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為我沒有機會了。」她終於完整地表達出自己的感受,再也不管那些無謂的自尊和怒氣了。
「什……什麼意思?」小李心漏跳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詢問,生怕聽錯了。
「我以為你已經是別人的了,以為我沒有機會告訴你,我……我喜歡你!」她話一說出口,臉都紅了。
小李完全呆住了。等他回過神來時,又被若梅眼底的深情緊緊地纏繞,感動得說不出任何話語來了。
可是有些事是不用說出口的,尤其在他們已經表明心跡之後。黃昏後的咖啡館瀰漫著香濃的咖啡氣息,愛情就這麼悄悄地進駐了他們的眼底眉梢。
☆ ☆ ☆
悅芬嘴裡咬著一塊三明治,剛踏出電梯門,就發現一群人聚集在公告欄前,七嘴八舌的不知在討論什麼事。
愛湊熱鬧的悅芬就這樣叼著三明治,興匆匆地擠入人群中,「什麼事呀?什麼事?」
所有的人頓時都把焦點聚集在她身上,看她的眼光有曖昧的、有欣羨的,迅有嫉妒和氣憤的……
「我做了什麼?」她眨眨眼,驚駭地問道。
「恭喜你呀!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搭上總經理的,哼!真不知道總經理到底看上你這個瘦巴巴的丫頭哪一點?」冷嘲熱諷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立志要當辦公室花瓶的嬌媚女子。
「悅芬,不得了,高昇了,這下子非請客不可。」樂天爽朗的男同事則是異口同聲地打趣道。還有其他的一些話語,可是悅芬已經無心去聽了,她急急地鑽向前,想看看公告欄上究竟是發佈了什麼消息,既「飛上枝頭當鳳凰」又「高昇」的,幹嘛,演連續劇呀!公告欄上那張人事調度命令密密麻麻的打了好幾行字,可是總結起來就是——悅芬將被調上樓去當總經理的特別助理。
悅芬嘴裡的三明治掉了下來,「這……」
鍾痞子在搞什麼鬼呀?分明是陷她於曖味不明的情況中嘛!
顧不得打卡,她轉身就衝向正好打開的電梯門,裡頭的若梅正滿面春風地走出來。
「嗨,悅芬,你要去哪兒呀?」若梅訝異地看著她那副橫掃千軍的模樣。
「去砍了鍾痞子。」她頭也不回地闖進電梯裡去,當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架式。
「這是怎麼一回事?」若梅傻傻地問,可是她身後的那群同事也都一樣愣住了,沒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半晌,人群中才有人怯怯地開口:「她說的鍾痞子指的不是總經理吧?」不過沒人回答這個問題。
☆ ☆ ☆
電梯載著怒火上揚的悅芬直達公司的頂樓,上頭乃是這家大公司的總指揮部— —總經理辦公室。
悅芬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仔細地勘查整個十二樓的地理環境,這次她得好好地觀察,到時候才逃得快假如她忍不住把鍾痞子解決了的話。
電梯「噹」的一聲打開了門,悅芬滿肚子的怒火燃燒到了最高點,她宛若復仇天使似的走出電梯。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寬廣典雅的大廳,一套墨綠色沙發和檜木桌擺放在落地窗的那頭,而另外一邊則是一方嫩綠色的辦公桌椅,襯著乳白色天花板與牆壁,令人感到分外心曠神怡。
那張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看起來精明能幹的婦女,原本專注在電腦上的臉龐因為悅芬的來到而抬頭。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問道。
「鍾……呃,總經理在嗎?」她本來想直呼鍾痞子的,可是一見到這個極有威嚴的婦女,滿肚子的洩憤詞便又吞了回去。咦?她上次來的時候怎麼不見這位婦女?
可能那時她正好出去吃午餐吧!
「有預約嗎?請問貴姓?」
「沒有預約,我是企劃部的人員,有事情想要見總經理。」她的語氣稍嫌甜蜜了些。
那婦女仔細地打量她,奇地笑道:「你是董悅芬小姐嗎?」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悅芬差點跳起來。
「總經理說過了,你早上一定會上來的。」她抿著唇笑,「總經理還交代,請你到了以後馬上進去。」
悅芬眨眨眼睛,可是滿腹的火氣還是沒有因此而稍微平息。她匆匆地點點頭,對那婦女笑了笑——畢竟兩國交戰不殺來使,她才不會沒品到遷怒無辜——然後大踏步地走向那道門。
她「砰」的一聲打開了門,劈頭就大聲嚷道:「姓鍾的,別以為你現了以手未卜先知的能力,姑娘我就會放過你,說,你是何居心!」
在那張大辦公桌後的鍾遠剛好掛上電話,他噙著笑打招呼:「嗨,你來啦!」
「就一個即將被減口的人來說,你的遺言還真是簡短。」她瞪著他。
「哦?我做了什麼事?」而對她的怒氣衝天,他顯得格外優閒。
「還裝蒜,今天早上的那道人事命令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你是指那件事。」他淡淡地笑了,「很奇怪嗎?我的確需要一個特別助理,你或許已經發現,我的秘書有相當多且沉重的工作,所以我需要一個人來分擔她的業務。」
「你指的是外面那位伯母?」她懷疑地問。
「對,她是我的秘書,姓劉,你以後喚她劉秘書就可以了。」
悅芬頗為訝異他聘請的秘書是這等模樣的,按照常理來說,所謂的秘書不是都屬於年輕貌美又能幹的那一型嗎?
「為什麼是我?」
「你指的是什麼?」
「公司裡大有人可以勝任這個職務,再說如果公司裡其他人不適合的話,你也可以請人事課課長登報求才,我相信一定會有一大堆真正幹練的秘書人員來應徵的,為什麼要找我呢?」
聽著她有條不紊、思路清楚地分析,鍾遠眼底閃過一絲欣賞,「或許你說得沒錯,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你不會使用電腦嗎?」
「當然會。」她的電腦可是從打電動玩具開始學的,到現在已經是駕輕就熟了。
「你會不會泡茶、沖咖啡?」
「那還用說。」悅芬嫌他廢話一大堆。
「你會上班偷懶不做事嗎?」
「嘿,你侮辱我的人格喔!」
鍾遠笑吟吟地聳聳肩,「那不就結了?」
「什麼?」悅芬呆了呆。
「你已經具備了我所要的條件,自然可以成為我的特別助理。」他繞過辦公桌來到她面前。面對他偉岸攝人的身軀,悅芬自然而然地退了一步,免得被他一身男子氣概所侵擾。
「可是……」
「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們昨天的約定吧?」
「這個跟那個又有什麼關係?」她茫然地望著他。
「大大有關,如果要讓你母親相信我正在追求你,我們之間的距離是不是應該再近一點?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我『假公濟私』地把你調到我的身邊和我朝夕相處,這不是更能說服人家我真的在追求你?」他再往前跨了一步。
警覺到他的迫近,悅芬呼吸都紊亂起來,心也不知怎地居然怦然亂跳。
「那麼說……」
「你不是要籍助我的經驗與力量,不是要跟我學習嗎?」他堅實的雙臂不知何時悄悄地攬上了她的腰間,深深凝視悅芬的眼眸裡儘是溫柔。
「是呀!但是……」悅芬傻傻地望進他的眼睛,像被他那雙能攝人心神的眼眸催眠了一般,渾然不知如何抗拒。
「那麼你是不是應該要聽我的呢?」他的頭越俯越低,悅芬已經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撫觸著她的臉蛋。
她頓時腦子裡一片空白,雙手也不不知所措地垂放著,唯一的知覺是她全身沒來由地燥熱起來,而且心跳越來越快。
她不曉得該怎麼辦,只能睜大水靈靈的眼睛瞪著他。
「悅芬,閉上你的眼。」隨著這句話落下的,是他溫暖、柔軟又堅定的唇。
這是怎麼一回事?
悅芬渾身的感官系統完全被捲入這場奇異又甜蜜的風暴中,腦子已經不知道要作何反應了,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是放棄思考,讓自己向這種暈陶陶又甜孜孜的喜悅感覺投降。
這一場纏綿的甜美之舞直到兩個人都快斷氣時才依依不捨的終止,鍾遠還不願就此離開她的甜蜜,他戀戀不捨地埋入她的頸項間,汲取那份屬於她獨有的馨香與清新。
悅芬被他的鼻息與輕吻撫觸弄得渾身酥癢起來,她這才回過神,勉強使用腦袋思想,可是不想還好,一想清楚,她頓時驚駭地大叫了一聲。
「啊!」她猛地推開他,捂著像被火燙到似的唇瓣叫道:「你你你……」
「慢慢說,你一急就有結巴的傾向喔!」他笑得活像偷吃腥的貓一般,心滿意足又懶洋洋的。「你這個……這個痞子!」悅芬在慌忙間就只能迸出這句話來。
「這麼不喜歡我的吻呀?」他故作痛心地撫著胸,眉宇還有模有樣的擰成一團。
哪有可能?他簡直吻得她快靈魂出竅了,這還叫不喜歡?可是悅芬才不會讓他知道這點,免得他自大到尾巴都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