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知燕是不知道他們幹嘛老把她當成「細菌人」一樣看待,不等她接近,就急著攻擊她。
拜託,她也只不過在年少輕狂時,聲名狼藉了些,弄得閨譽有些不太好聽,可事實上,她處女的第一次可是給了邯中業,不信的話,他們大可以把邯中業抓來問,幹嘛對她避之如蛇蠍?她又不是那種飢不擇食的女人。
要知道四年前她嫁入邯家的時候,她可是有克盡做媳婦的本分,安安分分的過日子,而唯一一次出軌的紀錄;那也不是她的錯。
是邯中業的堂弟——她的小叔自己要對她一見鍾情、二見傾心,自作多情的想要拋下他的未婚妻子跟她私奔。
她有說過她不要,是他沒聽見,硬是要她收拾行李跟他走,而把邯家弄得雞飛狗跳的。
這些帳怎麼算都不該算在她的頭上,可怎麼知道邯中業的父母雙親,一個貴為企業家,一個忝為人師,卻不分青紅皂白地將色誘小叔這等不堪的罪名強按在她身上,害她猶如啞巴吃黃連般,有苦說不清,百口莫辯地只能任人栽贓。
「媽,我們回來了。」邯中業握住於知燕的手站在家人面前。
邯家是個大家族,上至爺爺,下至甥侄全住在一塊兒,一大家子幾十雙的眼睛全兜往於知燕身上,防她防得像病毒似的。
「她回來做什麼?」
瞧,她一進家門,馬上就有人指著她的鼻子問了。
「她不是已經有好些年不進這個家門了嗎?」
「過年、過節不回來,現在爺爺病了,怎麼?就想到要承歡膝下了是嗎?告訴你,爺爺才不領你這一套。」
邯中業的堂嫂把話說得很難聽,要不是邯爺爺人還在世,只怕她會不避諱地說出遺產兩字。
這就是有錢人家的悲哀,動不動就想到錢。
天哪!救命呀!
她是發了什麼瘋,怎麼在好不容易逃離這裡之後,又趟進邯家這趟混水了呢?
於知燕氣得忍不住捏了邯中業一下。
全是他惹的禍,要不是他硬要她回來,她也就不用站在這裡讓人污辱了。於知燕在心裡直哀嚎著。
此時,看護推著邯爺爺進來。
邯爺爺一看到於知燕就感到好窩心,直揮手要她湊上前,讓他瞧個仔細。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久沒回來?」
「因為這個家不怎麼歡迎我呀!」於知燕直言無諱,根本不想掩飾她跟邯家人不和的實情。
邯家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而邯中業則是偷偷瞪她一眼,不過,於知燕才不在乎他們有聲、無聲的警告呢!
她不喜歡邯家人是事實,所以沒必要勉強自己強顏歡笑地去討好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當然,邯爺爺除外。
「爺爺,你怎麼了?」於知燕蹲在老人家坐的輪椅前面。
「人老了,膝蓋出了問題。」
「要不要緊?」
「不要緊,倒是你,難得回來一次,就多住個幾天。」
「好啊!只要爺爺不嫌棄,那知燕就多住幾天囉!」於知燕爽快的答應,而邯家人又是抽氣聲連連。
天哪!這個妖孽要住進來好幾天耶!
邯家的女眷沒一個人笑得出來,而這之中,又以邯中奇的妻子為最。
邯中奇就是在四年前,與於知燕鬧出醜聞案的最佳男主角。
第四章
見解
其實
愛是什麼
相知又相借
麵包與權勢
誰能真正解釋
「我知道你們兩個已經離婚了。」邯中奇一逮到於知燕落單的機會,馬上像只蒼蠅似的黏了上去。
於知燕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
邯中奇,她甩了四年都還甩不掉的麻煩人物。
於知燕想都不想地加快腳步想遠離他。
「知燕。」邯中奇大膽的伸手攫住她的手臂。
「邯中奇,你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我很難做人!」他這樣背著家人跟她拉拉扯扯的,要是讓人看見,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攻擊她了。
「有什麼難做人的?反正你跟邯中業根本就是一對假鴛鴦,我知道你們離婚了,你們根本沒有在一起。」
「我跟邯中業怎樣,全都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你明知道我愛你……」
他一說愛她,於知燕馬上就皺起臉。「不要講那麼肉麻、那麼噁心的話。」她粗聲粗氣的打斷了他的示愛。
他就是這樣,不論別人接不接受,便一味的要別人去承擔他噁心巴拉的愛意,就是這樣,所以邯家的人才會誤認為她是一隻狐狸精,專門誘拐別人的老公。
「邯中奇,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個有家室的男人。」不管他的年紀有多輕,他都該尊重他的家庭,不該背著妻子偷人,還跟她說什麼愛不愛的問題,真是噁心透了。
「我之所以結婚,都是你的錯!當年要不是你不答應跟我私奔,我今天就不會娶嫻雅。」邯中奇不懂得反省,反而將過錯全推到於知燕的身上。
「啊?!」
怎麼,他要不要娶老婆,這會兒倒成了她的事了?有沒有搞錯啊?
「邯中奇,別把你的事推到我的身上,我的身份是你的堂嫂,不是你的女朋友;你要跟誰私奔我不管,但我是個有老公的人,你別把一些糊塗事淨往我的身上推,我沒勾引過你、沒喜歡過你,更不可能跟你私奔。」
老調重彈的話於知燕是不介意再說一次,她只希望四年前邯中奇聽不進去的話,現在他可以平心靜氣的想一想。
但正所謂「牛牽到北京還是牛」,邯中奇是典型的邯家人,這輩子似乎只懂得成功,不懂得失敗,簡而言之,他就是不信她不愛他。
「你說謊。」他怒張著雙眼指責她。
「我沒有。」她則是有氣無力的反駁。
「你有,當初你是嫌棄我沒有錢,但是——我現在有錢了啊!我如我父親所願的娶了媳難,現在在邯氏企業也算是個小主管,等爺爺百年後,我更會有一大筆遺產的…
「夠了,邯中奇,你別開口閉口錢的,這樣不僅污辱了你爺爺,也污辱了我。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並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女人,你給我搞清楚點,我之所以不接受你,不是因為當年你的年紀小,也不是因為你沒有錢,而是因為……」
因為——
天啊!因為什麼?於知燕一時詞窮了,而邯中奇卻睜大眼睛,還在等她的答案。
於知燕硬著頭皮扯出謊話。「因為我還愛著你堂哥。」她把牙一咬、心一橫地公佈出正確答案。
那答案仿如青天霹靂,直接打在邯中奇的罩門上。
「不!我不信,你們明明已經離婚了。」他拚命的搖頭。
於知燕沒好氣地問他,「你聽誰說的?」
「我查的。」
他派私家偵探去查過他們的私生活,他發現堂哥、堂嫂早就已經不住在一起了。
好啊!他竟然還派人去查探她的私生活!於知燕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卻還得不動聲色地跟邯中奇打哈哈。「我跟你堂哥是假離婚。」她面不改色地騙他。
「假離婚!為什麼?」
「因為工作上的需要。」於知燕隨口掰了個謊言。
「什麼需要?」
「這是秘密。」
「我要知道那是什麼秘密、什麼理由。」
「邯中奇。你能不能識相點?我都說是秘密了,你聽不懂是不是?秘密就是第三者不能知道的事,你懂不懂啊?」於知燕的口氣已經變得相當惡劣,如果邯中奇再不識相的盡早閃人,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發飆。
氣死了,她如果早知道回邯家一定會遇到邯中奇,而且,他還變得愈來愈不識相,那她就該不管邯中業怎麼軟硬兼施,她都會抵死不跟他回邯家的。
「不,我不相信。」邯中奇還是在搖頭。
於知燕不知道噴了多了公升的口水了,他竟然還在那裡搖頭!
天哪!救命哪!
於知燕這下子總算知道什麼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她昂起臉,有種「無語問蒼天」的無奈襲上心頭。
他不信她的話是嗎?
他要她證明給他看是嗎?
好吧!既然他不信,那她就給他證據。
「你給我來。」於知燕拖著邯中奇走。
「我們要去哪裡?」邯中奇跌跌撞撞的跟在她的身後。
於知燕頭也不回的回答,「去我房裡。」
「房裡?!」
邯中奇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真不曉得他在興奮什麼!
於知燕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打斷他的美夢。「放心好了,我想的跟你想的絕對不是同一碼子的事。」
他以為她會跟他上床?他作夢啦他。
於知燕用鼻子噴氣,她把他拖到她跟邯中業的房間,打開房門後,將邯中奇塞進另一個小房間,那裡是個衣帽間,只不過邯家就是有錢得離譜,一個衣帽間竟然比尋常人家的臥房還來得大。
「衣帽間雖然不比臥房大,但那裡的空間也足夠你活動了,你在裡面待個半個小時應該會不太難過才對。」
半個小時!
她這是什麼意思?
「你要把我關在這裡是嗎?」他急急的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