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蛋塔,一個紅豆起司蛋糕很快被解決掉,夏小圭饜足地拍拍肚子。「以後嫁給你的人有福了,可以天天吃你做的蛋塔和起司蛋糕。」
「你真的這樣以為?」他閃閃發光的眼更亮了幾分。
「要不是咱們太熟了,我一定嫁你。」她一本正經地講。
封達開盯了她好幾秒,忽地爆笑出聲。「好傢伙,要不是我認識你這麼多年,真要被你給拐了,你想嫁的恐怕是我們『封記』的麵包蛋糕吧!?」
「討厭,你呀,實在亂沒情調一把的。」她啐了他一日,笑逐顏開。
他們打鬧習慣,彼此都曉得自己舶底線在哪裡。
「咆,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中意你的人是我阿嬤,一點都不關我的事。」
「啊,太傷人了,被你一說,我好像沒人要的老姑婆。」她笑得可大聲,一口麵包,一記白眼,還不忘捶他一下。
「說真格的,反正你要嫁的對象也沒了,不如將就我吧。」封達開神情認真。
「你要敢答應一個字,小心我扭斷你的脖子!」她還沒答應呢,獨裁的聲音忽然蹦出來。
歐陽越黑黝黝的一身,陰氣沉沉地盯住夏小圭。
夏小圭和封達開一起跳起來。
她討厭他那冷硬又霸道的眼光,像她做了不可告人的事似的。「你偷聽我們說話!」
歐陽越並不否認。「有何不可?」
「你——」她為之氣結。
他凌厲的目光教人不敢逼視,封達開如是想。沒料下一秒歐陽越的炮口便冷冷轉向他。「事情辦完,你就可以走了。」他認得他。
一年前他還像個青澀的孩子,一年後卻隱約散發出男人的氣息來。
「你憑什麼,達開是我的朋友。」夏小圭嚷嚷。
「我看他不顧眼。」歐陽越毫不客氣。
這男人根本是要逼瘋她!她掄起拳頭,一副要找他拚命的模樣,從來役有人能把樂天知命的夏小圭逼到發飆的田地。
「不要,小圭。」別看封達開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他比任何同年齡的孩子都沉穩。
他微偏頭,好似在思索著什麼問題。
他覺得眼前的男人很眼熟,身形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似曾相識般。
「我叫封達開,小圭的朋友。你一定是牧場的新主人,抱歉,未經同意就闖進來,實在是我們老把牧場當做自己的家,不拘慣了,請別介意。」
「哼!」
「這牧場以前的主人對我們極好,除了闢地整出一塊棒球場給我們殺時間,還任由我們來來去去,一時間我也忘了牧場已經易主,真是抱歉。」
「你幹嗎對他卑躬屈膝的,達開,你吃錯藥了?」夏小圭用手肘頂他,聽他一大段「溫柔謙恭」的話幾乎要暈倒。
「遲早有一天你會懂的。」他可沒有陣前倒戈,也不是牆頭草,他自有一番道理。
夏小圭猛翻白跟.腦筋急轉彎哪,還神秘兮兮的。「拜託,你到底是不是跟我站在同一陣線的?「
「當然是。」他急急辯白。
「那就停止你的『外交』工作,閉嘴。」被他一搞,她什麼立場全沒了。
封達開果真從善如流乖乖閉上嘴。
「你沒資格阻止我的朋友到牧場來。」她不能再節節敗退,再讓步,這自私的男人便要騎到她頭上來了。
「我說不准就不准。」他聲音緊繃。看她氣鼓得像河豚的腮幫子,歐陽越的決心更堅定。
「憑什麼?」
「沒理由。」他冷漠地睥睨她。
他何必凡事都要給她交代,她以為她是誰?
夏小圭相信此刻如果自己手中有把刀,肯定會毫不遲疑的給他一刀。
「我們走!達開!」那麼不可理喻的人,她總算大開跟界了。
歐陽越也不曉得自己哪來霄霆般的怒氣,以他的身手要攔住夏小圭簡直輕而易舉。「我說不准就是不准,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他的神情之堅決,別說沒交過手的達開大受震懾,就連夏小圭也為之一顫。
她害怕他那騰騰的怒氣,一時間錯愕當場,竟無胳做出正確的反應來。
歐陽越可不在乎她的臉色有多難看,鐵箝似的手將夏小圭一拽,用舉動表明她是他的所有物,生人勿動。
他身上築起的防禦工程堅如鋼鐵,令封達開心生畏懼,幾乎要望風而逃。
夏小圭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收納在「敵人」的掌握裡,芳心悸動,情緒大亂。
「封達開,你要敢逃,小心我告狀去。」那渾蛋,看他一副腳底要抹油的模樣,他想幹嗎呀他!
「自身都難保了,你還有心情威脅別人。」歐陽越不覺好笑。
「還不都是你。」她瞪他一眼。
「你看起來俾噴氣的恐龍。」這時候他倒反常地想起日本人最愛的恐龍哥吉拉,不覺莞爾。
「小圭,店裡還有事,我先走了。」封達開思前想後決定先脫離暴風圈再說,畢竟小命是蠻重要的。至於好友,看起來目前生命無憂,因此,他很安心的落跑。
「封達開,你給我記住!」她又要保持與歐陽越的距離又忍不住氣憤,只能用叫囂發洩心中地不滿。
「別叫!他已經不見了。」很奇怪的,假設的情敵一旦消失,他的心竟無比愉快。
「你……你……你,全是你的錯!」始作俑者。她又凶他。
他居然笑不可支。「你今天特別潑辣睡。」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彷彿解放了他的心結似的。
「神經!」他那蝕骨銷魂的笑令她不由自主地失魂了一下,這人忽冷忽熱,讓她心情也跟著忽上忽下,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說真格的,夏小圭迷惑了。
第三章
牧場在歐陽越的鐵腕政策和全新設備、科技化的經營方針下有著驚人的改變,比起夏小圭牛步化的經營方式,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看著蒸蒸日上的牛羊乳產量,夏小圭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兩把刷子。
牧場上了正軌,歐陽越並不以此為滿足,他將牧場部分交給值得信賴的高級員工,一頭鑽進被廢置的制茶事業。
咖啡與茶是他的最愛,就如同魚與熊掌,他要兩者兼得。
他大斥資金,翻修了制茶機器及設備,很快地,月光茶場睽違已久的「軟枝烏龍」及「半圓茶」便以黑馬之姿躍上台灣名茶之林。
人怕出名豬怕肥,茶葉亦然。
歐陽越引進福建武夷山的「軟枝烏龍」一舉奪下世界評鑒會的最優獎,成串的代理商便蜂擁進月光牧場。
歐陽越三言兩語正想打發今天不知是第N批的下游廠商,一陣由遠而近的颶風以翻天之姿降落牧場的最中心點。
那是一架西德最新研發出來的輕型直升機。
歐陽越由玻璃宙窺見了正由直升機上下來的人,連番的詛咒不禁脫口而出。
他不客氣地打發客人,臉色難看透頂。
客人好奇心再強,也抵不過主人強悍跋扈的逐客令,只得快快離去。
不速之客魚貫的進入書房。
「歐陽,好久不見。」五個不同長相卻一樣卓爾出眾的出色男人佔據了歐陽越書房的空間。
他們沒一個客套的,各自找到舒適的位置大咧咧地坐下。
「還坐?也不怕尊臀長痔瘡。」由童大利來到台灣,投坐翻他們,老天爺還真沒長眼。
「讓你失望了,我在梵蒂岡;『霄神』在夏威夷;『牧師』嘛,在拉斯維加斯;『快手』最近了,他就在台灣。林林總總加起來路程並不遠,而且我們是包機過來的,飛機上美女醇酒佳餚……帥得很,只可惜你無福分享。」身頎白淨的男人四下打量歐陽越的佈置,又不忘動嘴。
歐陽越眉結重重,怒向一語不發的安東尼。「上機前,你怎麼不灌醉他?我受不了他的饒舌。」
「國師」本是個沉默寡言的斯文男子,他唯一的弱點就是痛恨飛機,只要搭上任何一架飛機,事後性情必然大變,為此,「赤色響尾蛇」內若有團體活動逼得他非參加不可,通常得用五瓶「約翰走路」灌倒他才能成行。
歐陽越也是組織內的一份子,自然知之甚詳。
「誰敢灌我酒?他不要命了。」國師霍地站起,虎視眈眈地睨視眾人。
除飛機外,酒,也是他厭惡的。
「這爛主意不是我出的。」雷神性子最急,頭一個撤清,撇清之餘亂沒義氣地供出唆使人。「快手說這樣總比打昏你來的好。」
「你出賣我?」快手嘶吼,抓住出口成災的禍嘴,猛力搖晃。
「他不過供出你的罪狀,你凶什麼凶?」還「暈機」的國師反過來替遭殃的雷神凶他。
「諸位兄弟,神愛世人,我們是手足,怎能相殘?」牧師為了當中間人也踏進渾水裡。
眼見就要血流成河,歐陽越冷眼瞥了一下置身事外、還蹺起二郎腿的安東尼,忍無可忍地暴喝一聲。
「你們這群混蛋,全部給我住手!」
他們七手八腳,不是很情願地放緩動作,俾還沒玩過瘟的小孩,滿臉不悅。
「幹嗎?你們吃飽閒閒采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