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古代的女子總是走什麼蓮花步、小碎步,開什麼玩笑!穿成這樣不蓮步輕搖非跌個狗吃屎不可!所以這種噁心的衣服根本是大男人主義下用來迫害女人的玩意兒,哪一天叫他們自己穿穿看,看他們還會不會認為這種礙手礙腳的衣服有什麼鬼用!
「哦!該死!」當杏兒束了半天仍是無法將裙腰束好時,她忍不住出聲詛咒。
突然一雙大手將她手下的裙腰接了過去,杏兒訝異的對上了那雙大手的主人,她幾乎是著迷的看他用他那雙大了自己不知有多少的手,靈巧的兩、三下就幫她把衣服弄好了。
「謝謝!」面對他的靠近,杏兒的臉不禁飛紅了一片。
咦!她是不是發燒了,為什麼心頭竟然蹦蹦亂跳?身上更是熱辣辣的一片……哦!她不會是染上了什麼古代的病毒吧!
望著眼前俏麗佳人的嬌羞神態,眼波流轉未語已令人憐,朱唇紅灩半開便動人心;裴冷簫竟愣了好半晌,胸中湧起一股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激動。
「喂!你怎麼了?」
杏兒被他看得好不自在,尤其他臉上那兩點冷冷寒星,更是讓她忍不住想伸起手來擋住他的注視。
被杏兒這麼一喊,裴冷簫才發覺自己竟然就這樣呆呆的,像個思春期的小男孩一般呆望著她瞧,他一斂心神,刻意恢復他一貫的淡漠神情。
「這種事你可以叫丫環做,看你的樣子八成沒有自己動手做過這種事吧!」
「我當然沒做過了,活在二十世紀的人會去穿這種衣服除非是演戲的,再不然就是頭殼壞掉的,而我兩種都不是——想當然爾我不會是。哪像你一個大男人對女人的衣服這麼的熟,八成是一個老在女人堆裡打滾的大色狼。」杏兒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麼酸。
「以前冷箏小時候的衣服都是我幫她整理的。」裴冷簫還沒來得及阻止自己,這一句話就這麼出口了;他做什麼事一向不解釋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對她說這個。「算了,我是來謝謝你救了小奇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
他的解釋沒來由的讓杏兒心中一下舒坦了許多,而且她由他的口氣知道,他一定很少向人道謝,想到這裡杏兒更得意了。
「道謝是不用的,反正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不過這下你應該相信我是二十世紀的人了吧?因為那種就是二十世紀的急救方法。所以你可以把琉玉借我了吧!」
唔!這下回家有望了,真是謝天謝地、感謝耶穌基督、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以前的護理老師。
「這是兩碼子的事。」裴冷簫冷冷的聲音劃破了杏兒的希望。
「為什麼?」杏兒急急的抗議。
「我說過,我沒時間聽你的胡言亂語。」裴冷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後轉身就要離去,杏兒急急的拉住他。
「你怎麼這麼死腦筋,我都說我不是什麼麒玉公主!」
「你如果不想被人當成瘋子的話,我勸你最好放手。」裴冷簫的眼神讓杏兒不由自主的鬆了手,任他就這樣走了出去。
沒有了裴冷簫懾人的目光,杏兒總算能夠發出聲音。她不放棄的在他背後大喊:「小氣鬼,你就好好的收好你的玉,否則一有機會我一定會不計任何方法的把它拿走!」
你就不要落入我的手中,不然你就給我試試看好了!杏兒氣得咬緊了自己的下唇,對空揮了幾拳。
???
裴冷簫坐在川集院的大廳中,翻閱由各地傳回來的帳本。因為冷竹島的產業遍佈各地,所以每天都會傳回一堆的帳本等著冷簫和冷築處理。
川集院就是他們裴家兄弟管帳的地方,通常就只有冷簫、冷築和冷箏能自由出入,至於冷笙雖然冷簫也有意要他學一些管帳的事情,但是方十七、八歲的冷笙一點也靜不下來,每次一聽到要進川集院就不見人影。
不過也就是因為這個地方出入的人少,所以冷簫有時也會到這兒來清靜一下。而這會兒自他坐下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帳本連一頁都沒翻過的現象看起來,他八成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
果不其然,裴冷簫重重的合上了帳本,順手就丟向桌旁的一堆帳本裡,然後將整個臉埋進雙掌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揮不去麒玉公主的身影?他的心不早就在他雙親冤死的那一天死去了嗎?那麼為什麼他卻覺得這原本早已空虛的地方卻嵌入了那個女人的身形,想掏也掏不掉,想丟也丟不開?
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公主!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和朝廷扯上關係,他們裴氏一族也不會飛來橫禍的被滅了門,所以他才立下不在朝為官的家規,而這次會和麒玉公主聯姻也只是權宜之計;但是,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自己對這個「名譽」不下於太平公主的女人有著超乎他自製的感覺……
「大哥,你怎麼了?」冷築的聲音突然出現。
煩亂的心思亂了冷簫一向的警覺性,竟然連冷築的出現他都沒有感覺到。他心驚的收回了心神,重新戴上他一貫的冷漠表情。
「冷築,有什麼事嗎?」
冷築當然看見了剛剛他大哥不經意所流露出來的疲憊神情,看來八成是在為他新過門的嫂子心煩;但是他也知道這不是提這種事的時候,於是他刻意忽略這件事。
「大哥,這是杭州石泉號子傳過來的帳本,大致上看起來似乎正常,但是這些天卻多了好幾筆的退單,雖然不至於有太大影響,不過似乎有些奇怪,看來像是人為而導致的現象,你想我們是不是該派人多加注意一下?」
冷簫接過冷築手中的帳本。他一向看重冷築的分析能力,如果冷築認為事情有異的話,那麼就一定有問題。
「我想這兩天我就到杭州一趟,島上一切的事就拜託你了。」冷簫看著帳本略微沉吟之後,抬起頭對冷築說。
「可是,大哥你不需要親自跑一趟,這種事情交給杭州的眼線去查看就可以了。而且早上我曾卜過一卦,大哥這些天不宜遠行的。」冷築急急的阻止。
一想起早上卜出的卦,冷築心中就隱隱不安,因為卦辭明白顯示大哥如果近日出門必有血光之災;但是卦象卻又是一個吉凶未定卦。他學易經八卦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像最近這樣老是眩出一些吉凶未定卦,教他連解釋都不能,又如何要大哥小心呢?
「我會小心的。」
「大哥!」冷築總覺得不妥。「難道大哥是為了麒玉公主的事心煩而執意杭州一行?」冷築提出這件事,試著想打消冷簫遠行的主意。
「不是!」冷簫斷然的否認。
「大哥,或許那個女人真的不是麒玉公主,你就把琉玉借她一次,這樣我們就可以確定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冷築慢慢的說出他的想法,因為說真的,他愈來愈覺得那個女人的話雖然荒謬得可以,但是卻又似乎有可能是真的。
「別說了!」
冷簫一聲制止冷築的話。好一會兒他才從冷築目瞪口呆的表情發現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而且臉上還出現了藏不住的怒氣。
他對冷築搖搖頭,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就這樣決定了,明天漲潮時我就出發。現在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還有些帳本要看。」
冷築當然明白他大哥話中的意思,他不再多說一句的點點頭退了下去,因為他知道一旦是他大哥決定的事情就沒有改變的餘地。
只是他大哥對那個自稱是江杏兒的女人態度委實太過奇怪,提到她竟然能讓一向自製極佳的大哥失去控制,是因為大哥真的對朝廷的偏見根深蒂固,還是……
看來這會是一件值得探討的事情!
???
杏兒無聊的望著窗外一片又一片的白雲。無聊、無聊,真是太無聊了!那個裴冷簫幾天前聽說出門去了,到現在連一點消息也沒有;每次問那些人,不是唯唯諾諾的像是她會吃人一樣,就是說不知道。
見鬼的不知道!
那個裴冷簫八成是捨不得他的玉而跑去躲了起來,讓她連他在哪裡都見不到,更別說要「借用」他的玉了。
算了!在這裡生悶氣,除了氣壞自己之外一點好處也沒有,看看屋外天氣似乎不錯,乾脆到處晃晃好了;自從來到這個冷竹島也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好像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這裡,這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主意既定,杏兒便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雖然一路上她也碰到很多丫環和守衛,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攔她;看來這就是當公主的最大好處了,只要說東,就沒有人敢說西。
杏兒走了半天仍找不到大門口可以出這個莊子,她有些洩氣的嘟囔:「有錢人真無聊,沒事把家蓋這麼大做什麼?!一個莊裡面上百幢宅院就很過分,竟然還有小橋流水、華林廣園;真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在蓋房子還是蓋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