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就要這樣被他帶走嗎?有沒有誰能救救她?!
不!她不能再依靠旁人,她要靠自己,她已經長大成人了,沒有人能永遠讓她靠一輩子。
回想起以前咬牙學說話、學唇語的日子,她想,這些都沒問題的,若有更多的苦難在前頭等她,她也會熬得下去。
」唉!居然抓了個會說話的聾子,絕爺可知道?「
馬濤歎了口氣,想到先前所受到的驚嚇,恐怕連絕爺也沒料到她會說話。
」算了!反正全都不關我的事,我只要把事情辦妥便成。「管她會不會說話,他的任務是將她自宮家偷出來,再由絕爺扮成英雄將她救走便成,他才不管她可不可憐。他的同情心啊,早就被黃澄澄的元寶給收買去了。
第三章
馬濤一路皆是扛著宮煙柳走,本來是想讓她自己走,可她走路的步伐太小、速度太慢,一點點的路她可以走上一個時辰。馬濤看不下去,乾脆繼續將她扛著走,這樣他要輕鬆多了。
馬濤是輕鬆,苦的人可就是宮煙柳。沒有人會喜歡自己像個麻布袋包被扛著走,而這男人偏偏不顧她的反對,不顧她個人意願,像個蠻子似的扛著她。
一路上疾步而行,又不知男人打算拿她如何,她已是心力交瘁,再無多餘氣力反抗。
」你別以為我帶著你走很輕鬆,實際上我也很累。「明知她聽不見,馬濤仍是不住嘀咕,彷彿她聽得見一般。
宮煙柳被他扛得頭昏腦脹,胃遭他的肩震頂得都翻過來了,鐵青著臉只想要這酷刑快快結束。
」幸好這裡前不著村後不搭店,才沒人看見此等陣仗。「這事傳出去鐵定會很難聽。他大咧咧地扛著一名身穿單衣的姑娘,她的清白算是盡毀在他手中。
倒是宮煙柳似乎沒發現身上僅著單衣,約莫是他綁走她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使她無暇去注意到自身的穿著。這倒也好,省得她屆時哭哭啼啼逼他負責。
在他抱怨的時候,前頭來了一名騎著一匹黑色駿馬的男人,馬濤的黑眸閃過一絲光芒。
終於來了!
宮煙柳察覺到馬濤的身體突然僵了下,她好奇地想,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可會是爹娘發現她不見了,追上來救她?
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馬濤似要快速通過這一人一馬。
」站住,你肩上的女人是怎麼回事?「仇絕喚住他疾行的步伐。
」不關你的事!「馬濤」呸「了一聲。天知道,如果是平日,他根本不敢對絕爺如此無禮,但現在是在演戲,他惟有硬著頭皮這麼做了。
」你擄人還說不關我的事?「仇絕睨看了眼馬濤肩上的女人,她看起來似乎非常狼狽,看來是昨夜醒來想逃跑的結果。
他沒半點同情心地掃過她已沾染到沙土的白色單衣,以外表而言,她是沒受到多大的折磨。
」哼!廢話少說。「馬濤凶神惡煞道。
宮煙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她焦急地想抬頭看,無奈受到馬濤的鉗制使她動不了身。
」放下她。「仇絕冷冷一笑。
差點,馬濤就忘了該做的事,真聽從絕爺的命令將人放下,他問了一下神,惡聲惡氣道:」你做夢!「
馬濤說話的同時,便以左掌攻向馬背上的仇絕。
仇絕瀟灑地一個旋身,將馬濤用力踢倒在地,當馬濤往外飛出時,仇絕的雙掌迅速撈住就要與馬濤一道兒飛出去的宮煙柳。
正當宮煙柳以為自己也要跟著受到重創時,萬萬沒想到會有人救她。她驚駭地瞪大眼看著救她的男人。
他……是誰?
她確信他並非是父兄的朋友,她從未見過如此孤寂冷絕卻又萬分吸引人目光的男子。
盈然水亮的明眸瞅著他看時,仇絕稍稍恍惚了下,他沒想到她遠比自己想像中要來得美麗,水柔的眼眸似隱藏萬語千言,彌補了其他缺憾,外表的狼狽只會顯得她更加嬌柔,也更激起男人想保護她的慾望。是宮氏夫婦將她守護得太好,否則以她的美貌及吸引男人保護的特質,早該有成百成千的男人不顧她的缺點登門求親。
隨即想起他與宮家的仇恨,他於心中厲聲斥責自己,怎可恣意欣賞仇家的女兒,就算她生得國色天香也與他無關,她不配得到他欣賞的目光。
」姑娘,你沒事吧?對他試著以不帶任何情慾仇恨的口吻低問,佯裝不知她聽不見。
「我沒事,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輕輕柔柔回復他的詢問。如果他不要那麼冷絕,多笑一笑,肯定會更吸引女人的目光,像她就是一例,全然受他吸引,久久移不開眼。
會說話?!她是誰?!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仇絕的心正狂怒,宮煙柳不是個聾子嗎?怎麼馬濤抓來的女人像個正常人,馬濤抓的人到底是誰?
他暴怒得想殺了馬濤,要知道今日抓錯人,宮家已有了防範,下回想抓住宮煙柳那比登天還難。
憤怒使他雙臂青筋浮跳,他氣得想扔下懷中的女人。可在不知她真實的身份前,他只能逼自己切莫衝動行事。
「姑娘客氣了。」仇絕皮笑肉不笑道。
被狠狠端出的馬濤墜落在不遠處的雜草叢堆上,他痛呼出聲,這不是做戲給宮煙柳看,而是他真痛得緊,絕爺這一腳踢得可真紮實,吃了這一腳,他可能得休息好幾天。
宮煙柳嫣然一笑,心想自己是幸運獲救了。
「且讓在下為姑娘收拾那惡賊。」馬濤最好能想出個好理由來說服他為何會抓錯人,不然他定要馬濤身首異處。
宮煙柳被他輕柔放下,看著他立於痛得直哀叫的馬濤面前。
「你是怎麼辦我交代你的事?」仇絕以最細小的聲音問,刻意不讓身後的女人聽見。
「是她!她就是宮煙柳。」忍著痛,馬濤特意避開宮煙柳所能看到的角度說道。
「什麼,你膽敢騙我?!」仇絕認定他在說謊,重重一拳打在馬濤的胸膛。
「沒有,絕爺,我馬濤就算跟天借膽也不敢騙您啊!她真是宮煙柳,她是聽不見,可她可以看我們說話的唇形,得知我們在說什麼。不信您可以試試。」好痛!他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霉,事情辦好了,還得遭受誤會被痛打一頓。
「真有此事?」仇絕懷疑他所說的話,但也不再狠狠教訓他。
「是的,絕爺,您該相信我沒膽騙您。」
「好!我就試上她一試。」再重擊馬濤一拳,做樣子給宮煙柳看。
馬濤再度吃疼地痛呼出聲,要他還手他也不敢,真要打,他也是打不贏,不如悶悶坐著吃拳頭算了。
「滾!」仇絕低喝一聲。
馬濤心下大喜,連滾帶爬地離開此地。望著馬濤逃也似的身影,仇絕並不在意。倘若馬濤真騙了他,他會找到馬濤,讓馬濤後悔今日的作為。
「姑娘,沒事了,壞人已經被在下打跑了。」轉身面對宮煙柳時,他卸下滿身暴戾之氣,輕笑。
「謝謝公子。」宮煙柳感激地凝望著他。
「姑娘不用跟在下客氣,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下不過是正好撞見不平之事罷了。」瞥見她身上單薄的單衣,他立刻脫下自己的外衫為她罩上。
「啊--謝謝公子。」天!她居然都沒發現自己僅著單衣,而就這麼站在兩個男人面前,簡直是羞得令她想挖個洞鑽進去,最好是永遠都不見人。
「姑娘受委屈了。」他故作爾雅地與她保持距離。
此刻就算她全裸,他也不會動心,更何況她還身穿著一件單衣。
她羞赧地低著頭沒答話,雙手緊抓著他好心披上的外衫。
「姑娘,還未請教芳名?」見她低頭,知道該是試試馬濤有無說謊的時候。
沒反應?真是耳朵聽不見?
「姑娘?姑娘?」為求準確,他揚高聲再喚。
依然沒半點反應,她忙著用他的外衫將嬌軀包裹住。
「姑娘?」這回他試著以手輕碰了下她的手臂,喚道。
在他的碰觸下,宮煙柳這才發現他在喚她,她有些羞愧地看著他,柔聲承認:「對不起,公子,我方才沒聽見您說的話。」
「沒聽見?」果然!仇絕佯裝不解。
「是的,我的耳朵,我……聽不見。」頭一次,她是這樣迫切地想聽聽看他說話時是怎樣的嗓音,聽說每個人的嗓音各有不同,他的聲音是否會同他的人般……吸引人?
「對不起,姑娘,在下魯莽,傷了你的心。」他一副歉然的模樣,實則內心正喜悅狂笑。
沒有錯!馬濤沒有欺騙他,她真是宮煙柳,只是宮氏夫婦居然能讓她學會說話,且看得懂旁人在說什麼。果然厲害!
「不!你沒有,我這是天生的,況且公子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不會覺得他傷了她,他不知道是正常的。
「姑娘實在是太善良,令在下感到羞愧。」又是故作禮貌。
「不!公子才是善良之人。」她客氣地回道。
他?善良?哈!仇絕聽聞她所言,幾乎忍不住狂笑出聲。他是個惡鬼啊!特地來傷害她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