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何你會突然不告而別?」他雙眼燜照地盯著她,
正色地問。
緹緹望向他,也嚴肅地回答:「我自有我的理由,我希望你能體諒我。」
「或許我可以體諒,但是我完全不瞭解為什麼你愛他卻又要離開他?」
緹緹搖搖頭,深吸口氣,「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情。基於為寶寶、他、我好的原因,我不得不離開。」
「有人要脅你?」他神情一凜。
「不,沒有。」她真摯地望向他關愛的眼光,「你想我是那種輕易屈服在壓力下的女人嗎?」
「不是,但你把我搞迷糊了。」
「納特,你不用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的笑脆弱得使他不忍再追問。
「好吧!但是我希望你能讓狄克知道你的憂鬱,你們兩個好好溝通一下。」
他輕歎。
緹緹聳聳肩,怔怔地盯著瓷杯中的牛奶不說話。
今令今
緹緹傻傻地看著搬了大包小包東西回家的狄克。
「你幹嘛?」她剛剛才打算要「溜」出去,可是身無分文,正在氣惱間。「把百貨公司搬回家啦?」
「小東西,你的精神不錯。」他高高興興地喊,摘下墨鏡,湛藍的眸子閃閃發亮,「來,看看我買了什麼?」
「我要回家。」她氣鼓鼓地說。
「我去看看喬西太太做好晚餐了沒。」納特識趣的逃離「戰場」,把場地清出來供他們「對峙」。
「親愛的,納特被你嚇跑了。」狄克氣定神閒地笑道。
「我很懷疑有誰嚇得跑他。」她冷冷地反駁。挺著大肚子雖然一點「威嚴」也沒有,但是她還是努力營造。
面對她——Baby的媽,狄克只有滿腔柔情和愛意,看著她回滾滾的身材和氣唬唬的可愛模樣,他發現再也沒有比她更美的孕婦了。
「你好美。」他由衷地讚歎。
「我……我在講什麼,你又回答成什麼?」她簡直快吐血了,「誰跟你說美不美的問題!」
「Sorry ,面對美如天仙的你,我實在沒有辦法思考別的。」他笑咪咪地。
緹緹無可避免的羞紅了臉,她索性擦腰努力生氣,「我才不要理你。說,你
這是二度綁架我了,有什麼話說?」
「中國有句話,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他嘻皮笑臉地說,「你看我中文造詣不錯吧?」
「哪有這樣子的!」她啼笑皆非,「你還想再綁架一次?」
算了,不跟他說了,這個人臉皮厚得可以拿去築萬里長城了。
緹緹轉頭便要爬上樓。還是拿這些精神和體力去想想該怎麼逃出去才是。
「等等,你就算不看我幫你買的這幾十套孕婦裝,至少也諂該看這個吧?」
他的柔聲細語打動了她的堅決。
「什麼?」緹緹硬裝出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來。
他英俊的面龐凝聚著專注與溫柔,緩緩拿出了一方紅色絨布盒子,「打開來看看。」
她不由自主的被它吸引,好奇地接過並打開。
靜靜躺在紅絲絨上的是一串溫潤的珍珠項鏈,柔和的乳白散發尊貴光華,格外動人。
「這是真的嗎?」她這話一說出口,忍不住吐吐舌頭,「我真是白癡,你怎麼可能會買仿製的假品!依你的收入……。」
「喜歡嗎?,」他沒有笑,卻是屏息等著她的反應。
她瞅著他緊張的臉龐,驀地笑了,「我很喜歡,謝謝,只是太貴重了,下次送些花兒或小東西,我也會很喜歡的。」
還有「下次」?狄克興奮得暈陶陶,「只要你喜歡,我願意把全世界都拿來獻給你。」
「我要全世界幹什麼?」她失笑。
「我幫你戴上項鏈吧。」
她無法拒絕他的溫柔,因此讓他輕柔地將這串晶瑩珠鏈戴上她細緻的頸項。
「謝謝。」
「我希望你永遠戴著別摘下來。」
「你瘋了?」她嘗試使氣氛變得輕鬆些,「戴這個走在路上會被搶的。」
他被她逗笑了,「你試圖破壞我對貴國人民的好印象嗎?」
「才不是。」緹緹跟著他微笑,隨即怔怔地盯著他,「你知道這條項鏈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我明白,但是你的決定也不能改變我的。」他淺笑道。
看來這場對峙戰可有得耗了。
今令今蓉蘇在小廚房內炒著客人點的菜脯蛋,助手素芬突然掀開簾子喚道:「蓉蘇,有位外國男士找你。」
「誰?」蓉蘇頗覺奇怪。狄克不是已經「抱得美人歸」了,還來幹嘛?
「一臉酷相,你認識這一類的人嗎?」素芬也好奇。
她聳聳肩,「你幫我看著蛋。」
高大冷漠的納特自在地佇立在吧檯前,一身剽悍之氣表露無遺。
「你好,我認得你。」狄克的「司機」嘛!
「你好,狄克讓我來拿緹緹的護照和證件。」他面無表情地說。
「幹嘛?」她本能地問。
「他要帶她回華盛頓。」
「他們兩個都談好了?」
「不,」他搖頭,「還沒有。」
「他想再綁架她一次?」蓉蘇驚訝地挑眉。
「也許。」他言簡意賅。
蓉蘇看了他一眼,突然一陣笑意湧上心頭,她綻開笑,「老天,我以為我的話已經夠少的了;沒想到遇到一個比我更厲害的。」
她實在不得不「惺惺相惜」。
納特情不自禁地微微咧嘴,「是嗎?」
「是的。」她止住笑,友善地說:「你等等,我上去閣樓拿。」
納特望著地優雅的背影,心中驀然升起一份熟悉感——和自已真像,那份氣定神閒的從容。
說不出來什麼滋味,不過有些新奇……
「喏!麻煩替我向緹緹和狄克問好,特別是狄克,我希望他千萬別被緹緹打敗。」
蓉蘇燦爛地笑道,將小背包遞給他。
「我會的。」他沒來由地多看了她一眼。
今今今
緹緹曾經試著想趁他們不在的時候偷溜回去,可是他們三個總是輪番「關切」的盯著地。
她也想過要從二樓爬窗子偷溜,可是挺著大肚子,她又不是在表演特技,因此也只好作罷。
緹緹背著手在房中來回踱步,心裡煩亂極了。
不能再與他相處下去,否則自己會漸漸被他的柔情軟化,以致作不出任何決定的。
偏偏她又無法放縱自已不顧一切的投入他的懷抱,如果這場賭注終究是輸,那她絕對會輸得一無所有且萬劫不復。
帶著寶寶,她沒有辦法承受他激情過後的冷淡。
還不如趁現在斷得清楚。
「該死!他卻又不讓我走。」她恨恨地咒罵。
堅定而沉穩的敲門聲響起,她隨口叫道:「請進。」
狄克穿著一件套頭藍色毛衣和牛仔褲,赤著雙腳,性格又瀟灑的走進來,臉上帶著一貫明朗溫暖的笑,「嗨!我的小寶貝今天好嗎?」
「他在肚子裡當然好。」她沒好氣地回他一句。
「我指的是你。」他微笑,「看來你精神不錯。」
「是嗎?」看著挺拔英俊、修長如玉樹臨風的他,她不禁自怨自艾起自己圓滾滾的身材。
「嗨!小寶貝,你又皺眉了。」狄克愛憐地撫去她眉頭打的結,「開心點,漂亮的小媽媽。」
「我一點都不漂亮。」哪有人懷孕好看的?她嘟起嘴。
「胡說,你美得迷死人了。」他寵愛且欣賞的眼光亳不掩飾地掃瞄過她的身子。
不管怎麼樣,這句話的確使她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一點了,她盯著他,「你怎麼還留在台灣?你沒別的事了嗎?」
「「追緝」一片已經殺青,我把下兩部戲全推到明年初再開拍,這段期間我要好好的陪你和寶寶。」
「我不需要你陪。」
「你需要的,雷諾也是。」他笑嘻嘻地說。
「等等,誰是雷諾?」
「寶寶呀!可愛的雷諾。屈夫塔或美麗的佩絲。屈夫塔。」他理所當然地為寶寶命名,藍眸充滿興奮與動人的溫暖。
「「我」的寶寶將叫作納蘭瀚或納蘭宣。」她絲毫不退讓地睜大眼睛,擦著腰仰頭盯視他。
「不然這樣吧!約翰或瑪莉如何?」他前些天才搞懂何謂「中庸之道」,因此現在現學現賣。
「俗斃了,你們外國人取名字一點藝術都沒有。」她嗤之以鼻,「不是約翰就是瑪麗,老天!我敢打賭,站在紐的路中央隨口大叫兩聲,保證會有數十個約翰和瑪莉回過頭來說哈羅!」
他被她的話逗得笑聲連連,「虧你想得出來。」
「瀚、宣,這兩個字多美。」她隨手抓過詆筆,「看,很漂亮的名字吧!」
「嗯——那就用這個。瀚。屈伏塔。」他提議中西合璧,也不管好不好念。
「納蘭瀚才對,我的姓可不得了哦!你要知道,我的祖先乃是清朝的貴族,這是百分之一百的貴姓。」
「我的姓也很帥啊!」他靈機一動,「你只要嫁給我,Baby和你全冠上我的姓。好,就這麼辦。」
「誰理你啊?你想得美。」
「拜託你嫁給我啦!」大明星不顧形象地「哀號」。
「不要。」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