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快救救我,我不是故意要對你不禮貌的。"黃三上見木印為他求情,趕忙喊道。
「你要替他說話?"這女孩到底知不知道她被人羞辱了。
「青爺,這位大爺只是好奇,沒有任何惡意,就請你大人大量饒過他這一回吧。"木印不願他們之間的梁子因她醫不好的傷而越結越大。
「人家姑娘都能原諒我了,你還不趕快放手?"黃三上嚷嚷著。
青棠不甘願的放手,推了他一把。"別再出現在齋離閣,否則我要你活的走進來.死的躺出去。」
黃三上聽到青棠的恫喝,轉頭瞪他。"那你的藥材怎麼辦?"他也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了,人家小姑娘臉上的舊傷,一定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他再怎麼好奇,也不該強人所難。
「找別人送來。"青棠冷冷的說。
黃三上是齋離閣某些特殊藥材的供應商,天生一副怪脾氣,每次一來就喜歡沒病裝病的找他看一下,看完了總愛在口頭挑他毛病才肯心滿意足的回家去。
「青爺,謝謝。"著到青棠不再追究,木印向他道謝。
黃三上迎上木印,一臉嘻笑的道:「姑娘,你的臉不用看了,除非能換張皮.不然就是大羅仙也治不好。"哎,可惜了一個好姑娘。也許改天可以找我看有什麼藥材對火傷好,送來給她當陪禮。
「我知道,我只是盡人事,聽天命。"木印溫柔的笑說。
「我都還沒看,你怎麼知道好不了?"聽見黃三上越俎代庖,青棠的火氣提了起來。也不搞清楚到底誰才是大夫,這裡又是誰的地盤。
「姓青的,你是個庸醫,那麼久的火傷你絕對治不好的。"黃三上不懷好意的訕笑道。
「你過來。"青棠不中黃三上的激將法。現在隨口給了希望,他豈不是要去負擔那個女孩將來的失望。
木印眼光梭巡著他們兩人,她是不不解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看起來好像是賭氣的成分居多。
「還不過來!"她在遲疑什麼?
「你叫她,她就要過去,你當人家姑娘是什麼:「黃三上看不過去青棠高高在上的態度。
木印見氣氛不對,試著打圓場,"這位大爺,木印是齊玄莊的僕役,本就該聽青爺的話,」青棠聞言審視著她。"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是剛進莊的,所以青爺才沒見過我。
「那麼你不幸。"黃三上指著木印叫道。
「什麼?"木印一頭霧水,齊玄莊不出三個月將會有大風暴,黃三上——臉正經的頻頻點頭。
「黃三上,你在吼說什麼:「青棠喝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要為。你迎進國帆妃那個有一堆謎團的大美人,注定要為齊玄莊帶來大麻煩"黃三上邊說過往後退。"小姑娘,你還是趕快離開是非地,以求長命百歲。"他說完後馬上遁逃得不見人影。留下來的人是傻子.誰都知道齋離閣的青大夫是個開不得玩笑門書獃子。
混帳東西,算他逃得快,青棠看向一臉錯惜的木印安撫道:他是怪人一個。
「是。」木印將滿心的疑慮壓下未。怎麼大家都這麼奇怪,而她又不敢開口問他們,這樣子把問題擱在心中真的有點難過。唉!如果鴛白在她身邊,她就有膽子問了,而他也能夠幫她解答。
木印不覺震了一下。不是說好不再想他,怎麼又犯了,「你跟我來,你們把地上清理乾淨。"青棠吩咐完,帶著木印就往另一個看診的小房間去。"坐著,我看看你的傷,他指著椅子說。
木印順從的坐上椅子。
青棠撩起木印的頭髮,就見一道奇特的傷疤沿著她的眉後,繞過眼尾在臉頰近耳旁形成一個怪異的口形。
他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有人蓄意用特殊的東西燒熱後烙上去的。
認真來說,她的傷痕並不醜陋,那個圖案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美麗的,就好像有人在她臉上作畫——樣,只是這樣的畫在臉上是怵目驚心了點。
「什麼時候受傷的?"他仔細的珍視。
「還在襁褓中時。"從她有記憶開始,這個傷就跟著她了,問師父,得到的答案也是在他撿到她時就有了這個烙印。
只是有時候,當師父以為她不注意時,她總會看到師父拿一種她說不出來的奇特眼神看看她半遮掩的臉出神。
「那麼久。"這就有點麻煩了。
「青爺,還有得治嗎?"她的心因青棠的遲疑而生起了希望。
青棠想了一下,"試試這個秘方,我不保證你的傷會完全治癒,但至少能夠不再這麼嚴重。」
「什麼方法?"木印高興的問。
「每天用晨露洗臉,露水要用清晨太陽未出,尚未曝曬過的水滴尤佳,三個月後應該可以知道有沒有效用,如果三個月後不見改善,就不要用了"青棠給了木印期限。其實這個秘方他也沒試過,就讓木印來試試看功效吧。
「我會試試看的。青爺,謝謝。"木印心中的喜悅藏不住。"不用客氣。對了,你到底負責什麼工作,為什麼我從未見過你?"齊玄莊說大不大,連同主子在內也只有二十多人,就算是新來的僕役,他也不該一次都沒見過她。
「我的工作是等三位爺出門後進房打掃,平時則在廚房幫忙著。」她不是爺身邊或大廂裡的侍女,他設見過她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是誰引進的?"青棠探問。
「我是吳嬸的侄女。"木印帶著一絲不安回答。
「吳嬸?"青棠重新看向木印。
「青爺,有什麼不對嗎?他怎麼這樣看她?
「沒有,只是從沒聽過吳嬸有親人。好好做,齊玄莊是個賺錢的好地方。"他得問問歡讓當初吳嬸的身家調查,他記得吳嬸除了已逝的丈夫外,並沒有提過任何親人。
「啊?"他怎麼知道她的目的?
青棠輕鬆的挪揄藏不住心事的木印,"齊玄莊的僕役不賣終生,一個月的薪水一個月算,還供吃住,待遇好,自然規矩多,要求嚴格,做不好就解雇出莊永不錄用。除了不清不白的江湖八十外,每個人都可以來齊玄莊工作.吳嬸會讓你來,想必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吧。
「青爺。」木印對青棠坦白的說法感到羞窘.卻也因此明白為什麼師姑會嚴禁她在外人面前施展武功。
如果爺們知道她會武功,-定會認為她是個武林中人,那麼她就不能夠在莊裡待下去了。
「哈.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賺錢本來就是很重要的事。"青棠對木印的印象很好,才有心情跟她抬摃。
「是。"木印釋懷的笑開來,完全忘了師姑說過的話,不可以引人注意。
兩個人就這樣在診房裡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 ☆ ☆
國帆妃站在鴛白院落的門外,對守門僕役的阻擋微微皺起柳眉,歡讓派個侍衛守在鴛白的飛瓣樓到底是什麼意思,是防所有人,還是只防她這個外人?
「讓開"國帆妃嬌斥。
「對不起.國小姐,吳嬸吩咐,除了青爺和歡爺外,誰都不可以進大白爺的飛瓣樓。"守門的人堅持不肯讓路。
「吳嬸只是一個女侍,會管到你這個侍衛的頭上來了"吳嬸到底是誰,怎麼會計歡讓的如此重用,儼然成為齊玄莊的總管?
「這不在小的知道範圍內,上頭怎麼說,小的沒有置評的權利。"他只是一個聽命行事的下人。
「這是你們齊玄莊的待客之道嗎?"國帆妃怒道。
「對不起,小的職責所在,請國小姐原諒。他可不想因失職被解雇出莊,「如果我一定要進去呢?」
「那就原諒小的失禮了。"守衛表明了態度,就是動武也得把人攔下來。
國帆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冷哼一聲悻悻然離開。
等國帆妃遠離,歡讓才出現。
「歡爺:「守衛的人捏了——把冷汗。幸好他沒違令,不然他一家老小靠什麼吃穿。
「你做得很好。下一次,國小姐即使領著青爺的允許,也絕不能讓她走進飛瓣樓一步,知道嗎?"歡讓語氣森冷的吩咐。
「是。」守衛恭敬的答道。
歡讓冷眼看著國帆妃離去的背影。他一定要搞清楚國帆妃接近齊玄莊的目的,她的動機絕對不單純。
為了齊玄莊,也為不他那兩個現在根本不懂得懷疑為何物的好友著想,他不得不多擔點心。
鴛白人生歷練夠,武功更是——等一,但不時冒出來的,孩子心性卻讓他的行為無法預測,所以很難評定他到底是成熟還是不成熟。而青棠是個標準的書獃子,只想抱著他的醫書鑽研藥理,要不是他研究出來的藥方需要有人試驗,說不定他還不會理齋離閣的事務。
青棠通常不會多事,只是當有人受傷或欺負弱小到讓他看不過去時,他才會不秤秤自己有多少斤兩的盲目挺身而出。
他這兩個好友讓他擔足下心,一個是被美人迷住心竅無法動腦,一個是正值失戀無心動腦,現在唯一清醒的人就只有他了,他要是再不警覺些,齊玄莊還有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