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她為什麼會在山洞裡?
楚夢月心裡升起一股強大的恐懼感,但她努力地將它撇開,償試去回想究竟發生了 什麼事。
是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她記得自己在涼亭裡呆坐,想著聶平和他已「死去」
的未婚妻。
為什麼聶平不告訴她?她一直想著。這事情連嫂嫂都曉得,為什麼她這個做妻子的 卻一無所知?他是忘了說?還是故意瞞著她?
她愈想愈難過,也掉了幾次眼淚,忽然記起聶平離開前說了番要她絕不能離開銀月 山莊的話,莫名地興起反抗的念頭。
絕不能出莊去嗎?哈!她就偏要。
所以她抱著賭氣的心態走出銀月山莊,原本只打算在附近走走,沒想到卻被一隻小 鹿給吸引,結果就愈走愈遠,進了林子裡。
然後呢?進了林子之後出了什麼事?她好像聽見有人說話……「真是幸運,這麼快 就等到了。」是一個尖銳又帶點詭異的聲音。
她想轉過身子看看說話的是什麼人,但只覺得頸後一陣麻,之後——之後的事就完 全沒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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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有人弄昏了她,把她帶走,並且扔在一個山洞裡了。
楚夢月做了這樣的結論,卻不明白自己是被何人帶走,又是為什麼被帶走。她再次 環顧四周,手撐著地正想站起來,那個尖銳的聲音又響起了。
「醒了?」
楚夢月嚇得叫了一聲,她完全沒注意到山洞裡還有別人。
「你……你是誰?」她問。聲音抖得很厲害。
「我是誰你不用問,不過——你是誰我倒是很清楚。」尖銳的聲音回答。
「你認識我?」楚夢月非常驚愕。
「我不認識你,但認識你的新婚夫婿聶平。」
楚夢月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
「啊!原來你是聶平的朋友。」
那人發出咯咯的笑聲,不知道為什麼,楚夢月感覺有很深的寒意。
「別傻了,小姑娘,我怎麼可能是聶平的朋友呢?」
「不是朋友?」
「是朋友的話又怎麼會用這種方式把你『請』到這兒來?」
「那你究竟是誰?把我帶到這裡來有什麼目的?」楚夢月鼓起勇氣問。
「目的嗎?」又是咯咯兩聲。「說來有點可惜,你已經嫁給聶平,自然不是純潔少 女,我也就無福消受了。」
楚夢月思索著他這話的意思,半晌後倒抽了一口氣。
「你——」她撫著狂跳不已的胸口。「你難道就是那個劫財劫色又殺人的千面夜盜 ?」
「以我的身手又何須易容?誰有本事瞧見我的真面目?不知道是哪些呆子把我跟千 面夜盜那竊賊混在一塊兒,我也懶得解釋了。」
楚夢月愈聽愈心寒,她居然碰上了殺人不眨眼的狂魔,還知道了他這麼多事情。
這麼一來,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看來很難了。
「你暫時還用不著緊張。」那人又笑著開口了。「我會等你丈夫來了,再送你們一 塊兒上路。」
「聶平身手好得很,你抓不著他的。」
「我用不著抓他,他自個兒會來找我的。」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尖聲問。
「他剛過門的妻子在我手上,你說他會不會來?」
「你……你想利用我引聶平前來?」
「沒錯。」黑暗中傳來回答。「你知道嗎?你那新婚夫婿可是個多情種啊!未婚妻 被殺就不死心追查了好幾年,這回輪到老婆了,你想他會坐視不理嗎?哈!哈!
哈!」
「原來你就是聶平一直在找的人。」楚夢月知道愈多愈心驚。「你跟聶平究竟有什 麼深仇大恨?為什麼殺了他的未婚妻,又來殺我?」
「咦?這麼好奇嗎?讓你知道也無妨,橫豎你是沒有機會告訴其它人了。」黑暗中 有郎?的聲音,但楚夢月能看見的仍然只有一個影子。「這是他自找的,怪不得我,我 找上他的未婚妻純粹是湊巧,如果他和他那位朋友不是這麼緊咬著我不放,也不會逼得 我非得取他們性命不可!跟男人動手對我而言是浪費精神和力氣的。」
「你殺害那麼多無辜的人,是不可能一輩子逍遙法外的,就算是聶平不找你,官府 、衙門,還有那些被害者的家人,他們也會找你,你終究要受制裁,要償命的。」
「哈哈!哈哈!聶夫人的膽子果然不小,命在旦夕居然還敢說出這種挑釁的話。」
「反正都得死,你想殺我就請便,但別想利用我來抓聶平;他沒那麼傻,絕對不會 上當的。」她喊,卻覺得全身都沒有力氣,這個人點了她什麼穴道嗎?還是給她吃了什 麼藥?
「感人,太感人了!」黑影鼓掌。「真可惜啊!你們只有到黃泉之下再做恩愛夫妻 了。哈哈!哈哈哈!」
☆☆☆
聶平突然一拉韁繩,馬人立而起後猛然停住,後頭的石破軍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忽然間停下來,很危險的。」石破軍埋怨道。
「你瞧。」聶平指著右前方的樹,樹幹上不知用什麼東西釘著挺大的一張紙。
「那是什麼東西啊?」石破軍皺起眉問。
「上前看看就知道了。」聶平下馬,謹慎地走上前;石破軍則緊跟在後。
「喂!」石破軍忽然喊。「這上頭也有枚骷髏頭飛鏢。」那張紙就是用這枚十字飛 鏢釘在樹幹上。
「一模一樣。」聶平取出懷中那枚仔細比對後說。
「這紙上有你的名字,還說你老婆在他手中。」石破軍抬頭看著聶平。「這——這 搞什麼啊?」
「似乎是夢月讓左龍給抓了。」
「左龍抓夢月做什麼?他的對象應該是那些未婚的少女啊!」
「既然寫上了我的名字,我想他是衝著我來的。」。聶平盯著那張紙。
「他怎麼會知道你?」
「也許他什麼都知道。」
「你是說——」
「那傢伙故意留下暗器,目的就是引我們上黑風寨。」
「這——這怎麼可能?」
「那傢伙犯案從不留破綻,為何這次卻留下了這麼重要的線索?」聶平使勁將紙揉 成一團。「我愈想愈覺得錯不了,這一切全是左龍那傢伙精心策劃的。」
石破軍聞言,錯愕不已。
「這麼說……夢月真的落入左龍手裡了?」
「很有可能。」聶平冷然道:「他一定早就躲在暗處觀察著我們,否則又怎麼會知 道我和夢月成親的事?」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銀月山莊戒備也算森嚴,左龍就算進得去,也未必能挾持夢 月全身而退啊!」
「銀月山莊的確不好闖,怕就怕那丫頭是自個兒送上門去的。」聶平歎氣。
「離開銀月山莊前我千叮萬囑,要她絕對要乖乖待在莊裡,沒有人陪伴不許踏出山 莊大門一步,但是以她的個性和當時的情況來看,我很懷疑她會乖乖聽話。」
「那我們該怎麼辦?」石破軍著急地問。「是先回銀月山莊確定一下夢月是不是安 然無恙?還是——」
聶平搖頭。
「距離銀月山莊還有大半天的路程,如果夢月真在左龍手中,我們這一來一往會耽 誤太多時間,左龍等不到我,也許會傷害夢月。」他說著一拳打在樹上。
「冷靜點啊!聶平。」石破軍嚇了一跳,這傢伙剛剛明明還異常冷靜地分析著一切 的。
「我也在努力,因為冷靜能幫助我找到夢月。」聶平朝馬匹走去。「我要行動了, 你可以跟著我,也可以回銀月山莊去。」
「我當然要跟著你!」石破軍也走向他的馬。「光你一個人怎麼能制伏得了左龍? 」
「就算再加上你,只怕也拿他沒辦法。」聶平說。
「再加上他有夢月做人質,我們的勝算就更少了。」石破軍翻身上馬,笑著對聶平 說:「不管怎麼說,多了個我,總是多了分力量,要找人就快走吧!別再耽擱了。」
☆☆☆
那個人忽然間就走了,好像喃喃地說著什麼「也該是時候了」就匆匆離開了山洞。 這對楚夢月自然是個好機會,但是任憑她怎麼使勁,腰部以下就是軟綿綿的,她雖然勉 強能靠著雙手坐起來,但無法站立,更不要說是走或跑了。
這樣的她要如何逃離這裡呢?不過這也難怪,如果不是確定她逃不了,那個人又怎 麼會把她獨自留在這兒?
不行,她絕不能坐以待斃,無法從這兒逃走的話,那個殺人狂魔不僅會殺了她,只 怕連聶平和石破軍都會遭其毒手。都是她擅離銀月山莊才讓歹人有機可乘,自個兒丟了 性命是活該,可不能還連累了他們兩個啊!
一想起自己將被用來脅迫聶平,楚夢月咬緊牙關再度用力,但是不管她怎麼試,那 雙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楚夢月又累又怕,雙手也因用力過度而顫抖,但她不放棄,試過了各種方法想讓自 己朝洞口移動。終於,她以雙肘爬行的方式稍稍前進了些,卻似已用盡她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