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則像是突然被人刺了一刀般,難以書信的瞠大了雙眼。
「你說什麼?」她倏然轉身問,在目擊他的赤裸時又火速的轉了回來。
「我跟妳一起洗。」一雙臂膀從她身後將她摟抱了起來,火熱的氣息輕拂上她耳朵,瞬間蔓延她全身。
她完全來不及反應,身上的被單便被他扯掉,接著被他抱起筆直的走進浴室。
「你——」雙腳一落地,她立刻想朝他抗議,但下一秒鐘,由頭頂上突然灑落的冷水卻讓她發出了尖叫聲,「啊!」她想避開的往前衝,不意撞進溫暖的胸膛裡。
「妳真吵。」言硯笑笑的圈住她,對於她有如出水蝦子般蹦跳個不停的反應感到相當有趣。
「你想冷死我呀?」她生氣的大叫。
「會冷?」
「廢話﹗不然換你來讓冷水淋淋看!」
「好。」言硯笑笑的說,擁著她重回噴灑冷水的蓮蓬頭下。
「啊!」姜虹綾再度放聲尖叫,當場惹得他輕笑出聲。
「沒有那麼誇張吧?畢竟現在是七月份。」他笑道。
「那是因為你皮厚才不怕冷!」她已經氣到忘了兩人正裸裡相見了。
「不,那是因為我比妳熱情,所以才不怕冷。」
「什麼?」水聲讓姜虹綾聽不清楚他呢喃些什麼,她憤然的抹了下臉,抬頭怒看著他,怎知他的臉竟就這樣壓下封住她紅唇,熱情的吮吻著她。
她輕聲喘氣,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根本毫無抗拒之力。
很快的,灑落在她身上的冷水不再是她專注的目標,現在的她除了身前這個緊擁住她身軀,激烈的用唇挑逗她的男人之外,什麼也感受不到。
於是,激情在浴缸內迅速的蔓延,燃燒了起來。
第十章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我說我要回家了,你到底有沒有聽到?」瞪著挾帶她行李,大步走在前方的言硯,姜虹綾火大的叫道。
真氣死她了,這個奸詐、狡猾、混蛋的臭男人,竟然利用與她有了親密關係的理由,逼她要馬上嫁給他!
拜託,她才二十歲而已,連大學都還沒畢業耶,真不知道他在急什麼?
不嫁不嫁不嫁,沒到二十四、五歲,至少也要等到她從大學畢業之後,她才會考慮結婚這件事,她才不要那麼早嫁哩!
雖然早已認定非他不嫁,但是既然他也認定她了,那為什麼不能多享受幾年戀愛的生活,馬上就要一頭撞入婚姻之中呢?
人人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雖然她不是很瞭解這句話形成的前因後果,但是她至少還知道空穴是不會來風的。所以她決定要結婚可以,前提是必須先讓她體會一下戀愛的甜蜜滋味才行,可是前方那個混蛋卻對此嗤之以鼻,真是把她給氣死了!
「喂,言硯,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她抬步跑向他一把將他拉住。
「妳叫得那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怎麼會沒聽到?」言硯瞄了她一眼,同時反手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你到底要去哪裡?」
「妳不是說要回家嗎?」
「沒錯,但是車站在那個方向。」她反手指向他們的身後。
「對,車站的確是在那個方向,但是我的車子卻是停在前方。」
「你的車子﹖」姜虹綾明顯地一愣,「你是開車來花蓮的?你……有車?」
「妳這是什麼態度,我不能有車嗎?」言硯怪異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嗯,你要開車送我到火車站去﹖」她試探的問。
「妳覺得呢?」看了她一眼,他不答反問。
她當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從她原本投宿的飯店走到車站不過兩、三分鐘就到了,實在用不著大費周章的反向走個五分鐘,然後再由他開車送她去車站。
那也就是說,她死定了,因為他可能打算趁著送她回家的機會,直接把他們的親密關係給供出來,到時候恐怕她不想嫁也得嫁了。
不行不行,她一定得想個辦法阻止他才行,但是以他們這幾天相處的情形看來,這個霸道男恐怕沒這麼好打發。唉,真是討厭!
突然之間,靈光在腦中一閃而過,姜虹綾有了主意。
「你想直接開車送我回台北對不對?」
「對。」言硯直接點頭。
「你不能這麼做。」她搖搖頭。
「我就是要這麼做。」
「你不懂。」
「我當然懂。」她腸子拐了幾個彎他都知道,又怎會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呢?真是個小鬼!
「你不懂。」她皺眉重複。
「妳怕我會趁著送妳回家,直接從妳爸媽那裡下手,說服他們讓妳馬上嫁給我對嗎?」言硯瞄了她一眼,接著說:「我當然懂妳在擔心什麼,不過妳大可不必再擔心,因為不管妳怎麼擔心,我還是會這麼做。」
他果然想這麼做!姜虹綾低下頭,藏住臉上好佳在的表情。
「你錯了,這不是我最擔心的事。」她用力的搖頭,仍低著頭以愁苦的語氣說。
「喔,那妳最擔心的是什麼,說來聽聽。」他挑眉道,一副我看妳要怎麼演下去的表情。
「我擔心我媽媽會拿掃把伺候你,在你還來不及開口之前就先將你掃地出門。」姜虹綾抬頭,一臉擔心的看著他,末了還一本正經的長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妳媽媽會拿掃把將我掃地出門,妳跟她說過什麼嗎?」言硯純屬好奇的問——純屬好奇她會編派出什麼理由。
「你忘記當年我是怎麼出車禍的嗎?」她問。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媽媽一直沒有忘記害我差點喪命的?你『這個罪魁禍首』你說,她在見到你時,不會拿掃把將你掃出門嗎?」
「都過十年了,妳媽媽她不可能還記得那個我吧?」言硯心中一愕,她不提,他都忘了還有這個問題存在哩,
「你以為你這樣一張大鬍子臉,街上隨便抓就有嗎?」
他鬆開她,伸手摸了摸遮蓋住整個下巴的鬍子。
「妳之所以一眼就認出我,也是因為我的鬍子﹖」他若有所思的問。
「對。」
「看來我這一臉鬍子給人的印象還真深。」言硯喃喃自語的笑道,一會兒後突然開口,「好吧。」
「什麼好吧?」她一臉疑惑不解。
「我決定把臉上的鬍子刮掉。」
「嘎?」姜虹綾愕然的眨眼,「你要把鬍子刮掉?」
「對,昨晚妳不是說我的鬍子會扎人嗎?刮掉也好,不然每次親熱看妳被我扎痛的樣子我也心疼。」
「你……」她忍不住瞼紅,狠瞪他一眼。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
「不過,我想妳必須要有心理準備。」
「為什麼?」難不成在他那一大把鬍子底下,有什麼嚇人的胎記或疤痕,所以他才不得不留鬍子?她懷疑的盯著他的大鬍子暗自忖度著。
「一會兒妳就知道了。」言硯未作回答,神秘的一笑,拉著她就走進他投宿的汽車旅館,直抵三樓他的房間。
☆ ☆ ☆
「我去刮鬍子,妳幫我把東西整理一下。」進房後,言硯對她說完即轉身要進浴室。
「等一下。」姜虹綾突然一把將他拉住,猶豫地問:「你真的要把鬍子刮掉?」
「難道妳不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嗎?」他反問。
她想,過去十年來她不知道想了幾百萬次,刮掉鬍子的硯哥哥會是什麼樣子,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留鬍子吧?所以如果真只是為了她幾句瞎掰的話而把鬍子刮掉,她絕對會良心不安的。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是一臉的大鬍子,這十年來你都這樣沒變?」她好奇的問他。
「對。」言硯點頭。
「你很喜歡留鬍子?」她小心翼翼地問。
「談不上喜歡,但是這麼多年也習慣了。」尤其留了鬍子真的替他杜絕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女人,所以過去十年來,他自然沒想過要把鬍子刮掉。
「是嗎?」
姜虹綾懷疑的看著他,如果真的不是為了喜歡,那就肯定是逼不得已才留的。因為就她所知,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正處異性相吸的高峰期,不管是男是女都不會故意醜化自己。相反的,為了吸引異性的注意,他們還會盡其所能的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出來,而他卻……
「硯哥哥,你不要勉強自己刮鬍子了,也許再等幾年,我媽媽就會忘了過去那一切,所以我看,你還是別刮鬍子了。」她真的不想等到東窗事發時被他怨恨到死。
「終於露出馬腳了。」言硯盯著她,眼中有絲淡淡的笑意。
她一愣。「什麼馬腳?」
「不是嗎?」見她眨眼不解,言硯解釋,「十年的時間都不能讓妳媽媽忘記過去那一切,妳真認為再過幾年後,妳媽媽就一定能忘掉差點害女兒喪命的罪魁禍首?吹牛也要打草稿呀。」
「你……誰說我在吹牛的,你要不信,真想被掃把趕的話,你就送我回家呀。」姜虹綾死不認輸的抬高下巴。
「OK,一言為定。我送妳回家,如果妳媽媽沒拿掃把趕我出門的話,妳就得乖乖聽話的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