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找個廚子來。」
「好的,老爺。」他偷笑,在心底。
他就知道他的老爺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他相信這種動人的特質在小皂小姐住進來後會常常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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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皂搞不清楚自己昨天是怎麼由廚房睡到自己床上的,不過一覺醒來,她覺得舒暢無比,消失的活力也全回來了。
今天,她肯定可以把所有的工作做得更上手。
樓下,她碰見卡夏爾。他帶著個身體微胖的中年婦女,大方開朗的神色,顯示出自良好的家庭。
「小姐,卡夏爾幫你介紹,這是郝太太,從今天開始她會在廚房裡做事。」
「郝媽媽你好。」夏小皂甜美的笑容毫不遲疑。
她喜歡生氣勃勃的牧場,人愈多她愈喜歡,那樣才會有家的感覺。
「小姐,你太客氣了。」郝太太對小皂的印象好極了。
夏小皂不好意思問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失態,搞砸了廚房的工作,不過去掉廚房瑣碎的工作,老實說,她還真高興。
雖說少去一些工作,大半天,她還是忙得像陀螺。擦玻璃、清水溝,收回曬乾的衣物,折疊那些飽含陽光的松暖床單及衣褲,折著折著,瞌睡蟲就悄悄來臨。
一進門歐陽越就看見她手捧白被單睡在沙發上的樣子,一半還沒折好的衣物散在沙發一旁。
她的睡相十分撩人。穿熱褲的腿露出一截,陽光拂照在上頭,像維納斯。
「她真可愛,是歐陽先生的妹妹或家人?」黃鶯出谷的聲音配上一張絕代風華的臉,比例完美的身材,令人愛不釋手的足踝蹬著三寸香奈爾高跟鞋,索尼亞套裝,意大利艾洛特絲中,名牌配美人,展現相得益彰的效果。
「又睡了,她到底有多容易累啊?」以前她不是神氣活現,精力多得揮灑不完,怎麼最近老看見她瞌睡的臉。
「辛西雅,你先到書房等我。」抱起裡著白被單的夏小皂,他頭也不抬地吩咐,完全是公事公辦的口吻。
不是很情願的辛西雅,嬌嗔著:「我說過我的中文名字叫安莉。」
「你說什麼?」歐陽越敷衍的回頭。
「我……沒有。」看起來那小女孩在他心中的份量不輕,她該從她下手才對。
「那個女孩和你是什麼關係?」十分鐘後,在書房的辛西雅趁著工作空檔提出問題。
「傭人。」歐陽越拉松領帶,埋首便要工作。
辛西雅吃驚之餘不由得有些吃醋。「什麼時候你對傭人這麼好,還有上床服務?」
「辛西雅,」歐陽越知道她要什麼。「假如你沒辦法安心工作,我會立刻送你回馬利南。」
「歐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辛西雅修長的指尖不安的揮動。
「你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拿筆的姿勢有股蠱動人心的天生魅力,辛西雅看傻了眼。「我沒想到,——」
「沒想到窮光蛋變金雞蛋了。」歐陽越尖刻地嘲笑她。
辛西雅既沒臉紅,更沒有羞慚。「憑誰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嘛。」
「辛西雅,我並不想再續前緣什麼的,請你來,只想借助你的長才幫我重新規劃這片產業。」他沒辦法將全部精神放在這裡,在別的地方他還有事業。
「歐陽,你被那個孩子迷住了對不對?」即使他們陷入熱戀的那段時間,歐陽越也不曾這麼對待過她。
「辛西雅!」他提出警告。
「你變無情了。」她輕喟,秋水翦瞳流露一絲悵惘。
「我是殺手,你聽過殺手多情?」他辛辣地笑,那笑令人發顫。「還有,怨恨會使人強壯。」
辛西雅機伶伶打了個寒顫。「我不是故意的。」她是傷過他,但那已經過去了啊!
「如果你放聰明點把這案子做完,我不會虧待你,剩餘的,謹守你是客人的本分,我想你才能享受這裡的風光景致,否則——」他眼底的光芒閃著危險。
「我會——的。」辛西雅倒退一步,他的氣勢太凌人,她居然有些怕他。
「那就開始工作吧。」歐陽越絕不肯多說廢話。
辛西雅表面馴服,但女性天生善妒及見不得人好的個性卻讓她在心中發了誓。
她不信以她和歐陽越有段過去的情誼挽不回他的心,她決定和夏小皂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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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媽,我把排油煙機洗乾淨了,還有晚上的菜也挑好,排骨也放進鍋裡去了油,你慢慢來就好了。」夏小皂像只蝴蝶,開心的在廚房裡竄來竄去,一會兒雙頰已是紅彤彤的了。
「好啦,小姐,你也休息一下,郝媽都要不好意思了,感覺上我好像是來享清福的,所有的事你全替我做了。」郝媽愈看她愈中意,笑得嘴都合不攏。
「我年輕,多做一點又不累。」小皂舉起胳臂,展示自己渾圓卻沒肌肉的肌腱,逗得郝媽又一陣笑。
「小皂,」辛西雅慵懶地由廚房門口探進頭,性感迷人的臉儘是迷糊的笑。
「可不可以請你幫忙?」
「你說啊。」她對辛西雅的美艷一直驚若天人,尤其她那水灩灩的笑容更是動人心魄。
「我只帶一套換洗的衣物來,髒衣服如果不洗的話明天就沒得換了。」
「你是要借我的衣服嗎?」不太可能,單就上半部的比例辛西雅就比她偉大得多,何況她自己個子又小。
辛西雅盈盈的靈眸掠過令人難以察覺的不屑,聲音卻嬌膩如昔。「才不是呢,我是想拜託你把我的一些貼身衣物拿去洗,順便浴室也沖洗一下,我用不慣骯髒的浴室,一切拜託你了。」她香氣馥郁婀娜多姿地走開。
「她存心欺負人。」郝媽閱人多矣,辛西雅眼底的狡猾逃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沒關係,反正那本來也是我的工作範圍。」小皂想得開,洗衣一點也不難,全部丟進洗衣機就沒事了。
「小姐,你的心地真好。」
「郝媽,我們不是說好不要叫我小姐的,在這裡我們的地位是一樣的。」
「我覺得叫小姐好。」她很堅持這點。
她拗不過郝媽,只好妥協。「要不然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叫著好玩吧,你可千萬別當著旁人的面叫,那可糗大了。」在星光旅館她的身份或許是不一樣的,但在這裡她只是個平凡的人。
「小皂!」辛西雅的聲音不客氣地由客廳響起。
「又怎麼了?」郝媽嘀咕。
她看得出主人帶回來的都市小姐囂張又跋扈,她有心衝著夏小皂而來,老實說,郝媽不喜歡她。
「喔,就來了。」小皂遞給郝媽毫無芥蒂的笑容,說:「或許我該考慮把滑板帶進來,或者溜冰鞋也行,這樣就能隨傳隨到了。」
郝媽噗哧笑出聲。「你這孩子,還笑得出來,真是拿你沒法子。」
夏小皂朝她粲然一笑轉身去了。
「你怎麼那麼慢!」辛西雅君臨天下的噘著嘴埋怨。「要害我趕不及宴會,就拿你是問。」少了郝媽,她連客套的嘴臉都省下來了。
辛西雅穿了件荷爾肯瑟水桃色的連身低胸小禮服,雪白的脖子上是條水光銀燦的鑽石,五寸高跟鞋正不耐煩地蹬著地板。
「宴會?什麼宴會?」她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趕快來幫我塗指甲油。」她一副鄙視口吻,好不盛氣凌人。
夏小皂拒絕。「我的工作表裡沒有這一項服務。」即使她是個傭人,也有所為有所不為,她不會讓不相干的人騎到她頭上的。
「造反了,一個卑微的奴才也敢頂嘴。」辛西雅嘴臉變換之快像極職業演員。
「我不受你管,你差使不了我的。」她尊重是客人的辛西雅,至於非分的要求,等她坐上牧場女主人的寶座再說。
看她一臉桀驁不馴,辛西雅想也不想,揮手便要給小皂一巴掌。「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乖乖聽話的。」
「哎唷!」慘叫聲不是出自夏小皂口中,而是惡人的辛西雅。「好疼。」
她滑如凝脂的手腕箝著歐陽越的鐵掌。「你找死!」
辛西雅的喉嚨哽了顆鴨蛋。歐陽越眼底那冰寒如利劍的眼光太駭人。
「歐陽……我們只是開玩笑。」她求饒。歐陽越的手勁之大像燒紅的烙鐵,她相信只要他再多使一分力,她的手腕便要斷了。
「我警告過你不許惹她。」他在她耳邊吹氣,口氣卻是陰涼冷冽的。
她嬌俏的臉和豐潤的唇完全失去血色。「我沒……有……下次不會了。」她如鳥囀的聲音變成了哀鳴。
「你最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他放開她的手,冷酷的表情令辛西雅不敢再逗留,踉蹌地逃走。
夏小皂看見她臨走前那飽含怨妒的眼光,心中不由一凜。
女人的嫉妒心自古以來厲害過任何兵器,看來她免不了要捲進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件裡了。
「她有沒有傷了你?」歐陽越眉睫的冷漠已經消失無形,鬼斧神工的臉換上細微的柔情。
「沒有。」口是心非!辛西雅怨恨的眸子明明深烙在她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