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嗎?丁秋柔呢?」
冷漠笑著低下頭。
「她得等到下個月嫁給我之後才會住進來。」
輪到撒旦張大了嘴。
「你還沒把她娶進門?我還以為——」
「這些話等進屋去再說吧—.」冷漠也揮揮手打斷他的話。「你一定要這個樣子來嗎?穿著一身黑衣,頭上又長著角,我想把你當朋友帶進屋裡都很難啊!想想辦法嘛!」
「想辦法?是要我用法術嗎?」撒旦蹙眉。
「那當然。」冷漠立即說。「我已經是個不會法術的平凡人了。」
「那我該做什ど?」
「把自己變得像個「人」樣啊!這還要問?」
「你是說我不像個人?」撒旦兩道眉聳得更高。這小子,不當他的下屬就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不像個人界的人嘛!你看看你這副樣子。」
蜜兒拉拉撒旦的袖子。
「我看先把我們的衣服換了,然後想法子讓人家看不見你的角,這樣看起來就不會太奇怪了。」她說。
撒旦白了她一眼,彈指開始施起法來。
◇◇◇
冷漠打量了撒旦好」會兒,最後搖了搖頭。
「拜託認真點行不行?變這身衣服是清朝皇帝穿的,不是更引人注意嗎?」他皺眉嚷。
「對不起!」蜜兒搶在撒旦前開口說。「都是我的錯,是我打斷了他的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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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柔便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你是來帶冷漠回去的嗎?」她的聲音因憂心而略顯顫抖。「你已經答應把他給我,不能再要回去,堂堂的冥界之王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呢?」
撒旦聽了這番話猛翻白眼,冷漠則是在一楞之後,微笑著擁住未婚妻。
「真是傻丫頭。」冷漠親吻了秋柔的鼻尖。「我不會回冥界的,就算撒旦命令我也沒用,你忘了嗎?我已經不是他的屬下了。」
「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念舊?虧我還那麼看重你。」撒旦瞪著冷漠抱怨道,然後對丁秋柔說:「你放心,這種無情無義的傢伙別想粘在我身邊,你要的話儘管留著吧!」
「你不是來帶冷漠走的?」恐懼遠離了丁秋柔,她鬆了口氣,並開心地笑了。「太好了,那麼你和蜜兒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輩子留下來也沒關係,千萬不要客氣哦!」
丁秋柔一番話再次贏得未婚夫的微笑與一吻,撒旦皺著眉,撇過頭去,蜜兒則是微歪著頭,一副不甚理解的表情。
事後,當冷漠與丁秋柔離開去為他們準備客房時,蜜兒拉拉撒旦的衣服問:
「你看見了沒?他們動不動就那樣耶!」
「那樣?」撒旦蹙眉。「那樣是哪樣?」
蜜兒飛快在他頰上親了下。
「就是這樣,表現他們的感謝和友好,我覺得挺好的,為什麼你不喜歡呢?」蜜兒的眼裡有著不解和遺憾。
「我說過不喜歡嗎?」
「你不許我在人界這麼做不是嗎?」
「沒錯。」撒旦毫不猶豫地說。「你千萬不要嘗試啊!我會很不開心的。」
「不開心!不開心!你總是為了點小事就不開心。」蜜兒撐著右頰歎氣。「只因為你不准,我就不能做嗎?那麼人家要怎麼跟海報上的男子表示友好呢?好不容易才能到這裡來見他的。」
撒旦聞言眉一揚,拍桌子站起來怒聲道:
「你搞清楚,我可不是專程帶你來看那傢伙的,什麼表示友好?省省吧!」
蜜兒瞄了他一眼。
「你又對我吼了,好像人界有句成語*狗改不了吃屎*,我想指的就是像你這種人。」
「你我也不想對你大聲說話,是你老是要惹我生氣。」
〔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
「我討厭你那個夢中情人,你卻老要在我面前提他,這不是惹我生氣是什麼?」
「討厭他?」蜜兒皺眉。「為什麼?你見都沒見過他。」
撒旦冷哼了聲。
「我要討厭誰就討厭誰,還用得著和他見西嗎?真是笑話!」
「這麼任性的話,真不敢相信會從你嘴裡說出來耶!」
「什麼?我任性?」撒旦咬牙切齒。「質疑我的權威,還說我任性,這麼大膽的人你是第一個。」
是他自己說會接受她勸諫的,這會兒又說出這種話了。蜜兒又瞄了撒旦一眼,決定不再多說,這個人的高傲與跋扈根本已經是無可救藥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撒旦指著蜜兒吼。「我寵你,什麼都由著你,你就以為能為所欲為了?該死,我——」
「房間整理好了哦!要不要先上去看看?」丁秋柔忽然由樓梯間探出個頭來,非常無辜卻湊巧地打斷了撒旦的訓斥。
而蜜兒就像在剎那間變聰明了,趁著這個機會站了起來。
「謝謝你,我這就上去。」蜜兒說著就往樓梯跑,把正在冒火的撒旦完全給拋在身後。
「◇◇◇
當天中午和晚上,「沙姓兄妹」都接受了家的招待,在主屋和丁元喜夫妻以及冷漠、丁秋柔一塊兒用餐。丁元喜要廚子準備了美味豐盛的中式菜餚,並頻頻招呼
撒旦和蜜兒盡量享用。
面對餐桌上的美食,撒旦一邊耐著性子和丁元喜閒聊,經常也微微撇過頭去看蜜兒,但那丫頭只管吃喝以及和丁秋柔閒扯,雖然臉上經常是帶著甜甜的笑,但那笑容卻不是給他的,打從早上的爭執過後,她根本就不曾正眼看過他。
敢情這女娃也是有脾氣的,他的氣已經消了,但顯然她的還沒有。撒旦忽然食慾全無,對餐桌上的閒聊也開始感覺厭煩,他不想討論天氣,也不想聽著什麼股市、政治猛點頭,他想施法術讓這些人消失,只要能跟蜜兒獨處,他絕不允許她用這種態度對他。
「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嗎?沙先生,我看你好像吃得很少。」這個時候丁夫人開口了。
撒旦這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正撥弄著白米飯,忙露出歉意的笑容。
「沒這回事,丁夫人,菜餚很可口,只是我因長途旅行感覺有點疲倦,稍微影響了食慾,請不要介意。」他說。
「累了嗎?」丁夫人點點頭。「這也難怪,從遙遠的小島出發,轉了幾次飛機才到達台灣,肯定是會疲倦的,那麼吃過東西就早些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就能恢復活力了。不過說起來還真令人驚訝,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把我們的語言說得這麼流利,太難得了,你說是不是?」丁夫人笑著問丈夫。
「謝謝,真是打擾你們了。」撒旦笑著低了低頭。
「別這麼說,冷漠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嘛!」丁元喜笑著說。「有冷漠在,我們夫婦倆難得能放心一塊兒出國去走走,我們不在時請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千萬不要客氣!」
撒旦和蜜兒再次道謝,晚餐於是在偶爾的閒聊中繼續著,撒旦也勉強自己多塞些食物進口中,肚子是填飽了,食不知味的感覺卻很強烈,因為蜜兒依然不肯轉頭看他。
好不容易終於捱過了晚餐,在吃過水果和另一陣閒聊之後,撒旦和蜜兒跟隨冷漠回到新屋。
冷漠領著他們到相鄰的兩間客房門日,露出調侃的笑容說道:
「既然是經歷了*長時間*的遠途旅程,我看兩位就早點休息,以求早日恢復體力。」
撒旦聞言狠狠瞪他。
「有什麼好笑的?我和她是從不知名遙遠小島來的同父異母兄妹,這荒謬故事不是你編的嗎?」
「還有更好的說法嗎?你們兩個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東方人嘛!再說你皮膚黝黑,又有頭漆黑的長髮,蜜兒皮膚白晰,而且頭髮是淺金色的,什麼樣的父母會生出這麼對外表迥然不同的兄妹?很難啊!」冷漠道。
「我沒說你編的不好,只是要你把那討人厭的笑臉給收起來。」
「這就奇怪了,柔柔一直說我的笑很迷人呢!」冷漠說著又笑了。
一旁的蜜兒也笑著點頭同意,只有撒旦依然皺著眉。
「那麼你們休息吧!」冷漠接著說。「明天我再打電話通知梵軒你來了,免得他一聽過於興奮,連夜趕過來打擾了你的睡眠。」
「電話?那是什ど鬼東西?」撒旦問。
「人界的快速聯絡工具,你忘了嗎?我和梵軒已經無法用冥界的方法互通消息了。」冷漠笑著說,看不出他對於失去法術有任何遺憾。
「那就明天再打電話給他吧!」撒旦同意道。他還不想睡,但的確不想被打擾。
「那就晚安了,撒旦大人和蜜兒。」冷漠說:「我睡在樓下,有事就拿起電話按一號鍵,祝你們好夢,別吵架哦!」
冷漠留下謎樣的一句話就揮揮手下樓去了。蜜兒不解地聳聳肩,轉動門把打算進房,卻讓撒旦給喊住了。
「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吃飯時你不是說累了嗎?」蜜兒停下來看著他。「還是明天再說吧!等你好好休息過以後。好,就這樣了,晚安。」她推開了房門。
而撒旦一個大步走過來,並將她推開的門用力拉上。
「夠了沒有?」撒旦咬著牙壓低了聲音問。「你究竟要鬧彆扭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