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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蔡小雀

  她忍不住皺起了眉,舀湯的動作頓了頓,抬眼迎向他的視線,「長官,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介入這樁案子不可?就算它有可能會是前世靈體教派的人做的,你也不用非擔辦這案子不可,難道你真的不信任我們的能力嗎?」

  她就是痛恨他的自以為是和高傲,更痛恨他讓她自覺無能,他的優秀令她備感威脅。

  他聽兒她的話,眸光掠過一絲冰冷無惰,聲音低沉地說:「我自有我的原因。」

  她微蹙起眉,目光直盯著他,「私人原因?」

  他啜了口微溫的咖啡,「一個你沒必要知道的原因。」

  「長官,若偵辦案件夾雜了私人情感,是會影響到案情的判斷,這個道理應該不用我提醒吧。」

  杜漸沒有日答,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任冰驀地心頭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這種眼神似曾相識,她好像在哪裡兒過,冰冷、防備、孤傲的眼神……

  他放下白瓷杯,語氣疏離的說:「你今天也忙一整天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惰要做,吃完飯早點日家休息吧。」

  任冰看著面前才吃了一半的熏雞肉沙拉,突然再無胃口了。

  見他一副像要「端茶送客」的模樣,她也不想再賴著不走,逕自站了起來,冷聲道:「我吃飽了,謝謝長官今晚請的這一餐。」

  他仰望著她凝霜的小臉,「你還未吃完。」除了那盤吃了一半的熏雞肉沙拉,其他菜她連動也未動過。

  「我已經吃飽了。」

  他挑眉,掃了眼桌上絲毫未動的食物,「你吃東西一向這麼浪費?」

  聞言,她心口一股火氣往上冒,不客氣地道:「點了一大堆東西的人可不是我。」

  他突然笑了,喝了口冷掉的咖啡,怡然自得地道:「要不打包帶日去吧。」

  「不要。」她拿起皮包就往外走,跨出幾步後忍不住回頭道:「各人罪孽各人擔,你點的菜你自己帶回去,省得下地獄後還得喝餿水過後,長官。」

  杜漸一怔,隨即莞雨一笑。

  她就像只刺帽,只要有人試圖靠近她,她便會豎起防衛反擊回去。

  「任冰……」他咀嚼著她的名字,嘴角噙著微笑。

  *  *  *

  任冰躺在白色大床上,黑緞般的長髮散了一枕,緊閉的眼眸看得出她正陷入睡眠中,但是眉心深鎖的模樣教人一眼即可看出她正在作夢,而且是作個無法安眠的夢。

  夢境裡,她又陷入一團團的霧氣中,自腳底到膝蓋,她從沒見過白霧會像雲朵飄浮在地面上。

  四周冰冷潮濕,空氣中有青草清新的氣息……

  不不,照科學理論來說,人在作夢時是沒有嗅覺的,可為什麼她間得到青草味?

  就在她恍恍惚惚間,初綻的陽光勉強穿透樹林葉隙,落進了霧氣飄浮的草地上。

  一個高大俊美的身影陡地閃現在她眼前,她先是一喜,隨即轉喜為驚。

  杜漸?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莫非她不是在作夢?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身上穿著奇特的古裝衣衫,長髮披肩,額前綁著一條支黑帶子,冷漠的臉龐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背上斜背一個東西。

  鋒荷葉造形,峭刻龍紋,劍眼分明……龍泉劍?!

  她茫然了一下,詫異地暗忖,她怎麼會知道那是龍泉劍?

  這是哪裡?杜漸怎麼會身穿古裝出現?

  突然,一道迅捷的身影掠過,一閃而過,她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已看錯了。

  但是這飛閃的影子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她注意到他身軀驀地緊繃起來,動作迅速地拔劍而出,隨即破空劃過——

  一片白色衣角翩然墜地,任冰睜大了眼睛,像個觀眾傻傻瞪視著這一幕。

  這……這是劍術?!抑或是劍氣?

  「來者何人?」他冷冷地開口,「何必躲躲藏藏的?」

  一條軟鞭猶如蛟龍般襲向他,致命地揮向他的面門。

  任冰驚呼了一聲,卻發現她根本發不出聲音。

  他微微一問身,堪堪避過了那條鞭子,隨即劍尖一挑,捲住了那條詭異的長鞭。

  見兩入僵立的對峙,任冰這才看向攻擊的人。

  她不看則已,一看整個人像是被雷電擊中般,張口結舌地呆住了。

  那人有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雪白臉蛋,烏黑靈動的杏形雙眸,小巧的菱嘴……可是那個女人又跟她完全不像,因為她長髮一半垂腰,一半綁成了十數條小巧的辮子,玉頸上繫了個銀製的鎖片,身上的白衣也交縫了一些銀製小穗。

  赤裸著雪白雙足,手上緊握著鞭子,那女子惡狠狠地瞪視著杜漸……不,是那個劍客。

  她搖了搖頭,覺得腦袋更加恍惚錯亂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兩個人怎麼那麼像她和杜漸?

  「你是苗女。」他打量著她的裝扮,面無表情地說。

  她咬著唇辦,用力扯動手上的鞭子,可怎麼也擺脫不掉他的劍。「放開我的鞭子!否則我要你後悔!」

  他目光森冷地凝視著她,握住劍柄的手動也不動,「你是誰?」

  「我叫冰娘,你擅間我們青峒的地盤,限你立刻離開,要不就留下你的一隻手一條腿!」

  「哈哈哈!」他大笑,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就憑你?」

  她怒斥一聲,空著的手拋出一道黑影,疾速飛向他。

  他隨手一彈,一顆石子劃過那道黑影,只聽見啾地一聲,一股惡臭味飄散開來。

  她大驚,震怒道:「你殺了我的小黑?!」

  掉在地上,七寸之處被劃破流出黑血來的,正是一條指寬左右的小黑蛇。

  他眸光變得更加冰冷,低聲道:「原來你是蠱女。」

  「我不是蠱女,我若是蠱女的話,此刻你早已七孔流血而死。」她恨恨地道:「你竟敢殺了我的小黑,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本來就沒打算對我客氣,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的鞭子浸過七步斷腸草,稍稍擦過肌膚就足以令人中毒斷魂。恍

  「對待你這種可惡的番子,我本就毋需客氣。」她理直氣壯的說。

  「去告訴你們峒玉,我此番前來苗疆,不是來踢破七十二峒的檯子,我只是要到深靈泉谷找一個人。」

  她臉色一白,〔深靈泉谷?你要去深靈泉谷?」

  「我知道深靈泉谷是你們苗疆的禁地,尋常人不得進入,可是我非進去不可,我絕不容許任何人阻攔我的行動。」他眸光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

  她氣得七竅生煙,「你當苗疆是什麼地方,由得你來來去去?」

  他沒有回答,一個運勁挑飛了她的鞭子,冰娘驚叫了一聲,躍起身就要搶奪鞭子,可是鞭子已落入他的手中。

  他閃電般地揚鞭劃過她的肩頭,雪白的衫了立刻裂開一道口子,瑩潤的肌膚上也出現了一道黑色傷痕,她臉色倏地變了。

  任冰臉色也變了,她瞪著這宛如武俠電影的情景,彷彿可以感覺到冰娘內心的驚惶和氣憤。

  「你居然用我的鞭子對付我!」她厲叫了一聲,嘴唇已有些發紫。

  他冷冷地看著她,眼眨也不眨一下。「會下毒就懂得解毒,你出口有七步斷腸草的解藥,不必惺惺作態誘騙我的同情心。」

  冰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山口腰間掏出一顆藥丸服下,過了半晌,泛紫的嘴唇才慢慢恢復血色。

  「你這個惡魔,你到我們苗疆來做什麼?」她一臉戒備地瞪著他,「搞什麼要到深靈泉谷去?我坦白告訴你,深靈泉谷極為隱密,憑你這番子,就算你花上輩子的時間也找不著。」

  他微微一笑,「你倒提醒了我,有個苗女帶路也不錯。」

  「你想幹什麼?」她怒斥道。

  他出手如電,在她身上幾處穴道點了下。

  任冰吃驚地看著她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點……點穴?

  老天,她用力甩甩頭,試圖把自己弄醒……是,她在作夢,她的的確確是在作夢,可是她為什麼醒不過來?

  她怎麼會作這種怪夢?

  她眼睜睜看著他慢慢走近她……不,是冰娘,然後毫不憐香惜玉地往肩上一扛。

  杜漸,你放手!不要抓我……不……不要抓她!

  她想叫想喊,可是聲音梗在喉頭怎麼也發不出。

  倏地,他別過臉來,任冰清楚看見他眉宇間那抹悲傷神色。

  充滿了深沉的恨意和複雜的痛苦,雖然只是一閃而沒,他隨即又恢復成冰冷無惰,但是她千真萬確看到了那抹糾纏的痛楚。

  你為什麼那麼悲傷?她亙覺想要開口問,可是她發現飄浮在腿間的霧氣突然往上升,冷冷地籠罩住了她的口鼻眼耳。

  她看不見……聽不見……日鼻被冰冷潮濕的感覺緊緊裹住了,好不舒服。

  她張口想呼吸,卻發現她不能呼吸了,任冰驚恐地想揮開那霧。

  不要!不要!

  「不要!」她尖叫了一聲,翻身坐起,大日喘著氣。

  雖然渾身冷汗涔涔,但她總算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了。她支著額頭,大口大日喘英氣。

  老天,她為什麼怪夢連連?

  她頹然癱倒在柔軟的枕頭上,抬起手臂壓在冰涼的額頭,全身上下充滿著激動害怕過後的酸疼反應,肌肉緊繃得快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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