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嗎?阿濤都沒做過的事,他可以做嗎?真做了的話,往後他哪裡還有臉面對他們兩人?難不成要遠居國外,一輩子不和他們聯絡?
他一上車就不斷想著這些事情,卻還是把她帶進了飯店,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不能背叛阿濤,做的卻是全然相反的事,真是可恥啊他。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立刻去告訴她他後悔了,退了房帶她離開這裡。下定決心,現在就去敲浴室的門。
僅存的一點良知化成了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著,稍稍喚回了他的理智,而在這個時候,浴室的門也慢慢打開,泡澡完畢的蘇弄影走了出來,並且如他所幻想的僅圍著一件大浴巾,頗為白皙的皮膚因為熱氣而染上一層粉紅,非常漂亮。
她對他淺淺一笑,宋觀浪好不容易牙築起的理智矮牆碰的一聲崩塌了,他盯著她看,根本無法移開視線,宋觀濤的臉雖然數次浮現眼前,他也視而不見。
對不起,阿濤。
此刻他所能說的大概就只有這句話了。
「我……我也去洗個澡。」宋觀浪拋下這麼句話使衝入浴室,三兩下脫掉了衣服,扭開水龍頭讓冷水迎面而下。
雖然聽說冷水可以冷卻慾望,對他卻毫無效用似的,即使是凍得嘴唇發紫、全身顫抖,某個部分卻越發堅硬了。他果然是個罔顧兄弟道義、不折不扣的情慾份子。
再衝下去鐵定會感冒,宋觀浪終於關上冷水,拿起浴巾擦拭頭髮及身子,這時候,很自然地他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剛剛才冷卻過的身軀也逐漸熱了起來,該怎麼辦呢?他簡直就像個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
宋觀浪又沖了一次冷水,這回他做了次深呼吸,在猶豫遲疑之而就推開門回到房裡。
蘇弄影裡著浴巾站在窗前看夜景,經歷了許許多多的起伏後,這多事的一天正逐漸步入尾聲。
「啊。」聽見聲響的蘇弄影轉過身子,「洗好了?挺快的嘛。」她微笑著說。
她的自在令宋觀浪沮喪,在他不斷和良知掙扎,因為緊張而頻頻冒汗時,她卻穿著條浴巾四處走動,有若度假般的悠閒。
是的,蘇弄影非常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反觀宋觀浪,儘管比例完美的軀體看不見任何贅肉,他對於僅在下半身圍著浴巾依舊覺得非常彆扭,尤其是當蘇弄影以好奇及欣賞參半的眼神看他,他臉紅得恨不能再巡遊浴室。「別一直盯著我看。」宋觀浪終於說。
「啊,對不起。」蘇弄影忍不住要皺眉。這是什麼對話?換她說還像樣點。
她坐在那張大床上,拍拍旁邊的位子看著他。
宋觀浪卻移開視線,也沒有向她靠近。
蘇弄影盯著他看,半晌後站起來。
「後悔了也沒有關係。」她說。
「不!」宋觀浪拉住她。
「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你不想要的話,我們隨時可以離開。」
「我要。」宋觀浪急忙道。「都到了這裡,我不會讓你走的。」
「是嗎?」蘇弄影微笑。
「但是……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願意把這麼珍貴的——」
「哪裡珍貴了?」蘇弄影淡然道:「第一次是麻煩、是障礙、是沉重的包袱、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
宋觀浪睜大了眼睛,蘇弄影只是笑了笑。
「覺得我過於開放嗎?其實我是很保守的。」
她這麼說,宋觀浪則回以懷疑的眼神。
「雖然第一次是這麼討人厭,我還是非常珍惜啊,否則早把它隨便給人了。」
「所以我才要問為什麼不是阿濤而是我?」
「對象是你的話應該能成為美好的回憶吧,我是這麼想的。」
「阿濤就不行嗎?我以為你愛他。」他說,語氣似在生氣。
蘇弄影看著他,之後點點頭。
「可以啊。」她說,「阿濤應該也會是個好人選吧。」
「你——」宋觀浪怒視她,繼而撇過頭去。
「你究竟要我怎麼樣?說我只要你一個人?」蘇弄影開口問,看起來依舊是那麼平靜。
宋觀浪雙手在耳側握緊,微微泛紅的臉上明白寫著惱怒和沮喪。
「你才不會那麼說,像你這樣的女人是不會為了取悅男人而說謊的。」
才怪咧,最近堆積在她身上的謊言簡直有阿里山那麼高。
「你生氣了?」蘇弄影問。「這種氣氛似乎不是很適合做那件事,要作罷嗎?」
「誰要作罷?我就是因為太想要你才會生氣。」宋觀浪忍不住喊道,蘇弄影則因此而靜默了好一會兒。
很像,真的很像鬧彆扭的小孩子。
她雖然很想這麼說,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只是看著他輕聲問:
「現在呢?該怎麼做?」
經她這麼一間,宋觀浪腦中隨即閃過無數限制級鏡頭,呼吸瞬間變得急促,根本說不出話來。
再這麼下去天都亮了,她是不是該直接撲向他,硬把他給壓倒在床上。
蘇弄影認真衡量這可行性,最後決定應該力守中國女性含蓄的傳統美德。
「咦?我的臉好像腫起來了。」她突然說。「真的?我看看。」
宋觀浪聞言,立即憂心地走向她,而蘇弄影就趁著他彎下腰檢視她的臉頰,準確並毫不猶豫地將唇貼上了他的。
宋觀浪無法呼吸,他所能感覺的僅有她那柔軟香甜的雙唇,良知也罷,道德也好,在這一刻全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宋觀濤的臉也在他腦中逐漸模糊,終至消失。
他閉上眼睛,以同樣生澀的動作響應她的吻,從輕輕的四唇相觸到愈來愈熾熱的強烈需索,宋觀浪顫抖的手遲疑地移上她的背,最後緊緊箍住了她。
與她如此緊密相貼令宋觀浪回復了瞬間的理智。他抓著蘇弄影的肩膀推開她,喘著氣開口:
「你——」
「我只會這個了,接下來呢?」
蘇弄影的話令他昏眩,好不容易喚回的些許理智再度被擊潰,凝視著她,只見她雙眼明亮、唇色嫣紅,宋觀浪忍不住又低頭吻她,而這回是怎麼都停不了了。
他的唇壓著她的,一雙大手則在她身上游移,寂靜的房間於是響起兩人的喘息聲,由小而大,由平穩而愈來愈急促。
忽然間,如此地碰觸彼此似乎已經不夠,宋觀浪微微顫抖的手伸向裡在她胸前的浴巾,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地抬頭問:
「可以嗎?」
蘇弄影點頭,臉上帶著紅暈,呼吸也不怎麼穩定。
於是他拉開圍在她胸前的浴巾,任它輕輕掉落在地上,然後拉著她的手去碰觸他的腰際,意思極為明顯,蘇弄影不由低下了頭。
襯著他一身的古銅色,純白色的浴巾顯得特別醒目。她盯著隨意塞住的浴巾一角,腦中居然出現他一絲不掛的模樣!非常鮮明逼真,令她倒抽了一口氣。宋觀浪因為她數秒的遲疑而不耐,低下頭又攫住了她的唇,他的吻雖然也稱不上熟練,卻是熱力十足;起初還維持著一定程度的溫柔,隨即就變得熱切而略帶蠻橫,既不至於傷害她,又讓她深刻感覺到自己是如此被需要著。
終於,蘇弄影也解下了他身上的浴巾。
宋觀浪不可控制地呻吟出聲,她剛將臉埋在他胸前,閉上眼睛調整著紊亂的呼吸。
宋觀浪邊深呼吸,邊告訴自己放慢速度,她畢竟是第一次,再怎麼冷靜也難免心慌;而他,不僅這方面的經驗有限,處女更是從未碰過。如果他不能有效控制緊張的情緒,又怎麼能讓她安心將自己交給他?
是的,他必須慢慢來,她答應給他一整夜的,時間還長,不急、不急。
於是宋觀浪開始想些無關緊要的事,公司的事也好,職棒或職籃的戰績也罷,他希望能讓自己的慾望稍微冷卻一下,以免嚇壞了她。
可惜的是,蘇弄影完全不領他的情;在花了幾秒鐘適應陌生的激情之後,她開始不安分了;雙手摸遍了他寬闊的背,鼻子在他胸前嗅啊嗅的。
當他腦中警鈴響起,正打算出言阻止時,她居然伸出舌頭輕舔他。
宋觀浪屏息,接著開始喘息呻吟,什麼公司、什麼職棒職籃全都不管用了,他的理智是如此不堪一擊,急速竄高的情慾再次主宰了一切,無法忍受蘇弄影像隻貓似的在他胸前舔來舔去,宋觀浪抓住她的肩將她推開了些。
「求求你,別這樣。」他啞著聲音說。
「我做的不對嗎?」蘇弄影認真問。
「不,也不是不對——」
「那麼是你不喜歡?」
「不,我很喜歡,但——」
「那為什麼不能做?」
「這……」宋觀浪苦笑:「就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怎麼說呢?這種痛苦女人是不會懂的。」
「咦?男人才懂得痛苦嗎?」蘇弄影輕揚眉毛,「究竟是什麼感覺呢?真想知道。」她盯著他起伏的胸前,半晌後又伸出可愛的粉紅色舌頭。
面對她的蓄意「挑釁」,無力招架的宋觀浪只能呼吸急促地閉上雙眼。
「你這是在玩火。」他說,聲音更為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