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他摩拳擦掌。
「不准過來,要梳洗我自己會弄。」浴室就那麼幾步之遙,給她時間,她肯定能把自己刷洗妥當。
「好。」其實他也沒把握在瞧見她的裸體時該怎麼辦,既然她堅持,他也樂得鬆口氣。
他投想到自己對她竟如此在乎,他願意尊重她。
見他好半響沒動靜,夏小圭訥訥開口。「喂!」
「怎麼?」
「你總得先抱我到浴室吧。」經過天人交戰,她不得不承認從浴室到臥房這段距離對她受傷的腳的確蠻遠的。
歐陽越不置可否,只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聳肩然後抱起了她。
他將她放在預先準備的椅子上。「沒問題?」
「放心啦!」
他又瞅了她一眼,才關門。
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傳出來。
儘管隔著毛玻璃,歐陽越也沒把握自己不對浴室內的夏小圭生出綺思夢想,為了阻斷折磨人的思潮,他索性到門外走道守候。
拉開些距離或許可以澆熄他想愛她的衝動。
門外佇立著幽靈也似的安東尼。
他全身英式貴族打扮,璀璨耀眼,俊俏不可方物。
「你在這裡站了多久?」歐陽越拉下臉。
「我什麼都沒聽到。」他的招牌笑臉甜死人不償命。
歐陽越當然不信他的話,但安東尼從不撒謊,他勉為其難不予計較。
「快說,有什麼事。」把夏小圭人丟在浴室,他坐立不安。
「你穿這樣,很可愛。」
「如果不是太瞭解你,我會不客氣送你一記左鉤拳。」男人被誇可愛,……
「你不會捨得打我的。」他信心十足。
歐陽越翻白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調查出來了。」
「哦。」歐陽越笑不像笑的冷哼。
「飛虎告訴我那襲擊夏小姐的人渣曾是他們飄車族的一份子,但不久前被別的幫派吸收便脫離了他們。」飛虎便是兩個不良少年中的一個。
「就這樣?」
「你真性急。」安東尼揮手。
「我要那個雜碎的落腳處。」人敬他一尺,他還人一丈,相對的,誰惹他一分,他也會還他十分。
「我覺得放長線釣大魚比較好。」安東尼直覺事情決計不單純。
「我沒時間跟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磨蹭,速戰速決。」多浪費一天時間,陰影便多籠罩夏小圭一日,他不允許她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你已經要雷神化明為暗的跟著她,不會再出紕漏的。」原來單純的情勢日趨複雜,到底除了羅塞葉塔這後顧之憂外,歐陽越的背後還隱藏著多少欲致他於死的敵人?
「那傢伙的可信度很低。」
「我會把你的評語一宇不漏地告訴他。」倘若他曾奢望在歐陽越臉上望見害怕失措什麼的,看來是不可能的。
他是鐵漢,唯一的弱點大概只有她了。
而敵人狡猾若斯,他們一上場便掌握了歐陽越的罩門,意欲一舉攻破。不過看來小覷了他的敵人要大失所望了。
歐陽越無心再跟安東尼周旋下去,因為他聽見浴室的開門聲。「我不要你淌這趟渾水,要沒事,回意大利賺你的錢去。」
「我會看著辦的。」所有的通訊儀器全毀於歐陽越肆虐之下,這些天他完全收不到牧師他們的消息,想趕他走可能還要一段時間。 「另外,你可以幫我問一下,今天還有蛋糕吃嗎?」其實他比較關心的是這項。
「取消,沒有了。」歐陽越冷瞪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閒情逸致想吃的東西。
安東尼臉上的陽光黯淡下來。「好歹看在我跑腿的分上——」
「廚房裡材料一應俱全,你要吃什麼不會自己去弄?」真是食髓知味的傢伙!
把一臉懊喪的安東尼關在門外,不料一進來便聽到一聲驚呼。「你……你……你不准轉過頭……」
歐陽越心中一凜,該不會又有非常情況發生,他不假思索地躍至夏小圭面前,沉聲問:「怎麼……」
他掉了眼珠。
她居然一絲不掛,即便她身上有多處瘀傷仍掩不住可餐的秀色。
雙頰紅成水蜜桃的夏小圭雙手掩胸,但顧得了上頭卻顧不了下半部,一時手忙腳亂地差點又跌跤。
如果不是擁有超強的自制力,歐陽越確信自己會一口吃掉她。
他連忙拾起床角的浴巾包住她,凶狠咆哮。
「怎麼不叫人,要是又摔傷了我可懶得理你。」
「你凶什麼凶!」她確信自己從頭紅到腳趾。
歐陽越閉起嘴,內外煎熬的日子不過才一宵,他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只有天知道了。
「你又想做什麼?」難道她不能淑女地坐著,別再刺激他嗎?
「我……不要你管啦。」她有口難言,臉紅得更是好看。
她總不能告訴他自己還未著衣。
「你把頭轉過去!」她的頭髮是濕的,泡過熱水的身體愈來意冷,他再不走,她便要凍成冰棒了。
歐陽越雖不知她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東西,但仍依言別過頭去。
夏小圭很快地衝向衣櫃,可想而知的,不合作的腿無法配合她的速度,不幸又扭傷了。
這會兒她整個貼在地氈上,再也無法動彈。
「該死的!」歐陽越旋身凶巴巴地怒瞪她愚蠢的行為,他看見她揉腳的動作,罵聲連連。
「你……可不可以不要罵人,我的頭好痛。」她真是時運不濟。
歐陽越摸了摸她的足躁,「喀」地一下便接上扭筋的部分,然後不顧她的抗議將她送上床。
「吹風機在哪裡?」主控權輕易地易主了。
她指著櫃子上。
插上插頭,頭個步驟就是吹乾她那頭亂七八糟的濕頭髮,他可不要她感冒了。她生病,吃苦的人肯定是他,為防萬一,他只好認命下海當保姆了。
她的頭髮豐澤黑潤十分好整理,一會兒就恢復乾爽的模樣,再來——歐陽越實在投勇氣替她著衣——
「告訴我,咳,你的貼身衣物放在哪一格?」
夏小圭睜大眼珠,隨意地比了比。
他不自在胡亂地由櫃子裡翻出看似貼身衣物的東西一把塞在夏小圭手中。「咳,我出去。」繼而落荒奪門。
夏小圭瞪著他困窘的背影許久,最後才把眼光落回她手中的衣物。
老天!她差點笑了出聲。
那個純情男人剛剛肯定是閉著眼胡拿一通的,因為在她手上的是兩件連身的棉內衣——
夏小圭的笑容益發擴大,終至一發不可收拾地地步——
第七章
大宅的閣樓自從問題軍團進駐後播身變成了議事廳。
此刻雷神坐在長桌的盡頭,口沫橫飛、神情激動,一張有型的臉幾可跟關公媲美。
「休想!歐陽這種超爆爛主意別打往我這兒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雷神心想,他手上此刻若有把刀肯定劈了這兩個沒血沒淚的傢伙。
他們居然……居然……
顯然歐陽越及安東尼並不很在意雷神的反應,兩人津津有味地商討。「他的骨骼太粗,你想行得通嗎?」安東尼上上下下將雷神打量個夠,並不是很滿意。
「那倒不是很重要,找件寬大點的孕婦裝和法拉假髮給他戴上,一時之間應該看不真切。」他不只骨骼粗獷,就連那張顛倒眾生的下巴也是問題。「至於鬍子剃掉後再撲上厚粉就可以混過去。」
「喉結呢?」
「可以穿高領。」
雷神簡直要暈倒。撲粉、高領……再來呢?他不如到拉斯維加斯的賭城去反串跳大腿舞算了。
「我抗議——」他大吼。
但很不幸,兩人小組會議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淨顧完成計劃中的紙上作業。
他們是需要雷神沒錯,可是意見?那就省省吧!
「我不玩了!」「女主角」想忿而離席。
「你不能走。」歐陽越瞧也不瞧他,將龐大的身軀往後一倒,逕自躺進柔軟的椅背中。
「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止我。」他乖戾地射出兩道淬煉的烈眸,其中燃燒熊熊狂焰。
叫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去扮女人,哼!下輩子吧!
「雷抻。」歐陽越的黑濯星目染著笑意和篤定。「我這裡有張你的珍藏版照片,不知道你有意回收嗎?不過,我想先知會你一點,珍藏版照片如果不小心流出市面,肯定能替我賺來一筆可觀的外快,不知道你想不想先睹為快?」
「你搞什麼鬼?」雷神很自然地停下步伐。
他從小到大最恨的事便是照相,所以,以二十七歲的高齡,留在身邊的照片卻少得用一隻手便可數出來。
「或許你不介意上花花公子的封面版。」他存心逗他。
「歐陽——」這奸詐小人存心逼他,休想!他舉步又要走。
「唉!」歐陽越雙眸含笑的大歎一口誇張氣。「我記得某人三歲時有天在戶外用水桶洗澡,結果洗呀洗的,水桶中卻旋出一根媲美噴泉的水柱……」
「閉……閉嘴廠雷神霍地衝到歐陽越身旁,有稜有角的臉脹成紅蝦子,喉嚨力道全開。「歐陽,我警告你,你要敢這麼做,我會剁了你做意大利濃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