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方立翔則態度安詳地說道:「此話差矣!萱萱就像茵茵一樣,都是我最疼愛的寶貝,我自然要為她們的終身幸福略盡綿薄之力。尤其現在茵茵已經嫁人了,過得非常幸福,我當然希望萱萱也能有個好歸宿。更何況,如果萱萱嫁給唐少華,那她和茵茵就成了妯娌,彼此更能相互照應,我們也就能更加安心,這不是一舉數得嗎?」
尹臣浩吐了一口氣,才似笑非笑地,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就別再賣弄那些騙人的把戲了,快給我從實招來,你究竟和我爺爺交換了什麼條件?」
唉!既然好友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方立翔自然不好再繼續瞎「編故事」,於是直截了當地招供。
「交換條件是,事成之後,由尹伯伯幫我說情,讓我老爸放我一馬,別再對我逼婚!」方立翔笑得很是得意,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尹臣浩一面笑一面搖頭,嘴巴還唸唸有詞的。
「你這個小子,我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好心,不求回報地當起免費的月下老人,果真被我料中了!」
方立翔倒是絲毫不以為意,反正只要自己快樂的單身生活不被打擾,他是什麼事都好說。
「我秉持日行一善的處世原則,順便好心地提醒你一件事,聽你爺爺的口氣,似乎是打算在促成萱萱和唐少華的婚事之後,便拿你開刀,所以你若還想悠哉地過日子,最好早點想個應變的對策,省得到時候投訴無門,那可就淒涼了!」
聽完他一番話,尹臣浩果然皺起了雙眉。
「看來我得小心一點了!」
「恐怕是這樣!好了,別再談那些煩人的事了,趁著我們還都是單身的時候,去快活快活如何?」方立翔結束今天的話題,提議道。
「我正有此意!」
於是兩個不婚的大男人便瀟灑自在地相偕快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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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往澳洲的飛機上,尹萱萱把方立翔給她有關唐少華的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又把自己的計劃作了幾次瀏覽,只但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雖然迫害一個和她有同樣遭遇的「同志」,並非她心所願,但是在「兩權相害取其輕」及「要死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明智考量下,她還是做了最聰明的抉擇——犧牲唐少華的自由,來獲取自己的自由快樂!
更何況,唐少華已經三十多歲,要他結婚也不為過嘛!尤其和芳齡方滿二十的她比起來,唐少華當然應該是那個該「犧牲自我」的人!尹萱萱越想越覺得有理,心中的戰鬥意志也就跟著越來越強烈。
總而言之,為了自己的幸福,把唐少華綁回去這件事她是志在必得!
當空姐開始廣播即將飛抵澳洲的訊息時,尹萱萱的心情隨之越加興奮,兩眼更是閃閃發亮。
唐少華,我來啦!她在心中興奮地叫道。
第二章
澳大利亞
唐少華自在寫意地躺在碧草如茵的草坪上,二郎腿舒舒服服地高蹺著,腳下架著一具釣竿,兩手按在後腦勺下,整張臉被頭頂上的大樹所投影下來的樹蔭親吻著,調皮的微風更夾帶著幽幽的花香,不停地輕拂。樹蔭外的藍天,高掛著絢燦而令人目眩的艷陽。
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寧靜,平和。
這是唐少華自哈佛畢業,踏進鴻雲後,第一次擁有如此恬適的生活,沒有接不完的電話,沒有開不完的會議,沒有簽不完的文件和合約,更沒有見不完的客戶和廠商……每天只是優遊自在地享受生命。
他身旁的駿馬似乎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喜樂,不時用它的舌頭舔舔他的臉頰,令他有股癢癢的感覺,伸出手撫觸它的頭,倒也別有一番樂趣。
遠處倏地捲起漫天塵土,緊接著傳來的是有如萬馬奔騰的巨響,一切是那麼的不尋常,唐少華本能地產生了警戒意識,身邊的馬兒更因為這個怪異的現象而顯得焦躁不安。唐少華連忙安撫它。
然後,他兩眼都2.0的視力很快地辨明,那團隨著漫天風沙而來的是一隊「人馬」,在前面帶頭的矮冬瓜似乎不停地在嚷嚷些什麼。
「嘿!該不會是電影在出外景吧!」唐少華打趣地喃喃自語。
但很快的,他便打消那太過天真的念頭……
「唐少華!你給我站住!我來捉你了!」那個矮冬瓜以和其身材極不相稱、仿若「雷公」的音量,遠遠地咆哮道。
聽到這樣的「心戰喊話」,再不知道要跑的,才真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呢!只見唐少華矯健熟練的騰空躍上馬背,很快的向前奔馳而去。
緊追在他身後那隊人馬的首領,也就是那個還未到變聲期的矮冬瓜,見到他的舉動,更加憤怒地吼道:「我叫你站住!難道你聽不懂中文嗎?白癡!」
唐少華則遠遠地拋來促狹的口吻說道:「夠本事就來抓我,別在那兒耍嘴皮子,矮冬瓜!」
「什麼?!」
那個矮冬瓜……不!是尹萱萱一聽,更是怒髮衝冠,她的雙眸中散發出可怕的光芒。
「哼!老虎不發威,你竟然把我當病貓!」
她說著便把掛在馬鞍上的一捆粗麻繩抓了起來,奮力高舉右手,將繩索騰空旋甩,就像西部片裡常見的西部牛仔弄繩耍帥的架勢。
當她的馬追趕唐少華至適當距離時,只見尹萱萱吆喝一聲,她手上的繩圈便劃過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偏不倚地套住唐少華。唐少華在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已經被莫名其妙地拉下馬,跌個七葷八索,而他的馬兒則奮力朝正前方直奔面去。
接著,在他還來不及重新掌握狀況時,立刻被跟隨尹萱萱而來的一群部下給五花大綁,不一會兒工夫,他看起來便好像一隻毛毛蟲一般。
尹萱萱見他那副滑稽相,不禁失聲大笑,還用充滿嘲弄的口吻,對臉早巳綠了一大半的唐少華得意地挑釁。
「這下子你該知道本大爺不光只是會要嘴皮子了吧!」
語畢,不等唐少華有任何反應,她便又仰天大笑,自顧自的轉身朝愛馬走去,並在躍上馬背之後,並不忘做了一個帥氣的手勢。
然後,她的那些部下便乾淨利落地把唐少華放到馬背上,像是在載送貨物般,在尹萱萱一聲令下,大隊人馬凱旋而歸。
一路上,尹萱萱不時發出得意的勝利狂笑。
太好了!這麼快就解決了這個差事,剩下的工作就是唬唬他,要他乖乖就範就成啦,真棒!尹萱萱越想越得意,沒想到方立翔交給她的差事竟是如此的輕而易舉。
而有生以來頭一次被人從馬背上扯下來,又是生平第一次讓人捆成一隻毛毛蟲狀,像貨物般被放置在馬背的唐少華可就慪死了。
爺爺居然派個小鬼頭來捉他?!
想到這裡,他更加生氣。他唐少華一世英名,竟然麼蹩腳地栽在一個尚未到達變聲期的矮冬瓜手上,真太失豪氣了!
不過,氣歸氣,他可還有理智。究竟形勢比人強,眼前的情況對他而言正是大不利,所以他絕不會笨到做破口大罵卻無濟於事的傻事,乾脆先按兵不動,乘機冷靜地思考一下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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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華越來越對這個綁架他的矮冬瓜感到詫異了。沒想到最後的落腳處居然是如此氣派的豪華巨宅?!
尹萱萱一走進偌大的客廳,便大咧咧地坐倒在舒適柔軟的沙發上,蹺起二郎腿,很海派地喝下一大杯傭人為她遞上來的冰涼礦泉水。
之後,她才得意洋洋地正視著坐在對面的唐少華。
不過,說起唐少華是「坐」在她對面似乎有些不妥,因為將他捆成毛毛蟲狀的大麻繩雖已全部卸除,但他的雙手雙腳依然被牢牢的反綁在身後,而且兩側還站了兩個人高馬大、威武有力的壯丁,扎扎實實地「看」住他,令他只能乖乖的「被迫」「坐」在沙發椅上,動彈不得。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唐少華見「他」一時還未有想開口說話的樣子,乾脆先聲奪人。
尹萱萱這下子鼻子可就翹得快幾層樓高了,還用很不可一世的口吻怪叫道:「哼!手下敗將還好意思在那兒叫嚷個不停!」她說著說著又灌下了一大杯的礦泉水。
說到這個,唐少華就有氣,他很不服氣地叫嚷。
「你以多欺少,仗勢欺人,贏了是理所當然,有什麼好神氣的!」
被他這麼一說,尹萱萱不禁沉思了一番,然後一反方纔的神氣活現,一臉真誠地說:「好吧!算你有理,我以多欺少的確不應該這麼得意。」
這會兒感到意外的反而是唐少華了。看來這個小鬼頭還挺講道理的嘛!他的怒氣因而減退了許多,究竟他是個成熟穩重的大男人,不該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小鬼頭太斤斤計較。
因此,他便很寬宏大量她開口說道:「看在你還挺明事理的份上,大叔我不再和你計較,快點幫我鬆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