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嗎?
她每多見他一次,就發現他比上一次更常出現在她的想法中;每一次看到他,就會 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那每每被她歸類於不被人喜歡的不舒服感覺,其實是因為他眼中 沒有她的失落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上了他嗎?
天!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愛情會來得這麼令人措手不及嗎?怎麼才發現,就已 經鑽入了她的心底?
「該死!妳別哭,我不問就是了!」
衛焰驚慌的聲音進入了她的意識,她伸手輕觸臉上的濕潤,這才知道她竟然落淚了 。
「我好像是愛上你了。」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用著頭巍巍的口氣說。
是啊!這若不是愛,是什麼呢?
「啊!」衛焰連連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能抑下心中的翻騰,他極力保持臉上自然的 表情。「我早就知道了。」
羽律在他略嫌高的聲音中察覺出他心底的激動,而他眼中的愉悅也是騙不了人的, 或許,他現在還沒有愛上她的,但是他至少已經不討厭她了,只要她再努力一點,說不 定有一天他也會愛上她,不是嗎?
這充滿希望的想法讓她的唇角微徵上揚。
「妳笑什麼?」他再活一百年也不見得弄得懂女人的想法,上一分鐘還是梨花帶淚 ,這一會兒卻又紅著臉抿嘴笑著。
「那妳是不是不會對我提告訴了?」
衛焰看著甜笑的羽律,說真的,雖然他很努力的讓自己表現出一點也無所謂,但是 她的告白讓他恍如夢中,他輕輕的咬上她的耳垂,附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妳會對 我的這樣的行為提出告訴嗎?」
第六章
羽律抱著一大束的玫瑰花走進辦公室,那馨甜的香氣,熏得她微微的揚起嘴角,她 知道她不該收這些花的,因為,這一朵朵的長莖玫瑰的完美花彩宣告著它不菲的價值。
可是有什麼人會不喜歡這麼美的東西呢?
到了自己的位子後,將花束插入了瓶子裡,擺在衛焰的大辦公桌上,希望他看了這 花後,也會像她一樣有個美好的心情。
身後的關門聲告訴她衛焰的到來,她堆滿笑容的轉身向他。
「早!衛檢察官。」
「妳還叫我衛檢察官?」衛焰皺了皺眉頭,他懲罰似的封住她的櫻唇。
他的動作讓羽律微紅了臉,他真是個霸道的男人,自從她承認愛上他後,他雖不曾 說過任何一句愛語,可是,他似乎已將她視為他的,動不動就偷襲她的唇,而且似乎還 以看她臉紅為樂。
「焰!」這個音節像是輕聲歎息般,輕輕的從她的喉頭滾落。
衛焰意猶未盡的放開了她的朱唇,看著羽律那由粉頰直入胸口的紅暈,一股大男人 似的征服感,讓他的臉上淨是像貓一般滿足的笑容。
突然,空氣中熟悉的香甜讓他的眉頭一皺,「這花是打哪兒來的?」
「很漂亮是吧?」一提到這些花,羽律的笑容又更甜了幾分,「是花店的伯伯送的 。」
「花店的伯伯?他為什麼要送妳花?」衛焰的口氣又沉了下來。「他對妳有什麼企 圖?」
「你想到哪兒去了?那伯伯是為了謝謝我前些日子下班去替他看店,好讓他可以去 醫院照顧他腳受傷的妻子。」
羽律伸手將他揪著的眉頭輕輕的揉開。這些日子,這幾乎已成為她的習慣動作,她 喜歡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在她指尖下漸漸放鬆。
「這就是妳這些日子天天下班在忙的事?」衛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大高興的說 。
他知道她的心地好,只要有人有求於她,她都會盡一切的力量去幫人,不管是上次 那兩個小孩子的事,或者是這次的賣花老人的事情,反正她似乎一直都有幫不完的助人 事件。
拜託!她真的是他看過最爛好人的人。
「你怎麼生氣了?」羽律小心翼翼的問。
「該死!別這樣看著我,我才是妳該花時間注意的人。」
衛焰知道心腸軟是她的本性,她就像是三月的春陽,把她的光和熱分送每一個需要 她的人,可是,他一點也不想和別人分享她的甜美!
他既然是她愛的人,她不該將他放在第一位嗎?可是在她的身邊永遠有些需要她照 顧的人分去她的注意力,有時候他都不免懷疑,他在她的心中到底算什麼?
她是說過愛他沒有錯,可有時候他真的覺得,或許除了那些十惡不赦之徒,這天下 大概沒有幾個人是她不愛的吧!
「可是,那些人正需要別人的援手,而我剛好又做得到……」羽律輕咬著下唇,實 在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妳不覺得妳太多事了嗎?就算妳不插手,日子還是一樣的過下去,不是嗎?有時 ,妳自以為是的好心對別人來說也可能是不勝其擾,妳有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很多黑暗面的,他真的擔心像她這樣一味的付出,如果遇到一 個利用她的善良的人,她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傷害的。
當然,除此之外,他還是有點小私心,他自私的希望在她的眼中只有他的存在!
羽律黯然的點點頭,輕輕的抽回手。「我明白了。」
「妳明白什麼?」衛焰對於手掌中一下子少了她的感覺而有點不自在,他不喜歡羽 律臉上的表情,他真的很不喜歡!
「我是不是太一廂情願了?」
「一廂情願?」他有種話題漸漸失去控制的感覺。
「我那一廂情願的告白是不是讓你不勝其擾了?」她歎了一口氣,如果她的愛真的 困擾到他的話,她會選擇將那種感覺埋藏起來的。
「該死!妳到底在想什麼?」
羽律沒有說話,但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讓他明白她在想什麼。
「不許妳轉那種念頭,當妳承認愛上我的時候,妳已經是我的了,妳是我所佔有的 ,除非我同意,不然妳沒有權利移轉掉我的佔有,妳聽清楚了沒有?」
如果說他剛剛的臉色只是不好,那現在他的臉色可以稱得上難看了。
「我聽到了!」羽律在他的瞪視下只有點頭的分。
可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她呢?
「算了!妳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看她一臉的不知所措,著實令他不忍,他軟 下了口氣,「不過,我不許妳再動任何不該有的念頭,妳該知道佔有只有佔有人可以捨 棄的情況下才會消滅。J「那你的意思是……」羽律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衛焰少見的讓 步,讓她心中的陰霾一下全消散不見。
「除了我剛剛說的以外,只要你別傷到自己,妳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至於這一 堆花……」
「妳不喜歡嗎?」
「嗯……J他猶疑著,原本他想叫她拿得愈遠愈好,可是看到她那像是被踢了一腳 的小狗般可憐兮兮的眼神,到喉頭的話硬是打了些折扣。
「妳喜歡就留著好了,不過,離我的桌子遠一點。」
這是他能容忍的極限了。
「謝謝你!」羽律鬆了一口氣,雖然她仍是有些失望他不喜歡這麼美的東西,但至 少他願意讓他把這些花留下來了,不是嗎?
其實,他這個人一點也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專制。
突然,衛焰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踢了開來,這除了方商律外,大概整個地檢署沒有哪 一個人敢這麼放肆了。
「天!我看到了什麼?花耶!羽兒,這是哪一個愛慕者送的?嘖嘖!這麼多的花要 花不少錢吧?」方商律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叫了起來。
「妳就這麼篤定是愛慕她的人送的?她常常有人送花嗎?」
衛焰也知道他質問的口氣說有多酸就有多酸,可是一想到有愛慕人送花給羽律,那 醋缸硬是撒流了滿地。
「拜託!不送她難道送你?整個地檢署哪一個人不知道你有花粉熱?如果是你的愛 慕者才不會送你花,會送你花的大概只有你的仇人!」方商律一點也不知道她的心直口 快,讓在場的其它兩人一下子坐立難安。
「你有花粉熱?你怎麼沒有跟我說?」羽律吃驚的說。
難怪他一看到這花就心情不好。
「反正妳把花放遠一點就好了。」衛焰的口氣很是粗魯,可黝黑的臉上浮現一抹不 易察覺的紅暈。
「你真是一個溫柔的人。」羽律垂下眼瞼,隱去眼中洶湧的愛意。
或許他觸動她的心的,就是他那從不言明,卻又時時刻刻存在的體貼心意吧!
羽律的話讓衛焰翻了個大白眼,而方商律還當場笑岔了氣,猛咳不已。
「這隻獅子王是一個溫柔的人?這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了!」
「方商!:妳是嫌自己手中的案子不夠多,清閒到上我這兒來串門子的嗎?」衛焰 額際的青筋已然隱隱浮現。
「沒辦法,這笑話實在太好笑了。」方商律邊搖頭,邊拭去眼角的淚水,「傻羽兒 ,我知道妳一向很善良,但就算是要日行一善,這也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