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追尋雲晰,並且不讓其他人搶先在前。
那,「其他人」又是誰呢?
在堅定的信念下,他牢握住她的手起身,對著她清秀而泛滿迷惑的小臉道:
「我來了,所以你屬於我。」
「我不懂。。。。。。」雲晰幾乎承受不了他晶燦的眸光,畏怯地開口。
「我也不懂,但目前為止,只要喜歡就夠了,夠讓我今生今世再也不放開你。」
她是他的答案,她也是他的喜歡。
現在,這樣就夠了。
牽著她的手,輕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如果心緒能夠具型化,那麼此刻拖在兩人背後的,絕對不止是兩條長長的影子,還會有一個巨大如恐龍的問號隨著雲晰凝重的腳步,鏗鏘有聲拖拽著。
為什麼也不過走了一趟公園,她會失去初吻?會得到男子的告白?然後就被宣告屬於某人所有?
怎麼沒有人問問她的意見一下咧?
沒有解答從天降下,只有沉重的問號鏗鏗鏘鏘地像一隻破銅爛鐵一路被雲晰施回家。************************************
巨陽集團與森田集團合作的土 地開發案已確定可以執行。也就是說。未來三年,森田廣與楊遲將會有無數見面「敘舊」的機會,真是令人愉悅的事呵。。。。。。
森田廣一口喝乾杯中的烈酒,像一頭飽食過、正在享受慵懶日照的猛虎,雖放鬆,卻不容雀其瞬瞬間爆發力的恐怖。半靠著桌沿,而向落窗外的天空,笑著。
「什麼事這麼愉快呢?廣。」美艷與才智兼俱的蕭菁菁輕啜了口紅酒,纖長的手指大膽地滑向森田廣薄冷的唇,然後下滑到他喉結,停頓在領帶上,挑逗地往下拉著。
森田廣垂下目光,有力的手指托起她下巴,狠狠印下毫不憐惜的一吻。
也得到激烈的回應。
不管在公事上或床上,蕭菁菁從不讓人失望;而她,也是他的戰利品之一,
「即將見到老情人,我替你感到高興。」森田廣沉沉一笑,精銳的眼不容她的錯愕遁逃。「楊遲呀,你的初戀情人,不會忘了吧?」
蕭菁菁強笑道:
「我以為他主掌資訊方面的業務,不屬於開發部門。」楊遲。。。。。。一個教她又恨又愧的男人。但一思及森田廣的言外之意,不免暗自欣喜。。。。。。他。。。。。。介意嗎?嫉妒嗎?不然怎麼會提起?他是這麼一個強霸的男人,權力慾無比旺盛,競還可以分神試探她的心意。。。。。。
他在乎她吧?一定是的。
「這樁開發案,他也有份。正好讓我看看他的能力長進了多少,也不枉我把他當對手看。」
「可是,合作案關係著你坐上森田集團總裁之位,你若是想鬥垮楊遲,而怠忽了工作--唔!」
胸口驀然一疼,止住了她的聲音,他的手正緊扣住她胸房。。。。。。
森田廣從來就不是憐香惜玉的男人,在蕭菁菁似痛又愉悅的呻吟裡,他鼻尖幾乎抵在她的面孔上,輕道:
「你懂什麼?這是樂趣。在辛苦地爬上家族首位的期間,總要有一點消遣來提升一下士氣。而楊遲,就是我爪下的老鼠;看著他失敗、看他消沉、看他爬到最高處再狠狠跌下,簡直上世間一大樂事。所以我叫你來台灣參與案子,明白嗎?」
蕭菁菁早已在他的啃咬吸吮裡失魂落魄,任他為所欲為地身不由己,哪聽得到森田廣說些什麼。
十年來,她是他的情婦、他的得力助手,以為自己深深吸引他,但其實絕大多的時候,他卻是操縱她如掌中布偶般無情無意,而她無能為力。。。。。。
「凡是他愛的,我全都奪過來;他要的,我全摧毀。除了『失敗者』的頭銜,他不能有其它代名詞。而他的命運,就是我樂趣下的祭品,這是他的榮幸。。。。。。」
隨著兩具赤裸肉體狂野地在地毯上糾纏,聲音終告戛止,只有無限的狂吼呻吟充斥,在亢奮裡攀升。。。。。。
沒有人知道森田廣為何對楊遲產生這麼大的敵意,而這種敵意似乎永無止境的擴散,不必有任何理由。
更別說他們曾經是朋友了。
簫菁菁一直以為他們反目是為她,所以她不瞭解過多年之後,為何森田廣仍會為了對付楊遲而大費周章,全面展開攻擊。
她不明白。。。。。。恐怕不會有人明白。
像是宿仇,永不會終止,即使生命終了。
第五章
一般人光顧命館,尋找的解答不外結婚、生子、事業這三大項。
男客女客一般的多,問題卻有絕大的區別。
雲晰的父親雲浩然雖極力婉拒報章媒體的採訪,並且每日只見十名客人,但仍抵擋不了浩浩蕩蕩的掛號人潮;再經由口耳相傳,預約人數搞不好已排到2001年的年尾去了。
拜經濟不景氣,以及電視節目靈異風大行其道之賜,全台灣的命理師的身家幾乎可以媲美那些科技新貴,全然沒有經濟不景氣的困擾。
「這是他的生日,沒有出生時辰可以嗎?」今天的第十位客人,以高價替代了原來掛號半年的婦人。她沒有時間去預約沒有確切日期的掛號,事實上用了半小時與婦人交涉已讓她覺得浪費寶貴時間。
「不打緊的。你想問什麼?」雲浩然純看面相,便知道眼前這位衣飾高級的女子是好強自傲的性情。
「我想知道與他的緣分。聽說你可以推算出前世今生,不妨也說來聽聽。」女子又寫下自己的八字。以時代新女性自居的矜持,極力表現出對迷信的嗤之以鼻,所以言語之間像是不當一回事的漫不經心。
許多年輕人都是這樣的,雲浩然也見怪不怪。這些人總是努力擠入掛號的名單,時時來電關切已輪到幾號了,直到數個月後,得以問命,又是一副百般不信的面孔,脾性不佳的命理師早拂袖而去了,不然虛恫一些禍事也足以嚇得這些人心膽跳。
既修心也養性的雲浩然只是微微一笑,閉上眼專注的掐指推算,一會兒後,他開口道:
「你與這位男士前世有夫妻之緣,並且生於富貴之家,權勢皆具。」
「哦?」雖然雙眼一亮,但口氣仍是冷淡。心頭怦然跳動著雀躍。
前世有夫妻之緣,那是否代表今生……
「今生你與他亦相同出生於名門。他依然必須在權位鬥爭中出頭,而你則是伶俐能幹的千金小姐。」
「那就是說我們注定了要做夫妻的?」
「不是這麼說。世間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任何一種未來都有可能發生,而性格造就命運…」
「我不認為。台灣兩千多萬人口中,有人出生於富家,受高等教育,有人一落地就成了棄嬰,這若不是注定好的命運,怎麼會有天差地別的不同?」善辯又好辯的本性高揚,她駁斥著。
雲浩然微笑道:
「你今天來只想得到你想要的解答是嗎?」
「如果我與他前世是夫妻,這輩子就該也是。」她揚起下巴說著。
「那就多多創造約會、見面的機會。人如果不能互相瞭解,怎能更進一步呢?你們也不過見過兩次而已,這是不行的。」
女子心中一動,訝異著命理師的神准。他既然能算出她與他才見過兩次面,那是不是知道更多……
「我這輩子是怎樣的婚姻?」也許她可以由前世找到成為他妻子的方法。「父母之命,權勢的結合。」
「那是說,我該多往他父母的住處走動了?」
「亦無不可。」他也只能點到為止。命雖各有注定,但運勢隨人行走,難以定論。只是這位小姐過於強求、企圖心旺盛,他又怎說得出口她的前世沒有善終,夫妻不睦,今生亦是枉然呢?
他雖不知今日推算的男命為誰,但卻知道此男子妻宮奇異的虛懸,無星耀,恰恰是一團不該有的空白。
空白,常常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結果。
相命多年,少見這種排列,倒想親自會上一會。
不過,男子身邊的情侶,怕是不亞於眼前這位小姐。前世緣淺,哪來今世再續?見上一面就算是有緣了,但人世間總是有太多的執迷不悟,這是勸不了的。
女子又問了一些私人問題,雲浩然—一給了滿意的答覆。時間耗得稍久,所以替他提來午餐的雲晰從後門進來時便看到還在忙的父親。」
「啊!抱歉,我來早了。」早知道就不讓楊遲「順道」送她過來了。現在她來早了不說,等一下她也阻止不了楊遲停好車後,「順道」進來拜訪父親。
「多謝大師的指點,我走了。」冷談的小姐沒再問問題,對雲晰點了下頭,開門離去。
送走了客人,雲浩然轉身接過女兒送來的便當。
「肚子真餓,今天你媽媽煮什麼好料呢?」
「排骨飯。爸,剛才那位小姐來問什麼?眼神好銳利哦,是那種女強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