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她也不能這麼浪費吧!那錠金子少說也有五兩,五兩金子耶!"任翔不斷地扼腕,要不是他被謠傳身懷武林至寶,不能任意遊走擂台的話,他早撲上去撿了,哪管撈什子形象?
說實在的,形象又能賣上幾個錢?
官巧茵和絕情師太打鬥得更加凶狠了,好幾個大男人都歎為觀止,從未見過女人打架的納蘭更是看到目瞪口呆。
絕情師太還不時耍著嘴皮子。
"不過如此嘛!無生門的末代掌門會的也不過是如此,我還以為有什麼厲害呢!"
官巧茵咬牙不語,雙手飛舞得更急。
"哦!我明白了,這是代價,懲罰你當年所犯罪行的代價。"
官巧茵仍然不語,唇邊的線條益加僵硬,好像突然老了十歲般。
"你不敢承認?難怪嘛!觸犯無生門戒律的又不只你一個,既然那男人都敢在江湖逍遙,大言不慚了,你何必認那來路不明的私生子。"
絕情師太機靈地閃過致命的蘭花指,冷冷地笑著,那張醜臉更詭譎了。
納蘭"啊'了一聲,連忙摀住自己的嘴巴,悄眼望去,只見任翔神情肅然,探手過去,他手臂上的肌肉僵硬得很。
她突然不顧一切地把芳唇湊到他左頰,重重地吻上了:"不許胡思亂想!記住,你可是我納蘭的老公,不許你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任翔苦笑,摟緊了她,心情沉重得說不出話來。他從未見過茵姨生這麼大的氣,而這次究竟是為什麼?
儘管他不明白,但心頭還是感到陣陣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似的。
而底下,官巧茵的攻擊更為凌厲了,她終於冷冷地開口:"絕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想讓我在天下人面前丟臉,你辦得到嗎?就算你辦得到好了,他喜歡你這個面醜,心也醜的女人嗎?"
"可是,他也沒選擇你,他根本不愛你。"
"胡說。"
任翔突然輕笑出聲,這實在太可笑了,這兩個女人為了一個莫須有的事情大吃乾醋,值得嗎?
倏地,他輕飄飄地躍下來,巧妙地搶到兩個女人中間:"茵姨,師太,請停止這場無謂的爭鬥,聽我一言。"
"任翔,你來得正好,替我教訓這五八怪。"官巧茵叫道,雙眉一揚,不忘做個得意的手勢。
"哼!比就比,我會怕這小子,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絕情師太不甘示弱地回道。
"慢來慢來,茵姨,我們好久不見先敘舊吧!"
"敘什麼舊?你昏頭了,這醜八怪滿口胡言亂語,在譭謗你師父耶!你還替她講什麼好話。"官巧茵不淑女地哼了一聲,只差沒瞪白眼。
絕惰師太聽了,大大地恥笑一番:"是不是譭謗,你心裡最清楚,瞧這小子長得人模人樣的,該不會就是當年那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子吧!"
她以為她講到任翔的痛處了,哪知道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很抱歉耶!我是知道自己是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至於是不是私生子,這就是個無解的謎了。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怎麼能確定我是那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子呢?"
"你……"絕情師太一時語塞,看到官巧菌一臉陰沉,她反倒笑了,"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吧!我大發慈悲,乾脆指點指點,你……"
一支飛刀快速地射來,掠過絕情師大的頰邊,劃出一道細長的血痕。
她又怒又氣,"是誰?"
"是我。"何問天撕去面具,長身玉立,站上擂台,冷目一掃,"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不死心。"
絕情師太驚呼一聲:"何問天!"這一聲又愛又恨,更道盡她的癡情。
何問天,這個名字比他自己所能想像的更為張狂,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使是再生嫩的新人,平時也聽親人尊長談多了,而對這個名字充滿幻想。
他,武學高深、醫術精湛、行止偏執、善惡難論。
任翔不禁朝他的方向望去,只見他隱隱約約從水上涉過,修長的身影行進在水霧朦朧間,愈發有玉樹臨風、英挺俊雅之姿,心中不禁暗歎,好一個玉面郎君。
至於何問天的私事傳言,任翔就不知了,在茵姨的刻意隱瞞下,他只知道有個武功高強的師伯。
"絕情,放過他們。"他一開口就說這個,絕情狂恨。
"要我放過他們?你竟然要我放過他們?你有沒有想過,我才是最需要可憐、最需要同情的人。"
"喲!自己都說自己可憐了,別人怎麼會同情你?"官巧茵心情極佳地躲在何問天背後放冷箭。
何問天斥喝道:"茵兒,我們要解決問題,不要再把事情鬧大。"
官巧茵挑著眉瞅著他:"奇怪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難道,你還對這個醜八怪有感情?"
她一臉的驚恐,不會吧!瞧那女人囂張的模樣。
任翔對於師伯出馬,倒不特別感到意外,只是有點好奇,這麼多年都忍著不見面了,怎麼今天忍耐不了?
抬頭望望,納蘭還在旗竿上好奇地望著,那張晶瑩美艷的小臉在此刻看來讓他倍感溫馨。想到這兒,任翔不禁笑了,這輩子她是他最不想放開的人……
"茵兒,"何問天捺著性子,"這麼多年不見了,我們應該和好才是,不要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
"你也知道我們有多年沒見面了,你就這麼狠心,放我一人孤零零地在江湖上討生活?我只是個弱小女子,受了氣也沒人給我出頭,嗚嗚,我才是最可憐的人。"官巧茵一改潑辣的形象,哭哭啼啼地成了小女人。
好厲害,茵姨真有本事,師伯這下可慘了,任翔壞壞地想,有可能這輩子他都會被她吃定了。
轉念又想,他自己還不是,在西域被那小魔女盯上後,全身都不自在不是掛念她的安危,就是念著她的一顰一笑。回到洛陽,她也追到洛陽,簡直就是……
唉!真他媽媽的不想了,再想下去,他連自己怎麼失身的都印象深刻的話,那多丟臉。
而這兩女一男的中年人士們,光在敘說陳年往事就吵個不停。
"官巧茵,你又想耍賴,當年你就是用這招把天哥迷得團團轉的!"
"天哥?"好噁心巴拉的名字,任翔轉向代表正義的一方。
"不服是吧?咱們再來較量較量。"
"好了,你們從年輕吵到老,你們羞不羞?台下還有成千上萬的江湖好漢等著看武林第一,你們別打擾別人了。"何問天想快刀斬亂麻,先把這兩個麻煩的女人送下台再說,其它的不重要,嘿!不重要嗎?他譏誚地想。
絕情師太的心逐漸冷卻,何問天還是和當年一樣護著那個狐狸精,她不甘心哪!
她是醜,可是,和她相處過的人都知道她心地極好,就連何問天當年也稱讚過她是世上最溫柔的女人。
可是,官巧茵打心裡鄙視她,她根本瞧不起她,教她武功擺明是耍著她玩,上乘的精華全輪不到她。這也算了,反正她也不想當武林高手,可是,官巧茵最最不該的是搶走了何問天。
於是,她冷笑著:"天哥,你當真不肯接受我的真心情意嗎?"
何問天長長歎了一口氣:"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只能說你是個好女孩。"
"好,既然你這麼說,我也認了,"絕情師太恨到極點,不怒反笑,"不過,在我離開之前,可以見見你們的兒子吧!聽說他長得一表人才,武功高強,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他今天應該有來吧!這麼傑出的爹娘,他想必也與有榮焉。"
"你在胡說什麼!"官巧茵臉色變得蒼白。何問天走上前去,雙手緊握著她的,給予她無言的慰藉。
"怕人知道嗎?可是,我很想說耶!"絕情師太故意溜眼往任翔臉上轉轉,"二十多年前,玉面羅剎突然秘密消失,江湖上都傳說她已經退隱江湖了。沒想到事隔五年後,玉面羅剎又出現了,身旁還多了個徒弟--遊俠任翔,該不會就是你吧?王面羅剎冒犯教規、私生的兒子。"
空氣凝住,人人都往任翔看去,好奇、玩味、鄙夷、不信的眼光就像一把刀般凌遲著他。
此時,任翔突然有個想笑的衝動,他前半生所做的一切全不如此刻來得成功,因為經過此夜,他成了標準的名人。
官巧茵倒吸了一口氣,困難地開口:"翔兒,不是我有心瞞你,實在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
"我明白。"他點點頭。
"翔兒,我雖然不敢認你,可是,從小你要什麼有什麼,跟其它孩子完全一模一樣,最多就是被我小小的玩幾下。不過,生孩子本來就是為了讓懷胎十月、可憐兮兮的娘玩的嘛!你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