她什麼聰敏靈慧,就連她的整人性子也被他娘說成了沒有惡意的小玩笑!
小玩笑!那個女人嘴利得可以殺人,他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給其它的人下了什麼迷藥,否則,他們怎麼會看不出那個女人的惡劣本性?
那個女人是他所見過最可惡的女人,也是他所碰過最煩人的女人。他一向對女人沒有什麼好惡,女人嘛!不就是那麼一回事!
可是,緋丹雪和他以前所見過的女人完全不同,她的行事難以捉摸,傲氣又令人訝異,她的話總是氣得他想吐血,可是,她卻也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溫柔,一想起自她手中傳來的暖意,到現在依然能撼動他的心,更別說那片他嘗過最甜的唇了…….他有一百個討厭她的理由,但令他不解的是,他生氣的最大理由竟然是,她似乎無時無刻用她那多變而難解的身影,佔據著他的心思。
看來,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出她口中的白虎鏡,早一天找到,就能早一天把她丟出這裡,這樣,他的心才會有安寧的一天。
突然,頭上的一陣聲響讓他疑惑的向上看了一眼,大概是有人了上了見月亭的上層,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說話的聲音。
他並沒有偷聽人說話的打算,可是,那聲音卻引發了他的興趣,因為那是非煙和丹雪兩個人的聲音,於是,他忍不住的偷偷聽著她們的對話。
「非煙姊姊,你最近常常笑喔!不知道是柳大哥這一帖藥功效不錯,還是我這個名醫高明?」丹雪的口氣是笑鬧的,逗得白非煙臉上一片紅暈。
「丹雪妹妹,你就別笑我了,你當然是名醫了,就連娘多年的陳疾你都能治好,而且,現在寨中的人生病就只信得過你,反正寨中也少個大夫,我看,你就乾脆在寨子裡住下來吧!」白非煙拉著丹雪的手說。
「你這話要是讓你哥知道,小心他會吐血,他可是巴不得我早走早好。」丹雪心知肚明的說,反正她和白非寒天生犯沖,誰看誰都不順眼。
「別管我哥了,除了他之外,這裡所有的人都很希望你留下來的,我相信,只要你點頭,他根本不能反對的。」白非煙一心想讓丹雪留下來,她一點也不知道在下層的白非寒已經接近吐血的狀態。
上面講的人是講得口沬橫飛,下面聽的人則已經接近火山爆發的狀態。
聽聽非煙說的是什麼話,緋丹雪才來沒多久,就搞得他妹妹質疑他的權威來了,到底還有沒有人記得他才是白虎寨的寨主?
白非寒正想出聲反駁非煙的話,可是丹雪接下來的回答卻又讓他將到口的話縮了回去,安安靜靜的繼續聽著她們的交談。
「你也知道我來這裡只是想找白虎鏡,我這個人是沒什麼大優點,不過,答應人的事還是會做到,我早答應你哥,只要一找到白虎鏡就走的。」「可是,你不是一直沒有找到嗎?如果找不到,那你就會一直找下去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情願丹雪一直找不到。
「這可不行,我等著白虎鏡救焰的命呢!」丹雪搖搖頭,焰現在的樣子可沒辦法等她無限期的找下去。
「焰?是你的心上人嗎?就是你心裡會常常想著他的那種。」白非煙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