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浪趁他驚魂未定時一把拉過曉憂。
「結束了!邱先生,我會依照這裡的處理方式將你交給官府,不過--我非常討厭你對曉憂動手,她是我的女人,這一巴掌我會替她打回來。」他說著向邱和剛靠近。
邱和剛頻頻後退,並暗罵自己太大意了,居然忘了丫頭身邊有這麼個厲害的神秘人物。該死!他大好的計畫眼看就要成功了,現在卻要毀在這個人手裡,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白曉憂挑了一個最奇怪的時機開口;她戳著沈千浪的胸,說:「他欠我的一個耳光我會自己討回來,用不著你多管閒事。」
沈干浪蹙眉,訝異的問:
「你這是怎麼了?好橡不怎麼開心。」
「我開不開心不用你管。」她說著轉身走到邱和剛面前,正待還給他一個耳光,一旁的角落突然有了動靜。
「不要動!誰動,我的子彈就射向誰。」原來是邱和剛帶來的那個不起眼的律師拔出槍指著沈千狼,他看起來平庸得很,卻明白這裡最危險的人物就是這個頸子上圍著條長辮子的男人。
情勢在一瞬閒又轉變了,沈千浪頗懊惱自己把注意力全放在那幾個穿黑衣服的保鏢身上,忽略了這個瘦小猥瑣的律師。
「你過來!」那律師另一隻手朝曉憂勾了勾。「看樣子,你是王牌,老的小的都只在乎你,有你在手,邱先生的霸業應該就沒問題了。喂,別想耍什麼花樣,快到這邊來,否則,你的情郎身上要多個彈孔了。」
「他不是我的情郎!」白曉憂又在最不恰當的時機做了奇怪的解釋。
「這點很難確定不是嗎?他那樣子好像隨時可以為你死呢!」那律師笑著說。
邱和剛也笑著向他的律師靠近,讚賞地說:
「幹得好,事情成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這個大功臣。」
「好說,邱先生,你一直以來都沒有虧待我。」
敵人手上有槍,白曉憂只好順從地朝他們走過去,她當然還是恨沈千浪那個渾蛋,可是--再怎麼樣她也不希望他身上多出個彈孔來。槍耶!被打中了會死的,那傢伙再厲害也不至於皮厚得刀槍都傷不了吧?
沈千浪此刻也在想這個問題,他蹙眉想著被那會發出聲響的東西擊中是什麼感覺?真的會一命嗚呼嗎?他不能讓曉憂再回到他們手中,如果讓他們有了防備,再等昏過去那些保鑣醒了,要救回她可就難了。
一思索,一打定主意,沈千浪飛身躍起踢向那把槍,他踢中了,槍聲卻也隨之響起。
※ ※ ※
槍聲一響起,白永祥便感覺胸口一陣疼,他擔心那顆子彈射中了他的孫女白曉憂。他想起身看清楚,奈何胸口越來越疼,眼前的一切也逐漸模糊,他霎時知道自己的這顆老舊心臟又出了問題。
時間到了嗎?他甚至還沒有機會聽她喊他一聲爺爺呢!不過話說回來,也許他活得再久都沒有這個福氣,那孩子根本是恨他人骨了。
幸而他的遺囑早已立好,公司裡一些忠心的主管將輔佐她逐漸熟悉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事業。找回曉憂,他的心願也算了了,現在離開人世該有臉去向兒子媳婦道歉懺悔了吧!他想著,在欣慰的微笑中緩緩閉上眼睛。
白曉憂感覺心裡一陣剌痛,很自然地,她把視線轉向躺在床上的老人。她楞了兩秒鐘,然後開始尖叫,把白宅的僕人和醫師都給叫來了。
現場霎時一片混亂,僕人們忙著依照王律師的指示將邱和剛等人困綁起來,醫師則忙以醫療器材替白永祥施行急救。白曉憂啜泣著,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哭,卻在看見沈千浪來到身邊時就埋入他懷中哭得更凶。
「他死了嗎!我爺爺他--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她躲在沈千浪胸前問。
「等大夫看過才知道,你先別哭。」
「我--我不希望他死,他不應該就這麼死了。」
「我知道。」
「為什麼我就不能坦承點!」白曉憂啜泣道。「我明明那麼渴望有個親人--他老了,還生著病,我為什麼非要在他面前說那種話?」
我希望讓邱和剛那老狐狸情緒失控,這樣一來,我才有較大的機會救你。」
「我懂!」她點頭。「我從他的表情可以感覺得出來。怎麼辦?阿浪,萬一他就這麼死了,而我甚至還沒開口喊他一聲爺爺!--她哭得說不出話,沈千浪只能將她摟得更緊。
「乖,先別想這麼多,我們看看大夫怎麼說。」他擁著她在一旁靜候。
「打電話叫救護車。」片刻之後,醫師轉身吩咐僕人。
曉憂見狀忙走向前,問:
「醫師,請問--他--他是不是--」
醫師蹙眉盯著她,疑惑地問:
「你是--」
「她是白老先生的孫女白曉憂小姐。」王律師代她回答,曉憂跟著也點點頭。
「我爺爺他--他--」
「他大概是受了刺激,心臟承受不住昏了過去。」礬師回答。「情況雖然是控制住了,但是他年歲已高,還是應該住進醫院才能得到最妥善的照顧。」「你的意思是他--我爺爺他沒事?」白曉憂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淚水又浮上服眶。
「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醫師回答。「不過我也說過他年紀大了,身體各部分毛病很多,尤其是他的心臟,誰都不敢保證他還能活多久。」
白曉憂釋然了,心一安,她的淚水掉得更凶。
「謝天謝地,他還活著,我還有機會--還有機會喊他一聲爺爺。」她轉身對沈千浪說,這才發現他手臂上紅了一片,不由驚呼出聲。「你受傷了?那一槍--快過來讓醫師瞧瞧,看嚴不嚴重,需不需要開刀--」她第二度受到驚嚇,臉色蒼白地把沈千浪推向醫師。
「只是擦傷,不礙事。」沈千浪不在乎的說。
「沒能醫師看過,怎麼知道礙事不礙事?來,快點把上衣脫了讓醫師替你治療。」
「傷勢如何我自己知道,根本用不著--」他堅持不脫衣服。
「這兒正巧有醫師在,脫了衣服讓醫師看看會怎麼樣嘛?你不肯脫是不是?你不肯動手的話,我來。」
「唉!你這是做什麼?一個姑娘家居然拉著男人的衣服不放!」
「情況特殊,我才顧不了那麼多了。何況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女人,一個女人想看看她的男人傷勢嚴不嚴重都不行嗎?」
「這--當然行,可是你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女人啊!」
白曉憂臉紅了,隨即又憤憤地說:
「你休想逼我現在承認,我還沒忘記你把我扔在山上自個兒離開的那檔子事呢!」
「如果我那時候抱著你就跑,之後邱和剛一定還會找上你,這樣有什麼用?」
「話怎麼能這麼說?你把我留在那裡,萬一邱和剛改變主意決定殺了我了事呢?我這會見還有命在這見跟你爭執嗎?」白曉憂想著又火大了。「你光想著要抓幕後主使者,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安危。」
沈千浪苦笑,無奈道:
「不在乎你的安危,我又何必這麼辛苦。」
「你哪裡辛苦了?」白曉憂正要用手指戳他,這下又看見他手臂上那塊血跡。「哎呀!都是你改變話題,快脫下衣服讓醫師看看--」
在他們爭執時,由外頭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響,王律師由窗戶探頭去看,發現除了救護車外,還有兩輛警車。
「來了,來了!」王律師喊著。「救護車和警車都來了,我們快把病人和這幾個壞蛋各自送上車吧!」
就這樣,邱和剛和他的律師、保鑣被警察抓上警車,沈千浪和白曉憂也不得不結束爭執,搭上救護車隨著白永祥和醫師趕往醫院。
第十章
沈千浪和白曉憂又回到蘇家,他們是回來收拾自己的東西,打算暫時搬回白宅去住。
東西不多,一會兒就收好了,兩個人在客廳碰面,不由自主地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似乎想在這個地方多待片刻。
「想想住在這裡的日子也挺有意思的,自由自在,還真捨不得走了二。」白曉憂歎氣說。
沈千浪也扯扯嘴角,愉快地說:
「你到了白家還是自由自在,沒人管得了你的。」
「這怎麼一樣?」她嘟起嘴。「雖然爺爺終於聽我的勸留在醫院觀察、靜養,但那大屋子裡還有那麼多僕人成天盯著我們,哪裡談得上自由自在?」她其實是喜歡和他單獨在一塊兒的日子,不過打死她,她都不會說出來的。
「是不是嫌白家僕人多,妨礙我們的好事?」沈千浪笑著揶揄她,原來話不說出來,人家也猜得到。
「你--你臭美,我和你才沒什麼好事呢!你就會胡說。」白曉憂撇過頭去,免得他看見自己紅透了的臉。
「是我胡說嗎?」沈千浪笑得好自然。「早些時候還有人在我懷裡哭,說什麼討厭自己的口是心非,後侮自己不該言不由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