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澀與莫名的無措令她抽回雙手,假意拍撫又要哭鬧的嬰兒,以躲開突來的不自在。
可惡的小表!他臉沉了下來,索性坐到她這邊,伸手摟她入懷。這樣那隻小袋鼠就阻隔不了他的行為了。
「衍澤,不可以……」
「你是我的老婆。」他吻住她,探擷記憶中美好的滋味,只屬於他的,也只能是他獨享。
「唔——」她的低呼被他接收而去。懷中的娃娃在哭她知道,他的雙手似鐵箍住她細腰,她也知道。他強勢掠奪她的吻,卻是無力阻止的事。
不同的是,她的唇麻麻的,她的身體燥熱了起來。當他舌頭滑入她口中,逗弄她丁香舌時,她虛軟的靠入他懷中。這不是她的初吻——很遺憾的,她的初吻沒什麼太深刻的感覺,只有傷心與難堪;當時對象是他。
往後的每一次,對象也沒變的仍是他。她在無力阻止的情況下,只能說他的吻並不討厭,也不算噁心,其他的,老實說她沒什麼感覺。
追根究柢也許只能說她真的遲鈍。
可是好奇怪,為什麼在同一個對象的情況下,這次她會有觸電的感覺?是因為天氣太熱嗎?還是因為他不再是小男孩,在她心目中已當他是大人,又因他沒走向歹路,讓她肯定他變得懂事的事實?是不是因為如此,她對他已不再是「姊弟情」了?
唔……可是她仍是大他三歲呀……
「笨蛋,呼吸呀!」發現她憋得粉臉脹紅,幾乎休克,他移開唇,低叫出來。
「喔!」她連忙大口大口吸著氣,然後娃娃的啼哭聲大大的加入其中。
紀衍澤真的很想揍昏這名小表,忍不住低咒不已。
「我們以後別生小孩,吵死人。」
「我喜歡小孩。」她紅著臉反對。
「生了送別人。」他寬懷大量的允許她生,反正送別人養就成了。
「你!」她了他一下,忙著哄小孩,不理他了。
似乎每次都這樣,沒有機會深想些什麼或回味餘韻,就被他大斷了思緒。然後弄得她對情感更加遲鈍迷糊。此刻,她必須整理一下兩人之間的情感,也——趁此回味那吻的感覺。好奇怪,會走到這一步。
他也不語,摟她靠上他的肩,靜靜坐著,心貼著心,滿意著現況——她在他懷中,她屬於他,永不改變。
真好!她是今生今世都不會背離他的人,唯一的。
* * *
「汐姊,外面有一個流氓說要找你。」會計小姐張惶失措的飛奔上二樓的辦公室,打斷了正在對理事長做報告的常夕汐。
「流氓?」夕汐不明所以的隨著會計手指的方位,由窗口探視下去,大門口站的哪是什麼流氓,不過是紀衍澤而已。「喔,他是我朋友。」
坐在一邊的洪俊城也一同看下去,然後再由常夕汐眼裡迸發的光彩中正確的猜測著:」是你的鄰家惡男?」
「是,對不起,我出去一下。」
理事長憂心忡忡的問道:
「沒問題嗎?看來不像善類,要不要叫俊城陪你下去?」她心目中流氓的形象正是長那副模樣。
「不是的,他是我朋友。」再三保證之後,忍不住歎了口氣,不說了,先下去再說,免得衍澤等得不耐煩的衝上來。
毒辣的九月太陽光下,半倚在鐵門邊的壯碩男子全無樹蔭遮掩的任其曝曬,倒是沒意外的一臉不耐煩。
「這麼久!」他拉了拉汗濕的前襟,見她走近,不由分說拉她到一邊樹蔭下。
「今天怎麼來了?不必上工嗎?」她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拭去他臉上的汗。實在是一臉橫肉相呀,如果他能和顏悅色一點,也許就不會那麼嚇人了,別人也不會先入為主的認定他是流氓。
「今天領錢,我們去吃好料的。」說風就是雨,他老兄拉了人就準備走了。
「衍澤!」她訝然笑著,急忙拉住他的手。「我還在上班呢,別鬧我。這樣好了,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在我的宿舍好了,你去買菜,我煮給你吃。」
「不要。」他拒絕,篤定了非要她陪他現在走人。
她叉起腰,一副準備要訓人的架式,不過卻沒有施展的機會,就教他一把摟入懷中,用力親了兩下。
「我準備搬離工寮,租一間套房,你也一同住。」
「不行的,我這邊有工作,晚上也要幫忙……」
他不善的瞇起眼,妒火暗燃。
「你的時間全給了不相干的人,那我呢?」
她輕撫他眉頭。
「別皺眉,你要適應許多不方便的時候,不能因為不順你的意就使蠻力讓人屈服。你當兵時都沒學到這些規矩嗎?」她好奇。
「那些訓練又沒什麼,喜歡整人的老鳥也不敢對我怎樣。」因為他會打得她們奄奄一息。部隊中還不是弱肉強食那一套,想找菜鳥欺負也要懂得挑軟柿子吃。他這種長相,所有人會明智的選擇對他敬而遠之。
看他一臉凶狠樣也知道他沒受什麼欺壓。她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走吧,工作留著明天再做。」他怕是不準備放人了。
「喂!流氓,你做什麼!」一聲尖銳的質問介入了兩人的小世界中。
一名腹大便便的少女防備的站在她們身後,似乎剛由外頭回來,以一種大姊頭的聲音叫囂著。
常夕汐摟住面孔霎時沉下來的紀衍澤,怕他火爆脾氣被撩起。這小表即使不混黑道,也是容不得別人在他面前挑的,必須押住他的身形才保險。她對少女露出一笑:
「小妃,散步回來了嗎?剛才王大嬸煮了綠豆湯,你快進去喝。」
「這傢伙是誰?來收保護費嗎?我叫我那些朋友來砍他!」名叫小妃的少女緊緊瞪著高大男子。
「哪裡來的小太妹?」紀衍澤到底是個成年人了,不屑與小女生交手,只是問著常夕汐,並且對她摟住他的舉動感到滿意不已。
「別亂說。」她在他身邊警告完才對小女生說:「小妃,你誤會了,他……他是我男朋友,我們自小一同長大,他不是壞人。」不必抬頭也可以感覺到紀衍澤滿意的嘴角幾乎沒裂到耳後去;因為他將她摟得好緊。
「啥!不會吧?隨便一個男的都比他好,你眼睛瞎了呀?洪大哥溫文儒雅,方律師年輕有為,他們都對你有意思,你卻把一個流氓當男友看?要不是我被搞大了肚子,我早」把」上他們其中一個人了。我跟你說啦,這種男人我見多了,沒前途啦,只能是個「俗仔」啦,無三小路用……」小女生的數落聲終止於自己衣領被輕易提了起來,讓她足尖離地十來公分。
「衍澤,不可以這樣!她是孕婦,快放下她!」沒料到自己困住他的身體也沒有用,他只消伸手一提,便足以達成欺壓人的效果。
「小太妹,不該開口的時候,最好閉上你的鳥嘴。對了,誰是洪大哥?誰又是方律師?」他聲音沒有提高,光一張臉就足以嚇得人口吐白沫。
小妃掙扎得臉色脹紅又轉白,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俗仔」不好惹,發起狠來是很可怕的。
「放——放開我啦,好痛,不能呼吸了……」
「衍澤,我要生氣了!」常夕汐尖呼。
威脅夠了,他才放手,讓小女生軟軟的滑坐在地上呼吸美好的空氣。遠方跑來一些人,讓他皺緊了眉頭。
「小妃,還好吧?」常夕汐連忙扶起小女生,當她看到一大票人跑過來,心中暗自叫糟。
「怎麼了夕汐?」洪俊城戒慎的看著聳立在她身後的大塊頭,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紀衍澤瞄了瞄他胸口的名牌,直接問他:
「你在追我的女人?」指關節暗自卡卡作響,打算在那白面書生點頭時將他轟到醫院去反省。
洪俊城看了看滿臉懼意的小妃,以及板著面孔想訓人的常夕汐,再看回頭想揍人的男子身上。情況有點好笑,他低低笑了出來。
「你好,敝姓洪,洪俊城,久仰大名。」伸出手,充滿善意的打量這叛逆味十足的大男孩。
「你知道我是誰?」他不客氣的一手拍開他的友善。
「當然。你是教夕汐掛心了十多年的人,紀衍澤。」
「這裡還有別個姓洪的,並且想追求我女人的人嗎?」不理他的友善,紀衍澤逼問。
「只有我姓洪,三年前曾暗戀過她……」
話未完,便見得大拳頭準備撲殺而來——
「紀衍澤!」常夕汐死命抓住他。「你要是在這邊鬧事,我絕不原諒你,聽到沒有?!」這隻野獸,怎麼老是凶性大發。
「他敢[犬肖]想我的女人,我殺了他!」他抱開她。
她氣極的擋在他面前,伸手扭住他臉頰,一邊一個。
噢!很痛吔!她以為她在教訓小孩子呀!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她真是料定他不會打她了嗎?
「你老是這麼衝動怎麼行!這會讓別人怕你的吔,何況俊城只是我的同學,你凶什麼凶!」
「你比較凶。」他揉著臉抱怨,順便掃了眼看好戲的人,看到一些人因他的瞪視而退了好幾步,實在覺得被別人怕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