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琮修眼中立即閃過不下於她的殺氣。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她立刻手一揮想先發制人,卻被他抓住手腕;當她才想舉起另一手時,兩手皆已被他扣住。
「放手!」藍晴依一邊掙扎,一邊向後退,「你這個變態!居然自導自演一出那麼變態的報導!你……」
當她被迫抵上了牆,閻琮修竟粗暴地吻上她!
藍晴依搖頭抵抗,並拒絕開啟芳唇。閻琮修緊掐著她的脖子,直到她不得不張開口,然後進一步粗蠻而狂暴地吻她!
藍晴依流著淚,無力地抗拒他的侵犯。
嘗到她鹹澀的淚水,閻琮修放開她,恐嚇道:「不想再繼續的話,你就立刻滾出去!」他走向辦公桌,背對著她;他發覺自己竟也在發抖。
他又失控了。他壓根沒想要吻她的,甚至還如此粗暴……
藍晴依沿著牆癱坐在地,因極度的憤怒與恐懼而痛哭失聲。
閻琮修回頭揪住她的領口抓起她,「住口!」
平日他最恨女人以流淚來達到目的 不論是單純地發洩情緒或是想博取人同情,但現在他急著要她住口的原因,是因為她的淚水竟引來他自責……
藍晴依哽咽著,張著眼與他對視,淚依舊流不止。被吻得腫脹的唇,泛著青青血絲,並微微地發顫著。方才被輕勒過的粉項,也透露出青紫的瘀痕。
閻琮修也被自己對她所造成的傷害嚇了一跳——不論是傷到她的外表或內心……
但他以生氣取代所有不該有的雜想!
「滾——」閻琮修放開她的領口,順勢一推,藍晴依又撞上牆壁。
她緊倚著牆,才不致又癱倒在地。「你說過……你不會碰我的……」她淚流不止。
是的、是的!他的確沒想過要碰她,他也不知道怎麼會……閻琮修又靠近她,抓著她的下顎,強迫自己冰冷地開口:「我也說過我不會娶你,結果呢?」
「卑鄙!」藍晴依想朝他啐口口水!
閻琮修冷笑一聲,走到桌旁,避開她能傷他的忿恨眼神。他拿起雜誌翻看,寄望雜誌的內容能令他回復只想整倒她的自己。
果然,他耳邊立刻出現溫榮作在病房裡與她訴說的甜蜜愛語!
他扔下雜誌,說道:「溫榮作沒有勇氣把你從我的手中搶回去,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又給自己留下了面子,難道不好嗎?」
藍晴依抹一抹嘴,「我無心惹到你是我的事,為什麼要扯上榮作?」
原來她為的是他破壞了溫榮作的名聲!
「我已經警告過你,別輕易讓人愛上你——」閻琮修將雜誌丟到她跟前。「否則你們會更痛苦,不是嗎?」
他還說過,那個你們,指的可不只她和他兩個人……難道他指的是她、韻雯和溫榮作?
「你怎麼會知道?」藍晴依驚訝於那麼久之前,他就能預言他們之間的事。
「在醫院裡溫榮作跟你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所以我說,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
藍晴依自書架上拿起兩本書就往他丟去,「你神經病!」
閻琮修並沒讓書砸到。他走到藍晴依面前,抓住她的手臂,「你還不走?」
藍晴依甩掉他的手,走到門口時,回頭說道:「你不要得意!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現在就想到報社揭發他的真面目!
「你可以盡量去試!不過,你覺得大家會相信你嗎?」閻琮修坐回辦公椅,手撐著下巴看她,「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所說的任何話,在大家聽來都只是在做辯解及掩飾你心中的不安,徒然是愈描愈黑!」
他說得沒錯,人們先入為主的觀念最難糾正。藍晴依想找話回他,但咬了咬下唇,只能用力甩上門來表示自己的不甘心。
望著被甩上的門,閻琮修輕撫雙唇,回想起剛才的強吻,他不禁失了神……
第七章
鄭韻雯回到台灣,稍微休息後,約了藍晴依在一家西餐廳見面。
藍晴依刻意做了些打扮,掩飾自己近來的憔悴與瘦弱。
「口紅塗得再紅,妝上得再厚,也藏不住你『枯槁』的面容!」鄭韻雯打量地無助的神色,「我才不在半個月,又發生什麼事了?」
「你有沒有把我的皮包帶來?」藍晴依振作了一下精神,顧左右而言他。
「在這裡,查查看有沒有掉了什麼。」鄭韻雯將她的皮包還給她。「那天晚上我回家後,打了好幾通電話到你那,都沒有人接;到日本後,我也打回來,就是找不到你,到底怎麼回事?」鄭韻雯瞄了一眼她的頸子,「還有,這麼熱的天,你幹嘛還穿件高領衫?又病啦?」
藍晴依摸摸粉頸,將領子又拉高了些。」那天我差點被謀殺了!」她大略地敘述半個月前,在她的宿舍前與她分手後所發生的事情。
「結果,我在日本逍遙的這兩個禮拜,你竟是被關在病房裡?」鄭韻雯有點幸災樂禍的下了個結論。
「還有呢!你看這個。」她自背包裡拿出那本週刊。
鄭韻雯大略瀏覽過內容,便將雜誌扔到一邊。「又是那傢伙幹的好事?」
藍晴依點點頭,「你說他該不該去死?」自從看到這篇報導後,她隨時都在詛咒閻琮修會突然暴斃。
「要他就這麼死了還真便宜了他!」鄭韻雯覺得自古以來對付這種瘋子,都該施以酷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沒關係,這種週刊沒人看,就算看了,也未必會相信!」
「問題是,如果其他報紙也跟著登出來,我是沒什麼關係,問題是榮作呀!」
「你都沒關係了,他還會怎麼樣?」鄭韻雯拂了一下垂在眼前的頭髮,「而且這樣也好,說不定能讓他面對事實,老實地向你表白!」
藍晴依低下頭,小聲說道:「他已經說了。」
鄭韻雯愣了一下,「哦?」
「我真的沒想到……我一直以為……」
「你覺得他怎麼樣?」鄭韻雯直逼問題中心。
「他……韻雯,我一直覺得你和他才是一對。」
「可是他喜歡的人是你!所以你該問問你自己的感覺,而不是將問題丟給我。」
「老實說,大一剛認識他時我也喜歡過他。只是後來知道你們的關係後,我想你們才是一對兒,我就放棄了。」藍晴依據實以答。
「現在呢?現在他告訴你他喜歡你,是想聽你現在對他的感覺,而不是想知道你以前是不是喜歡過他。」鄭韻雯又說。
「現在……」藍晴依的眼前又出現茫然……
「藍晴依,你該不會是對那瘋子——」鄭韻雯恐怕自己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
藍晴依有些驚慌地否認,「怎麼可能!我說過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對一個那麼殘酷無情的人動心?不可能的!
鄭韻雯點燃了一根煙,等藍晴依冷靜些後,說道:「告訴你一件事,我們補習班也發生了一件大事——姚炎傑居然栽在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孩手上!」
「那女孩是補習班的櫃檯小姐,詳細情形我還不清楚,聽說當時姚炎傑纏著一名學生,那女孩看不過上巴掌就朝他摑過去,沒想到這一打倒打醒了他;現在除了那個櫃檯小姐,對其他的女孩他看都不看一眼!」鄭韻雯說。
藍晴依想起那天在街上姚炎傑死纏著她的情景,想像不出姚炎傑正經的模樣。「怕是一下子罷了,沒多久就恢復原狀!」
「我可不是在說笑話。我想說的是,再怎麼奇怪的人,還是會有人能制得住他的。你認真地問問自己,你想成為能制住閻琮修的那個人嗎?」鄭韻雯認真盯著她看。
藍晴依望著鄭韻雯,一時無法思考這道太過危險的問題。
鄭韻雯將上半身趨前,「我告訴你,不管你有沒有愛上他,我都要勸你離開他。」
「我沒有愛上他!」藍晴依這句話強調給自己聽的成分居多。
「很好。我也不管你對榮作的感覺如何,我希望你能接受他。」
「為什麼?該接受他的人是你!」藍晴依低嚷。
「小姐,他喜歡的人是你!而且你我都明白,他對你真的很好,他瞭解你、疼你!」鄭韻雯早就將溫榮作對她的深情都看在眼裡。
「可是……」她也知道只有溫榮作能容忍自己的任性與糊塗,若是沒有閻琮修這件事,又得到鄭韻雯的認可,她自然願意和溫榮作在一起,但是……
「OK!撇開這件事,把閻琮修先解決掉再說!」鄭韻雯早就有想些讓她離開閻琮修的點子,因藍晴依似乎對閻琮修動了情而不自知;現在溫榮作介入其間,而閻琮修又不是個能善待藍晴依的男子,她不得不插手。但是面對如此狡猾又惡劣的閻琮修,她也沒有把握是否能奏效。
「他這麼整你,不過是因為你不遵從他、不仰慕他,甚至還在公眾場合出言不遜、笑罵他。我說過,他無法忍受他瞧不起的人杵逆他,那麼你只好試試擺低姿態,低聲下氣地向他道歉。如果沒有意外,他應該會放過你才對。」據她猜測,閻琮修不可能會維持這個婚姻一輩子,所以反抗他既是不可行,倒可以試試順他的心來應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