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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典心

  金金從帳冊裡抬頭,看了她一眼。

  「真想不到,你居然是用自個兒的雙腿走進來的,南宮遠呢?」她擱下硃砂筆,詫異這回竟沒瞧見妹夫。

  銀銀嗜睡,而丈夫對她疼寵有加,任由她「以夫代步」,走到哪兒就抱到哪兒,夫妻二人感情好得沒話說。

  「他另外有事要忙。」銀銀喃喃說道,環顧四周,習慣性的找到窗邊的貴妃椅,自動自發的爬上去,抱起軟枕,找到最理想的睡覺位置。「大姊為什麼忽然要我過來?是有什麼急事嗎?」她邊問,眼睛邊閉上。

  金金安靜下來,端起香茗啜飲,沉思了一會兒,半晌梭才開口。

  「我有些事要你去查。」

  「嗯——啊,什麼事?」已經乘機作完一個夢的銀銀,茫然的睜開眼。

  「你還記得去年秋冬,嚴家連輸咱們六筆生意的事嗎?」

  金金多年來執掌錢家的生意,銀銀則是她的左右手,專司輔佐之職,搜羅各類情報,小腦袋裡總裝滿了商賈的資料,姊妹二人始終配合得天衣無縫,就算各自出嫁,對娘家的生意仍沒有輕忽。

  「嗯,記得。」銀銀杏眼半睜的點頭。

  「前幾日,我看了嚴燿玉的帳,發現帳上大有問題,那些不該支出的金額、不明的項目,全是由同一人經手的。」

  銀銀的眼睛,總算全睜開了。

  「這幾個月來,是有人議論紛紛,說嚴家財務出了點問題。」銀銀頓了一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大姊是覺得,有人在暗中搞鬼?」

  「對。」金金端著熱茶,指尖在杯緣輕輕打轉。「我想,是嚴燿玉太過信任經手的人,才會不覺得有誤。」

  「大姊心裡可有懷疑的人?」

  「劉廣。」

  「劉廣?不會吧?他不是跟了嚴大哥十多年嗎?」

  「事情是他經手的,就算不是他在搞鬼,也是他底下的人。」金金輕扣著杯蓋,揚眉瞧著妹妹。「你去清查那幾筆生意,還有劉廣和他手下所有人的背景,我要知道所有銀兩的去向,就算是一枚銅錢,也要查清它到了誰手上。」

  「知道了。」銀銀點頭,這類搜羅情報的事,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不過我需要點時間。」

  「多久?」金金蓋上杯蓋,想知道確切的時間,畢竟照那人搞鬼的速度,就算嚴家的錢再多,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一個月左右。」銀銀說完,爬下貴妃椅就往外走。只是,走沒幾步,她又回過頭來。

  「怎麼了?」金金挑眉。

  「沒。」銀銀稍稍偏頭,打量著端坐在書案後的女子。「我只是發現,原來大姊也會擔心嚴大哥啊?」

  「誰擔心他?」她的反駁,快得有些不尋常。「我跟他鬥了十年之久,他就算是真要垮,也得是垮在我手中。」

  噢,都嫁人了,這會兒還這麼嘴硬啊?

  銀銀輕笑出聲,抿著紅唇不敢再答腔,她斂裙福身,趕忙提裙逃離現場,就怕自個兒要是再說下去,大姊會惱羞成怒,拿手裡那杯熱茶潑她。

  JJ  JJ  JJ

  他的妻子簡直忙得像顆陀螺。

  連續幾天,金金忙得天昏地暗,晚問回房後,總累得沾枕就睡。就算是白天裡,嚴燿玉偶爾去廳堂裡找她,她不是正在指派工作,就是和錢叔議事。

  唯一能單獨見到她的機會,是她偷偷摸摸溜進書齋,偷翻他帳冊的時候。

  嚴燿玉站在窗外,沉默不語,黝暗的眸子盯著書齋之內忙著翻看帳冊的妻子,身側的大掌不自覺緊握成拳,壓抑的情緒,又洩漏了一些些。

  他無聲無息踏入書齋,悄悄來到金金身後,溫熱的手臂環到她的纖腰上,把她緊緊的、緊緊的圈進懷裡。

  「啊!」她嚇了一大跳,本能的反抗,嬌軀一彈一回,雙掌已經貼上他的胸口。

  「怎麼,想謀殺親夫嗎?」他勾著嘴角,笑意卻沒有到達眼中,黑瞳亮得出奇。

  「你怎麼突然闖進來了?」那樣的眼神,讓金金心頭一跳,作賊心虛的轉開小臉。

  「金兒,你忘了嗎,這可是我的書齋,你才是闖入者。」他柔聲說道,抓住她極力想藏住帳冊的小手。「這是什麼?」

  「呃,這個——我只是剛好瞧見了,所以隨意看看——」她若無其事的說道,盡力不在他的視線下心虛。

  雖然看出帳冊上的問題,但是在掌握證據前,她暫時不想讓嚴燿玉知道。畢竟這件事情,跟他的左右手脫不了關係,她愈是謹慎,才愈有可能逮到那兩個內賊的把柄。

  他雙眼一瞇,嘴上仍舊掛著微笑,但是那雙黑眸裡,滲入陰鷲的寒光。「這陣子,你對帳冊的興趣,似乎遠比對我這個丈夫來得高。」

  他在生氣?!

  金金詫異的瞪大雙眼,看著手裡的帳冊,再看看嚴燿玉。

  怪了,他不是向來冷靜過人,不論她如何諷刺或設計,都還反將她一軍的嗎?如今她只是稍微在帳冊上多花了些注意力,他反倒為這點小事生氣。莫非是這帳冊裡,有什麼不能讓她知道的秘密?

  她暗自猜想,一面把帳冊推到他胸前,擋在兩人之間。

  「不看就下看,還你就是了。」物歸原主後,她轉身就要走。

  繡鞋才邁開一步,她腰上一緊,又被扯了回來,背部整個貼進了他的胸膛。

  「你要去哪裡?」嚴燿玉低下頭,靠在她耳邊問道。

  「既然不讓我看帳冊,那我留在這兒做什麼?」她理所當然的說道,被身後熱燙的男性體溫,熨得全身不自在,急著想要掙脫。

  她的回答,卻讓他的雙眼一瞇。

  「是嗎?沒了帳冊,你就要走了嗎?」他徐聲說道,因為徹底被漠視而深深不悅。看來,在她眼裡,他這個丈夫只是帳冊的附屬品。

  「不然你還有什麼事需要我留下?」金金反問,清亮的鳳眼睨著他。

  「需要你留下的事,可多了。」嚴燿玉陡然勾唇,露出讓她心跳的笑。他先把帳冊扔了,再握著她的手臂,轉身就往內室走去。

  書齋的內室,是一間整潔的房間,有著簡單的桌椅床鋪。以往他審閱帳目到深夜,偶爾會睡在這裡,自從成親之後,這兒雖然一直閒置,但是仍舊打掃得頗為乾淨。

  金金狐疑的左看看、右看看,心裡愈來愈忐忑。「你帶我進來內室做什麼?」

  他關門上鎖,轉身面對她,視線落在她的小臉上,眸光轉為深濃。「試著不靠帳冊,把你留在書齋裡。」

  那樣的眼神,讓她陡然醒悟過來,粉臉頓時變得無比嫣紅。

  她已經太過熟悉那樣的眼神,明白他此刻要的是什麼。只是,這會兒可是大白天啊,大廳裡還有商賈等著他去見、書房裡還有錢家的帳目等著她去批閱,他們根本沒有時間——

  「不要開玩笑了,現在可是白天,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沒有時間陪你窩在——」話還沒說完,嚴燿玉已經將她壓在牆上,高大的身軀傳來強悍的力量,讓她不禁顫抖。

  「我知道。」嚴燿玉啃著她的唇瓣,灼熱的慾望,隔著衣料抵住她的柔軟。「但是,我現在就想要你。」

  金金的漠視,讓他埋藏在心中的憤怒發酵,而那些憤怒,又催逼了他體內想要她的慾望,他突然間迫切的渴望,以火熱的激情,逼她把那些見鬼的帳冊全拋到腦後,讓她的眼裡只能看著他、心裡只能想著他——

  「你——」金金倒抽一口氣,眼兒望向門口,衡量距離後,突然用力推開他,快速往門口奔去,妄想要逃出去。

  她的指尖連門閂都還沒碰著,整個人就被攔腰抱起。

  「你想去哪裡?」他的聲音伴隨灼熱的溫度,吹拂著她的耳。他抱著她,靠到牆角。

  貼牆的高腳花几上,擺著一盆矮松,嚴燿玉揮開矮松,將金金抱上花幾,逼得她只能無助的坐在上頭。

  花幾上鋪了瓷,涼意透過錦緞,以及層層衣料襲上肌膚,而緊壓在身上的男性體魄,又是灼熱如火,她無處可逃,身子又冷又熱,簡直要瘋狂了。

  他的身軀壓得更緊,擠入她的雙腿之間,貼近她最柔嫩的那一處。她修長的腿兒,只能被迫懸掛在他的腰間。

  金金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紅唇問逸山無助的低吟。

  這兒?在這兒?就在這兒?他打算在這張高腳花幾上對她——

  嚴燿玉的動作粗野,雖然不至於弄疼她,卻瘋狂得讓她無法呼吸。她身上的衣衫,全數在他的大手下,輕易的被揉成碎片。

  她察覺出他奇異的情緒,心頭更慌,即使被剝得赤裸,還不死心的掙扎著。

  「嚴燿玉,你——」她粉嫩的身子上一絲不掛,他卻還衣著整齊,這情形讓她全身都羞成了粉紅色。

  他陡然握住她的足踝,健壯的肩膀撐得她雙腿無法併攏。

  接著,在金金羞極驚駭的注視中,他俯下身去,以熱燙的唇舌,將她的花瓣吮得濕潤。

  激狂的銷魂,像是燎原的野火,從他啃吻的地方燒起。她用力搖頭,想要抗拒那種感覺,卻被他這邪惡的舉止,擺佈得頻頻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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