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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蔡小雀

  她甜甜地對著他一笑,這個無心的笑容卻幾乎奪去了他的呼吸。

  就連她隨後輕皺起秀氣眉毛的模樣,他也忍不住看怔了。

  「哇,好貴。」她看著萊單上的價目,不由得咋舌。

  最便宜的烤蒜味春雞還要六百多元,更別說高價位的鰻魚沙朗中排和奶焗龍蝦了。

  「點吧!今天晚上妳就不要看價目表點菜,看妳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他挑眉,「妳該知道這對我而言並不算什麼。」

  「話是沒錯,但是,女孩子不能夠因為男人付帳就大敲竹槓呀!這不是我的個性。」她輕咬著指甲,終於下了決定,「我點烤蒜味--」

  「妳喜歡吃海鮮還是山產?」他突然問道。

  她愣了一下,「海鮮。怎麼了?」

  「一個酥炸龍蝦肉,一個鵝肝肋骨牛排,謝謝。」他將菜單交回給侍者,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微笑。

  她眨眨眼,吞了口口水,才道:「算了,我也不跟你提醒它們究竟有多貴了,我想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錢是賺來做什麼的?」他笑道。

  「我猜,身為有錢人有很多樂趣吧?」她啜了一口冰水,斜睨著他。

  「的碓,樂趣比妳所能想像得多。」他緩緩地站起身,紳士地伸手邀約,「請。」

  「咦?」

  「色拉吧。」

  「噢。」她眼睛一亮,滿心喜悅地接受著他的翩翩風度。

  走在高大的他身畔,費琪敏感地察覺到了來自其它女子欣羨與嫉妒的眼光。

  她心虛地跟在他旁邊,看著他替她取過白瓷盤子,邊柔聲問道:「想吃點什麼沙拉?還是醃牛肉片?」

  「都好。」她咬著唇,小小聲地道:「要不要……讓我自己來就好了,」

  「怎麼了?」他迷惑地看著她。

  她有一絲扭扭捏捏,「我不太習慣這樣被伺候。」

  他驀然失笑,「妳的小腦袋瓜究竟在想些什麼?這哪叫伺候?這是服務。」

  「是沒錯啦。可是,人家看到你這麼一個俊男在為我這一個醜女服務,會很憤慨呀!」如果眼光能夠刺傷人的話,此刻她背部恐怕已經是傷痕纍纍了。

  「妳管別人怎麼想?」他替她盛了幾隻鮮蝦和幾片干貝,挪揄道:「再說,這可一點都不像妳的作風,我記得妳是個很勇敢,臉皮厚比城牆的女孩子。」

  「我是臉皮厚,但是沒有厚到子彈穿不過的程度。」她臉紅了,「何況她們看你的眼神,遠比子彈還要犀利。」

  他不禁偷快地放聲大笑,也不管會不會吵到四周。「老天,妳實在太有趣了。」

  「你在誇獎我嗎?」她愕然。

  她的表情更加逗樂了他,他輕咳著勉強抑住笑聲,但眸中笑意絲毫不減!「當然。」

  「哇嗚。」她低歎,一臉震驚。

  向揚一手將她攬在身邊,笑咪咪地道:「別哇了,快點挑選菜色吧!」

  最後,他們選了很多很多的翠綠色拉和海鮮拼盤小萊。

  待他們拿著小山般的食物回到座位後,費琪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了?」他替她取過銀叉,疑問道。

  她接過銀叉,小嘴掩不住竊笑,「還記不記得之前在力霸餐廳時,我被教訓了一頓的事?」

  「當然。所以?!」他將海鮮夾到她盤中,微笑道。

  「那時你還怪我拿了一大堆,活像個鄉下人。」她用銀叉比比這一桌的食物,「現在呢?」

  他失笑,挑高帥帥的濃眉,「還說呢,我這是為了誰?要不是看在妳胃口這般好,什麼都想吃的份上,我何必犧牲我美少男的形象?」

  「是是是,所以小妹感激得五體投地,欽佩不已。」她煞有介事地拱拱手。

  向場失笑,心頭一暖,這個小花癡總是能夠把他給惹笑。

  生活中怎麼能夠有這麼多的笑聲呢?

  「吃吧!」他眼神柔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添了幾許輕柔。

  「謝謝。」她開心地吃起面前這堆美食,還不時抬起頭來對他笑著。

  有美食和帥哥相伴,她這是在作夢嗎?

  向揚凝視著她天真不造作的吃相,突然想起了從前相伴過的美人們。

  一樣是女子,卻有著這雲壤之別。

  他以前的那些女友們,無論是吃飯還是說話,做任何舉動,統統都是有條有理,優雅高貴的,從來沒有一個像費琪這樣,既自然又開懷。

  向揚突然有股想喝香檳的慾望。

  「開瓶香檳吧!」他陡然提議,伸手對侍者輕招。

  「喝香檳?」她眼睛倏然睜大,迷惘而遲疑地道:「有什麼值得慶賀的事嗎?」

  「慶祝。」他微微一笑,偏著頭性感地道:「慶祝我們兩個總算可以和平相處一段時間了。」

  「或者該說,慶祝我這個小花癡已經不那麼討人厭了?」她又起一片醃牛肉片,暗示的眨眨眼。

  他爆出一陣大笑,搖頭道:「有趣,我們就為這個理由舉杯吧!」

  侍者恭敬來到,向楊笑意不減地道:「給我們一瓶一八五O年份的法國特釀香檳。」

  「好的,馬上來。」

  「你怎麼知道酒要喝幾年份的?」她一臉崇敬。

  「猜的。」他眨眼,故作一本正經。

  她愣了愣,隨即笑了開來,「天哪!」

  「教妳一個訣竅,有時候當個花花公子也是需要瞎扯,唬人的。」他微笑。

  「真的?」她張大眼睛。

  「半真半假。」他看著她詫然的小臉蛋,忍不住笑道:「別那麼驚訝好嗎,妳真好拐,我真懷疑妳這麼天真,怎麼還能在這個城市活到現在?」

  「天公疼憨人。」她傻笑,「還有,可能是因為太不起眼或太笨了,所以也沒有人把我視為眼中釘吧?」

  「通常我是討厭聽到女人自嘲的,但是不知怎的,妳的自我調侃卻……」他想了想,有些納納地道:「讓我覺得生動有趣。」

  「因為我好笑嘛!」她想也不想地道。

  向揚吃驚地望著她,好半天才緩緩綻出一個老大的笑,緩緩搖頭道:「妳真是……奇特。」

  她受寵若驚,「知道嗎?你今天讚美我好多句了。」

  天,今晚豈止是踏出一大步?這簡直比阿姆斯特朗踏上月球的那一步更撼人心屝。

  他,辛向揚,一個再出色不過的翩翩公子,居然會對她這個平凡女子施以笑臉。

  呵呵,這真是天助她也,老天可憐她啊!

  正當費琪閉上眼睛,由衷感謝蒼天時,特級香檳已經被侍者送來了。

  「來,敬妳。」向揚倒了兩杯香檳,將其中一杯遞向她。

  費琪接過冰涼,直冒金色小泡泡香檳的水晶杯,整個人已經陶醉在其中。

  向揚的眼眸深邃含笑,眼波流轉無窮魅力,更棒的是,他的溫柔笑意全是針對她而來。

  費琪已經醉了,醉在這樣迷人的氛圍和對座的這個男人笑靨中……

  *  *  *

  快樂醉倒的兩個人,一夜纏綿縋綣,自是有情人造有情事,再自然不過了。

  費琪可說是從頭至尾都像是沉溺在一場極致的歡愉與美夢之中,雖然其中夾雜一抹破身後的劇痛,但是隨後向揚又將她帶上了慾望的天堂。

  或者是酒精作祟,也或是終日以來的情感累積到了一個爆發的邊緣,因此,兩人在投身於激情濃烈的愛慾翻騰時,腦中絲毫沒有想到後悔或阻止。

  一直到黎明時分,他倆才倦極地睡去。而向揚在睡夢中,依舊緊緊地,佔有似地摟抱著費琪的身子,半點都不肯鬆手。

  費琪從未在男人身畔睡過覺,但是在他的懷裡,她卻像是回到了歸處般,舒適地熨貼在他身邊。

  一陣禮貌的敲門聲響起,費琪微微地動了動身子,雖然疲倦至極,她還是勉強睜開一雙眼皮。

  「……鬧鐘響了嗎?該上班了……」她口齒不清地喃道。

  向揚閉著眼還在睡,但是他堅實的手臂和修長的大腿,依舊緊緊禁錮住她的身子,依戀著不放鬆。

  費琪努力地恢復清醒,卻發現身上有著好重的負擔。

  「好重,究竟是什麼壓在我身上……」待她看清之後,不由得尖叫了一聲,「啊!」

  向揚整個人瞬間驚醒,他睜開黝黑的眸子,警覺地環視四周,尋找尖叫聲的來源。

  「嗨。」他低頭,這才發現到原來聲音是發自他懷中的人兒,他不禁慵懶性感地笑了,「小花癡早。」

  「我……你……你……我……」她已經嚇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難不成睡了一覺之後,她已經忘掉昨晚的春宵一度了?

  「可別說妳什麼都忘了,我可是什麼都記得喔!」他邪惡地一笑,「包括妳胸前的那一顆小紅痣」

  「啊!」她什麼都想起來了,下意識地將臉深深理入他的胸膛內。

  沒臉見人了﹗

  「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何必害羞。」他低聲淺笑。

  她悶著聲道:「好丟臉。」

  「我的技術有這度差嗎?」

  她的臉瞬間紅成蘋果,「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

  「很痛嗎?」他突然正經溫柔地問。

  費琪小小聲地回道:「一開始會,現在……不會了,只是這種感覺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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