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對「夫妻」則光明正大的攜著一堆行李住進飯店。一進房間,庭鷹就聯絡德克·賽羅的公關主任,並且等待他們派私家轎車來接。
在等待的時候,小雀迫不及待的對庭鷹聲明,並訂城下之約。
「我們要假裝是夫妻嘛!」
「然後呢?」庭廣知道還有下文。
「我們不該先訂個條約嗎?」
「你的語氣好像有人要割地賠款。好吧!你現在想要訂定馬關條約或是日內瓦公約?」庭鷹優閒地坐在沙發上,無視於她的嚴肅正經。
她跳下沙發,擦著腰,居高臨下地瞪他,「我是說正經的。」
雖然他是坐著的,可是渾身勃發的氣勢還是緊緊地向她襲來,她情不自禁地退後了一步。
不公平!怎麼有人可以集儒雅與淵停嶽峙的氣勢於一身?
氣人的是,庭鷹還站了起來,挺拔偉岸的身軀籠罩著她嬌小的身子。
「我也是很正經的。」他的眼神既慵懶又機警。
小雀不由得再退了一步,「正經就正經,你幹嘛站得那麼近?要用體型威嚇我呀?」
「噢!抱歉。」
雖然小雀聽不出他的話有什麼道歉的味道,但她還是勉強接受了。
「你到底要跟我訂什麼條約?」庭鷹坐回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支著額頭,一派悠哉。
小雀來回踱著步,細緻白晰的臉蛋上滿是沉重神色,「我先聲明,我絕對不和你同房。」
「『據說』我們是夫妻。」
「假身份呀!」
「但是我們的假身份是夫妻沒錯吧?」
小雀勉強地點頭。
「如果我們想把這個任務搞砸,最好的方法就是分房睡,讓德克一眼就看出我們是假冒的。你該不會就是打這個主意吧?」他深邃的黑眼珠透著戲虐的光芒,那神情教她又是氣惱又是無可奈何。
「好啦好啦!那這一項就當我沒說。」她最後不得不屈服,誰教他是她的老大呢?
庭鷹挑高眉,讚賞地看著她,「真是深明大義。這就是你唯一要訂的條約?」
「當然還有別的,」她急急忙忙的說,「再來,我堅決不和你同床。」
庭鷹才要說話,她又馬上補充了一句——
「如果要我和你同床的話,那你乾脆去調一個女特警來,本姑娘才不做這種犧牲色相的事。」
開玩笑,這點她死都不肯讓步,事關名節和身價吶!
庭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撞擊在房間內,也敲動了她的心,害她心跳突然停止了拍。
「笑什麼笑?」她為了掩飾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慌,連忙板起臉來。
庭鷹搖了搖頭,笑意還是沒有辦法止住,「你把我想成哪種人了?我不是那種籍公事之名而逞私慾的人,再說我向來不在工作時亂搞男女關係。」
小雀面帶懷疑地打量著他,「哦?」
他覺得受到了侮辱,「你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國際特警向來奔波各國出任務,要我相信各位OO七們沒有在旅途寂寞與工作艱鉅時稍微調劑一下身心,那簡直就是——」她越說越順口,掰得不亦樂乎。
「你會嗎?」他沒頭沒腦地突然冒出這句。
「我會什麼?」她瞪他。
「你會籍出任務時去找艷遇嗎?」
「當然不會!不要破壞我的名聲,我以後可還是要嫁人的。」她杏眼圓睜。
他回她一個「那不就得了」的眼神。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猜拳決定誰睡沙發?」小雀順理成章地接下去,拳頭已經握好了。
「我們同床——」偏偏他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丟下這顆炸彈。
「你、你……」她像墨西哥跳豆一樣彈了起來。
為了避免她可能因此心臟病發,庭鷹緊接著說道:「可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小雀瞪著他,臉漲得紅通通。
「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們這次要面對的是一個狡儈陰狠的犯罪老手,任何一個不合理的蛛絲馬跡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懷疑,任務會因此失敗,我們也將陷入危險。」 他嚴肅起來,幽黑的眸子內英氣橫溢。
小雀嘴巴頓時閉上。她當然瞭解。
只是她向來都是扮演獨腳戲,獨自一人衝鋒陷陣,這次要她和他人合作已經很勉強了,竟又要和他……
她怎麼都覺得不對勁,應該說她對他這個人就是有點不爽。
庭鷹看得出她古怪的表情,他莞爾一笑,「所以不管你對我有什麼意見」
「我哪敢有什麼意見?」她口是心非地咕噥著。
庭鷹也不和她爭辯,他點點頭,「總之無論如何,我們的演技必須精湛,容不得有一絲的破綻。」
「是。」他的誥氣自有領袖氣勢,她本能地應道。
「我們要同床,但是你放心,我不會侵犯你。」說到這裡他已經有一點憋不住笑意了。
小雀是恨得牙癢癢的,可是她又能怎麼辦?有本事下次撈個總負責人做做,就不用吃這種癟了。
瞧他說得多皇恩浩蕩呀,她需不需要順便對他說句「奴才叩謝皇上思典」呢?
「你還有什麼別的條約嗎?」他微笑地對她說。
可是這句話聽在她的耳裡分外諷刺。
「我說了都是白說,反正你都會一一駁回,那我幹嘛浪費口水?」她沒好氣地回道。
「我並非只會說『不』的。」
「對別人,或許吧!對我……」她抬高下巴,「哼!」
庭鷹不慌不忙、舒適地伸展了他修長的腿,輕聲笑道:「是你自己放棄機會的,等到了德克·賽羅的屋邸後,一切就要照計畫行事了,由不得再變。」
「蘇老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索性不跟他講了,自顧走向她的行李箱抽出了衣物。
「你要做什麼?」他本能地問。
「洗澡,這不用跟你報備吧?」小雀齜牙咧嘴地回著,可是儘管她皺著眉做出不友善的表情,但清麗無匹的臉蛋還是動人至極。
庭鷹驀地感覺到心臟沒來由的被敲擊了一下,他的腦子突然有一剎那的空白,以至於沒有回答她的話。
小雀當作那是他妥協的回覆了,所以大刺剌的走進典雅卻現代化的浴室內,並用力地關上門。
這一聲巨響將庭鷹自那陣空白中解救了出來,他甩了甩頭苦笑著,「我是怎麼了?可能是這陣子教她做菜教到產生幻覺了吧?」
他決定將這種奇特的情緒丟在一旁,專心地思考接下來的行動計畫。
☆ ☆ ☆
豪華凱迪拉克平緩的駛進了屬於德州石油巨富——德克·賽羅的豪宅中。
難怪人家說德州的巨富總有一點暴發戶的味道,前方那楝佔地千坪的房子就活生生的為德克·賽羅下了最好的註腳。
模仿維多利亞與哥德式的建築,非但沒有融合兩種建築風格的美感,反而營造出一種奇特奢華的味道來。
小雀坐在後座的精緻皮椅上,忍不住悄悄的問庭鷹:「你覺得怎樣?」
「你指的是……」他優雅蒲灑地倚在椅背上,輕佻起眉來。
「建築物的風格。」礙於前座的司機,她只稍微提點了一下,眼眸瞟了瞟前面的大房子。
庭鷹眸子充斥著理解的笑意,淡淡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意見。他取出喬裝身份所需要的眼鏡戴上,營造出儒雅俊秀的書卷氣息來。
小雀甜甜的笑了,第一次發現他們也挺有默契的,「你也這麼覺得?不錯,英雄所見略同。」
庭鷹沒想到她方才在飯店的氣已經消了,這讓他大大鬆了口氣。
車子停在寬廣的草坪上,同時到達的還有其他車型的轎車,顯然所有受邀的客人都差不多到了。
西裝筆挺的司機恭謹地下車來,幫庭鷹和小雀開了門。
雖然施施然下車的客人都是擁有高貴氣質的上流人士,但是庭鷹他們倆一跨下車就自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襲黑紫色的繡花旗袍貼身地裡著小雀窈窕動人的曲線,搭配梳著古典髮髻的髮型,使得她的瓜子臉更加有神秘的東方氣息。
庭鷹更不用說了,他那不輸外國人的高挑身材昂然挺立,黑髮、黑眸與俊朗的臉龐配上身上剪裁合身的黑西裝,讓人有種錯覺,以為他是從子夜走出來的王子。
他的高大俊逸配上她的嬌小清麗,想不席捲眾人的注意力也難。
「大家都在看你耶!老公。」她的口氣稍嫌甜了一點。
庭鷹笑了笑,「依我看來,他們是在看你。」
「彼此彼此。」她將眼光轉向那一排排突然出現、鞠躬成九十度迎賓的僕人們。
顯然這又是石油大王的誇張排場。
她轉頭望向庭鷹,也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屑。
不過庭鷹沒有說什麼,他只是微微地露出迷人銷魂的笑,體貼地拉起她的手腕說:「我們進去吧。」
偽裝開始!
小雀也甜蜜地笑著點了點頭。
☆ ☆ ☆
他們被有禮的僕人帶到了一問美麗雅致的大房間內,這個房間的落地窗還可以眺望遠方隱隱的黃土山脈,德州西部的滄涼粗獷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