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印證她心中的動念,瀚天的大手開始柔柔軟軟地撫摸著她,用嘴吸吮她雙峰上的肌膚!讓她發出連自己也不曾聽聞的婉轉呻吟,另一隻大手再緩緩解開自己的褲頭,在她忘我失神之際進入了她……
「啊啊……啊……」此刻的她,呻吟得連自己是誰都快忘了,更不用說是去記得什麼痛啊、忍耐來著,她以僅剩的一臂勾上他的頸際,雙腿自然而然分張地圈住他的腰際……
***
她的右腳踝怎麼是有腫無消?
歡愛過後,瀚天緩緩退出火兒柔軟滑緊得不可思議的體內!先是看了眼她憨憨昏睡過去的臉兒,眼光接著不知怎地溜到她的右腳上去了。
他還記得,上回在馬廄中,她是怎樣笨拙地扭傷了自己。難道打從那時起,她就沒好生照料自己的腳嗎?
他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臭臭地皺起眉頭,下了貴妃椅並朝桌几走去,從抽屜暗筐中取出一小罐藥膏。
「唔……」
好怪……怎麼有人在捏她的腳啊?嚶嚀一聲,才張開眼睛的火兒險些揮下椅子!
「您、您、您、您……」想將腳兒從他的大掌中抽出,她卻抬頭警告般地瞪她一眼,待她再度靜止下來,乖乖地不敢亂動時,他才又開始揉捏她的右腳。
整只腳的肌肉本來是繃得死緊的,卻在他指尖力道的推拿下,一分分地鬆弛,藥膏沾在肌膚上時涼涼的,揉入肌膚後卻是帶了點燒灼的熱感……咦!她的足踝是不是沒那麼腫了?
「大少爺,您好厲害呢,」在他終於結束推拿後,她驚歎道:「我的腳兒舒服多了呢!」她試探地小踢了兩下腳,然後咧嘴笑得好不開心。
瀚天卻是怔怔地看著仍殘留在自己手上的些許藥膏,復又厭惡地甩了甩。
他做了什麼啊他?反常!太反常了!
「舒服多了就好!」罷、罷、罷!要反常就給他反常下去吧!「妳的腳是天生就如此嗎?」
也就難怪她之前的扭傷,那些同她睡大統鋪的丫頭沒人察覺;如果要發覺一個跛子扭傷了腳,倒不如在一片高粱中尋找一顆谷粒,還比較容易簡單。
「不。」下了貴妃椅正彎腰拾著衣裳的火兒怔了一下,旋即意欲背轉過身,表明不想繼續回笞下去。
「不?」那就是另一個可能性了?瀚天陰下了表情。「是誰傷了妳?」
「沒……沒人傷了我。」原本就吃力的穿衣動作益發遲緩,光是上衣的第一顆鈕結就怎麼樣都扣不上。
瀚天冷眼看著她因為緊張而頻頻失控的舉止,心下更怒了!
難道過去傷了她的人留給她了什麼樣恐怖印象?深刻得直到現在她光是回想起都會害怕?
「沒人傷妳嗎?我不相信!」
「不!」隨著這聲輕喊,火兒手下力道一個使勁,當場壞了那顆鈕結。「沒人傷我、沒人傷我,這是我的報應……報應啊!您滿意了嗎?求您別再問下去了!」
「火兒!」想都沒想!瀚天從後頭抱住她的身子。
在她突然開始失控的那一剎那,他竟然興起了一種魂飛魄散的恐懼感,逼得他非得將她摟回懷中不可,就怕她……怕她……
「好、好、好!我不問,不問了!」瀚天迭聲安撫著她,感覺到手背上頭多了幾滴溫熱水珠,讓他益發的緊張。「妳不說,我也不問,這樣好不好?」
隨著那一聲聲急切的輕喚,瀚天本能地用肉體上的碰觸試圖轉移火兒的不安情緒,他的唇輕輕含著她的小小耳垂,他的舌尖柔柔舔舐著她的光裸肌膚,胳臂纏繞摟著她的款款腰肢……
兩具軀體,高大與瘦小,相偎相貼得如此親暱,桌上燈火映照出那剪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旖旎意境……
「我……該走了……」火兒用力挺了挺背脊,想繼續穿衣,沒料到有雙大手比她更快一步,一把抄起她所有的衣裳,堅決的拍開她的小手,然後一一替她穿戴。
「您……」最後一顆鈕結扣上,火兒怔怔地看著他用手指順著她的髮絲。「您怎麼……」
「我怎麼?」他模仿她顫巍巍的語調,手指倒像是玩上癮了,不停穿梭在那片黑中帶赤的秀髮中。「妳對我這個主子有什麼話要說的?嗯?」雖然她不是長得挺美,但這般呆蠢的表情還滿可愛的嘛!
他……他的心情是不是很好啊?
火兒看著他輕快挑高的眉眼與他把弄自己長髮;猶如孩童玩戲的動作,一下又一下,樂此不疲。
「大、大少爺,」啊!時間真的好晚了呢!「我真的該走了。」天快亮了?
「哼!」他悻悻然地撤回手,「滾吧!」腳跟一轉,他往桌首走出,背著她重重坐下,擺明了正在賭氣。
「奴婢告退。」火兒恨不得是一溜煙消失,但才剛要舉步,就又因為背後傳來的一聲叫喚給頓住。
「從今兒個起,妳每天晚上都來找我,若妳哪天沒來,就哪天換我去找妳。」
嗄?火兒錯愕地回首。他是在說哪門子笑話?
***
也許真的是少了一手一腳、動作遲笨的關係,往往廚房分派給火兒的工作,她都是拖得最晚做完,而且還不見得做得完全。
「火兒,以前妳不曾做過活,對吧?」常常好心幫她的小芬忍不住這樣問。「妳是哪裡出身的啊?」
她們這群姑娘大半都是由華北出關來討生活的,火兒卻是在出關中途出現的,而且是主動找上——牙婆要求加入賣身行列的。
「我?」火兒垂睫斂目,「我過去是哪兒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旋即振作起精神。過去……就別想了,想了又能怎麼著?「小芬,其它的我自己來就行了,已經這麼晚了,我瞧妳在打呵欠,快去睡吧!」
「耶?可是這些乾草捆還沒紮好不是?」小芬看看近半個倉庫的草糧。
真是壯觀哪!在冬天的牧場上,這些草糧可都是牲口活命的寶貝,也是冰雪中唯一的口糧。
「不過那個週三麻也太過分了,自己偷懶也就算了,竟還假說人手不夠,同廚房調人來幫忙,再把活兒淨是丟給妳做,妳不覺得太過分了嗎?」小芬為火兒打抱不平。
人沒有十全十美的!周嬸兒是個好人,好得盡忠盡職,以「哈德林斯」為一切的精神,可她私心的一個角落卻滿滿被唯一的甥兒給霸住,寵呀溺著順得很!
那週三麻不學無術,平常說是廚房中的人手,可都溜著到處野去,眾人雖看不順眼,但礙在周嬸兒的面子!也因為週三麻除了偷懶不做事外別無他過,就只能這麼睜只眼、閉只眼,過一天是一天了。又若東窗事發……到時再說吧!
「快去休息吧!小芬,妳還沒有洗澡吧?」火兒再次催促道:「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可是……啊呵——」小芬不自覺地打了個呵欠。
她也真的累了,她可是先忙完廚房裡的活兒才抽空來倉庫幫忙的。
「那……好吧,」小芬不情願地點點頭。「反正這些活兒還不大趕,妳也要早點回大統鋪休息喔!明兒個我一定要同周嬸兒說理的,妳這樣是不行的啦!」
「凡事以和為貴,小芬。」火兒寧靜無半絲不甘不平的火氣,是那麼地溫溫寧寧的開口。「別為我去冒犯老人家,好嗎?」
「可妳做得這麼辛苦……」
「不辛苦的,小芬。」火兒對她一笑,旋即低聲道:「苦了,也是我該得的……」
「妳說什麼?」她的聲音太小了,小芬聽得不清不楚。
「沒什麼!」火兒發現自己似是洩漏太多不該存在的情緒,立即斂收。「好了、好了!好小芬,妳快去休息吧!我不笨,不會虐待自己累倒的。」
在她連番的趕人下,小芬終於離去。
吃力地又紮好兩捆乾草後,火兒終於體力耗盡,整個人往後一癱……
好半晌,她就只能這樣仰躺著,頻頻喘息,腦中疲乏得一片空白,又過了許久才慢慢起得來。
等她總算慢慢地走出倉庫後,夜色早已經黑濃得沒燈就見不到自己指尖了。
什麼都不想的,她朝井口處移動方向,想汲些清水洗去一身的黏呼呼。
「妳果然在這!」
正當她再次以單臂同汲桶奮戰時,後頭冷不防地傳來不悅又耳熟的話聲,嚇得她手兒一鬆,汲桶「撲通」一聲的落入井中。
她轉過身,果然看見一手提燈的瀚天,他的臉色同嗓音般陰沉。
「我在等妳,妳沒來。」他簡短宣佈她的「罪行」。「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妳不來,便換我來找妳。」
自從享受過擁抱她的滋味後,那股銷魂記憶便如深植他的肉體感官深處,非得夜復一夜重溫才得甘心……再者,她的腳兒可還沒好得完全,不再繼續上藥是不行的。
突然,瀚天笑著自己哪時好心腸來著,理直氣壯的借口,不過是為了遮飾一個自己再明白也不過的事實——他在想她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