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換寒竹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你……」
秋月一看見少夫人皺起眉頭,連忙跪了下去,「我只是以為……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只是秋月每次看您和小祥,還有小瑞兒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比較開心……」
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別怕成這樣。」寒竹沒想到自己才皺一個眉頭,就讓她嚇成這個樣子。難道真像他說的,她那生人勿近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她嘗試著微微提了提嘴角,擠出了不太成功的笑容。說真的,和小祥和小瑞兒在一起,她會笑是因為小孩子的天真,可對著其它人要她笑,實在是不太容易。
秋月怎麼地想不到少夫人會對她笑,「少夫人……」
「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她實在不習慣跟人解釋這麼多,可秋月臉上又驚又喜的表情讓她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我只是不太會和人相處。」
她會變得這麼冷漠,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因素,因為她總覺得和人太接近,總會多出很多不必要的牽扯。
「少夫人……原來……」一聽寒竹承認自己也有不太拿手的事,秋月一下子覺得和少夫人親近了起來。原來少夫人也不是神仙,她也是一個會有煩惱的人兒。
「就是這樣了。」一看秋月似是已破啼而笑,寒竹心中暗暗鬆一口氣。和人接近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是不是她自己把事情弄得太複雜了呢?
「謝謝少夫人,那我出去了。」秋月起身說。
現下,她的一顆心好興奮,她得快去和冬星、春花講她的新發現才是。她們要是聽到了,一定也會覺得不可思議,而且也一定會羨慕她,因為她是除了小祥和小瑞兒之外,在整個山莊中,第一個看到少夫人笑容的人。
「等等!」
秋月整個人跳了起來,她還以為少夫人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忙信誓旦旦的說。
「我絕對不會亂說話的。」
寒竹有些頭疼的閉了一下眼睛。她又不會吃人,秋月幹什麼嚇成這個樣子?
「我只是想問你,我的繡架呢?」她還有一堆東西沒繡,可原本該擱在她床頭的繡架卻不翼而飛,於是順口問問。
一聽少夫人問的是這個,秋月的心才稍稍的安了下來。
「那個東西,少爺一大早要人搬走了。」
「搬走了?」寒竹不解的瑾起眉頭,「他搬那東西做什麼?」
「秋月也不知道。」她們做下人的,上頭說什麼就做什麼,哪明白什麼原因,像今日少夫人會對她說這麼多,不知道是她燒了什麼好香了,才如此幸運。「少爺說,少夫人如果要那繡架,就去東日閣找他。」她照著少爺的交代說。
一想到要去面對他,不知道為什麼,寒竹竟有一點膽怯,或許是早上那個陌生的他給她的刺激太大了。
「那你找個人再搬個繡架過來好了。」反正又不是非要那繡架不可,她又何必為這種事去找他。
「可是,少爺交代過,如果少夫人要繡架,就得上東日閣。」
寒竹一聽完,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這雷翔宇存的是什麼心?
他擺明了就是要她去找他嘛!
※ ※ ※
雷翔宇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東日閣,他算準了寒竹一定會來找他。不知怎麼的,他竟有種期待。
自從莫名其妙的談了那「交易」,成了他一點頭緒也沒有的親之後,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一下子亂成一團,而自己對寒竹那沒有道理的反應,更讓整件事雪上加霜。
是的,他是沒碰過像寒竹這樣的女人,那清冷的態度,像是什麼都影響不了她。可經過了今兒早上的測試,他確定了在寒竹看似冷靜、聰慧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很青嫩的心,而冷漠該只是她的保護色罷了!
這個想法一在他的心中生了根,他就有一種想撥開她冷漠的外表,一窺她真實的面目的衝動。而那樣的衝動帶給他一種興奮——
那種像是獵人看到獵物時會有的興奮。
「你是什麼意思?」寒竹一臉寒霜的進入了東日閣,一見到雷翔宇劈頭就問,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不高興雷翔宇用這樣的方式逼得她來找他。
「美麗的女人連生起氣來都這麼的美,真教人忍不住想咬上那麼一口。」他竟一把擁過寒竹,老實不客氣的吻了下去。
雷翔宇出手之快可是遠近馳名的,前陣子他只是一時失了常,可一確定他的目標後,他那玩遍花叢的經歷,哪是一點經驗也沒有的寒竹招架得住的。
這一吻,他更確定了一件事,新婚之夜那對他的吻一臉冷漠的寒竹根本是在虛張聲勢,是的,她是夠冷靜自制。可是,只要多用心一點,還是可以感覺得到她微微的顫抖。
一抹壞壞的笑意襲上了他的嘴角,他故意的輕囓了一下她那被他吻得紅腫的雙唇,滿意的看著寒竹的花容映上一層飛紅。
「你……這不是我們講好的。」寒竹的一顆心差點跳了出來。
「我說過,我喜歡公平的「交易」,以前我們都是以你講的為規則,從現在起,該換我了,如果要和我談生意,就得依我的原則。」雷翔宇雙手緊抱著她,一點放開她的意思也沒有。
擁她在他懷中可是一點也不冰,相反的,還舒服極了。
現在想想,他真是個大笨蛋,有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不懂得好好抱抱,白白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突然有種自己小看了他的感覺,所有的主導權竟然可以在一夕之間易了手,她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想得太單純了呢?
雷翔宇似乎很喜歡看見寒竹那又羞又窘的樣子,他假意的看看窗外,「今天的天氣不錯嘛!」「有話快說。」她沒好氣的說。要不是她已太習慣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真想一把捏死他。奇怪,以他的個性,怎麼還能夠活這麼久?
「陪我出去走走。」
「我不要。」寒竹直覺反應。
「你這樣子我們怎麼談『交易』呢?」他沒有被拒的不悅,反倒搖搖頭,一臉誇大的惋惜樣。
「這和交易有什麼關係?」
雷翔宇不安分的啃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後在她的耳邊吹氣似的說:「你說,我在這交易中最大的好處是我的自由?」
寒竹伸手想推開雷翔宇那親密過了頭的動作,但只是徒勞的讓自己的手落入了他的掌控中。
「放開我!」她咬牙切齒的說。
「不放。」雷翔宇得意的說。
「你太過分了!」她真的已經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他的氣息吹得她的耳朵是熱辣辣的,一顆心像是小鹿亂撞般,再這樣下去,就算他真的肯放開她,她都沒有把握自己站得起來。
「這可是你答應過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這樣的事?」見鬼了,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自由不就是做我想做的事?而現在,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雷翔宇笑得實在很壞。「記得嗎?我的自由。」
他實在是欺人太甚,可寒竹卻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這時,她也顧不得什麼冷靜、自製之類的鬼問題,又氣又怒的瞪著他道:「你……」雷翔宇一看到她杏眼圓瞪的樣子,知道達到了他的目的,遂聰明的見好就收的一口同舉雙手。
「好了,這天氣很好,我帶你出去玩玩,你就是在家悶太久了,才會悶出病來。」
「我很忙!」他一鬆了手,寒竹便飛快的跳離他。
「本人的交易守則第一條:不許反駁我。」雷翔宇對一臉反對的寒竹搖了搖手指,「記得我的「自由」嗎?」他提醒道。
「可是,我還有很多花要繡。」寒竹不死心的爭辯。
「以後你可以不用再刺繡做人情了,我全替你回了。」開玩笑,那事兒勞心又勞力,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讓他知道,說什麼也不許她再做這種事。
「你……」
寒竹張口欲辯,卻讓雷翔宇舉手給打斷。
「順便告訴你,這是我的交易守則第二條。」他笑一笑。
「不許繡花?」寒竹沒好氣的說。這是什麼爛規矩?
雷翔宇慢慢的搖搖頭,臉上的笑更是充滿得意的邪氣。「是不許反駁我。」
「那請問你還有什麼交代嗎?」寒竹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她這一次是栽定了,小看了他這樣的對手,是她的錯。
不過,她原先只是用諷刺的口吻閒著,可沒有想到他竟一臉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說:「穿男裝。我可不想一路上還要拿棍子趕人。」
寒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這一輩子除了那次逃家外,可都是規規矩矩的當個大家閨秀,嚴守著立不搖裙、笑不露齒的女訓,這會兒他竟然要她穿男裝!?她看了一眼一臉看好戲的雷翔宇,喚她舉起手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你的交易守則第三條——不許反駁你嘛!」
第六章
寒竹一點也不明白,雷翔宇要她穿著男裝一同出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