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樂那小子深怕我把家業交給他打理,一再的推拖,對外塑造他是個可憐小工的形象,唉……」真是家門不幸哪!展御仁撫著發疼的額頭。
「那桂吟呢?」雪憐星小心翼翼的問。
「桂吟向來以小家碧玉自居,老是認為自己是一個可憐的姑娘,被我這財大氣粗的叔執輩欺凌,我真是有夠不幸的。」
嗚嗚嗚……她也很不幸啊,難得她挺身而出想主持正義,沒想到卻是這種結果。雪憐星羞慚的偎進龍九天的懷裡,而龍九天很自然的撫著她的長髮,低聲安慰道——「沒關係,他們那麼喜歡當可憐蟲,我們就去修理他們一頓,讓他們真的變成可憐蟲!」龍九天認真的說道。
這是什麼建議?展御仁翻了翻白眼,「恕我不奉陪了,因為展樂那小子肯定溜了,我要去逮他回來,要他馬上和桂吟拜堂。」
雪憐星咬牙切齒地道:「我也去,不把他們抓回來,我絕不甘心。」
「好吧!算我一份。」龍九天涼涼的插上一腳。
「不用了,你們一出馬肯定搞得天下大亂,你們只要在這兒等我消息就好。」展御仁只求他們別惹事就行了。
依他們兩人相處的情形來看,江湖上傳言龍九天被這來自神秘幽谷的女子迷住,倒還真有幾分可信,不過,展御仁此刻關心的是,他該如何讓他們離開平靜的展園哪!
???明月高懸,展園前廳正在為展樂和桂吟舉行婚禮,場面熱鬧。
展御仁早早就藉故出莊,他總是說女人很麻煩,不想和一屋子女人共處一室,而今天展樂成親,想必會有許多女客出席,所以他就找機會溜了。
第二個開溜的是雪憐星,她嫌喜宴上太無聊,除了吃吃喝喝之外還得應酬,由於展御仁在地方上是首富,所以前來道賀的都是一些鄉紳士賈,幸虧龍九天開朗善言,否則不知場面該如何維持下去。
雪憐星覺得無趣,信步走向新房,她去看看新娘子總行了吧!
「神仙婆婆,成親是怎麼一回事呢?為什麼伴月姐姐那麼喜歡當新娘子?當新娘子有什麼好呢?」
初伴月是雪憐星的師姐,雪憐星有段時間在照顧她,因此受她影響,開始對所謂的新娘子產生莫大的好奇。
但是想歸想,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接近新娘,興奮之餘,美麗的眼眸閃起俏皮促狹的光彩。
「只是偷看一下,神仙婆婆應該不會阻止吧?」
她左看右看,選擇靠窗的牆角隱藏自己,將指頭舔濕,在窗紙上戳了一個小洞,湊上眼睛看。
「展樂兄,人生得意須盡歡,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麼可以自己偷偷跑來新房看新娘子呢?」
呵!真巧,鬧洞房的人架著幾分醉意的新郎來了!雪憐星興奮得手心冒汗,眼眸閃閃發亮。真是天助她也,龍九天那痞子沒有跑來湊熱鬧,否則以他的功力早就察覺到她躲在這兒偷聽了,這樣就不妙啦!
「老兄,饒了小弟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哪!」展樂笑著讓人架進新房。
「那怎麼行?我們都還沒見到千嬌百媚的新娘子呢!」一群人呵呵直笑。
「平常不就看過了?」展樂打了個酒嗝,見到新娘子蓋著頭巾坐在床沿,一顆心也暈暈然的。
「不一樣、不一樣,平常是平常,今天可是你們大喜之日耶!展兄,快和新娘子喝交杯酒吧!」
「去、去、去!」媒婆來趕人了,「交杯酒是小兩口關起房門來喝的,哪能現在喝給你們看?各位公子哥,時候不早了,把新房留給新人吧!」
在媒婆的勸阻下,一群人總算不情不願的散去,最後媒婆向新人道幾句吉祥話,領個紅包便離開。
「呼!總算安靜了。」展樂笑嘻嘻的拿著桿子挑開新娘的紅蓋頭。
「娘子。」
桂吟含羞帶怯的回望他,「相公。」
展樂倒了兩杯酒,在她身旁坐下,「來喝交杯酒吧!」
「嗯。」
咦?好奇怪喔!躲在窗外偷窺的雪憐星瞪大雙眼,不懂他們為什麼要把手交纏在一起喝酒,好像在練功夫似的。
「有趣。」她暗自記下了,萬一她以後再見到伴月姐姐,她就對她照做一遍。
「娘子,讓我幫你把頭冠摘下來吧!」
「好啊!頂得我脖子酸死了。」
新房內春意正濃,小兩口先是默默相對,然後視線膠著,最後竟是兩張嘴貼合在一起,看得雪憐星新奇不已,卻又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他們在幹嘛?嘴貼嘴,噁心死了,桂吟肯定聞到他嘴裡的酒臭了……咦?奇怪,他們到底還要貼多久?」她不禁納悶。
在她看來,嘴貼嘴還不如原先兩人靜靜對看的時候有趣,若是對方不小心笑了一下,或打了個呵欠,這才好玩咧!
雪憐星想著,視線開始東飄西飄的。
他們貼嘴貼得有夠久的,看得她無聊極了,「嘴貼嘴有這麼好玩嗎?哪天我也來試試,可是,要找誰呢?」龍九天無賴的笑臉突然出現在她腦海,嚇得她小臉有些發白,「不會吧?他怎麼老是陰魂不散的,我可沒興趣整天跟他貼在一起。」
突然,雪憐星的視線被房內的人吸引住了。「天啊!他們在脫衣服?!」
從小在幽谷裡長大的雪憐星別說在外人面前脫衣服了,就連在她師姐面前也不曾赤身露體,眼前這一幕讓她看得心跳加速,連連低叫。
「連褻褲也要脫!怎麼會這樣?不過是兩個人躺在床上嘛!何必脫得這麼徹底呢?」
想當初她也跟龍九天躺在一個床上,但他們也沒脫衣服啊!
不懂!
「他……他……他竟然在吃她的胸脯?」
不會吧?!
「桂吟叫得那麼痛苦,一定很不舒服吧!」怎麼辦?她到底要不要進去救她呢?
「不舒服?我看她喜歡極了呵!」一個聲音突然插入。
雪憐星看得出神,頭也不回的答道:「是嗎?她一直在搖頭,雙手還緊緊抓著被單,這樣還不叫痛嗎?」
「哦?」龍九天大老遠就瞧見雪憐星在偷窺人家做好事,如今他都站在她身後了,她猶一無所覺。
「他……他……他在吃她的身體!不行,我非要進去救她不可。」雪憐星說做就做,當場就想破窗而入。「小星星,他們是在行周公之禮。」龍九天無奈的道。
小星星?這三個字讓雪憐星倏地回神,她立刻轉過頭來,「龍九天?」
他伸手摀住她的唇,「噓!小聲點。小星星,我們是站在人家的新房外,你不會想讓大家知道我們在偷看吧?」
雪憐星拉下他的大手,「你怎麼來了?」她聽話的壓低聲音。
「喜宴結束了,我當然也就閃人啦!真不知道展御仁這主人是怎麼當的,自己溜得不見人影就算了,還把客人全交給我來招待,可把我累得半死了。」龍九天閒閒的抱怨,但轉念一想,要是拘謹的展御仁知道他們躲在展樂的新房外偷窺,肯定會氣瘋的。
「是嗎?我看你玩得還滿樂的嘛!」
龍九天俊美的面容閃過一絲得意,「你是在抱怨愚兄忽略了你嗎?不過,即使如此,你也沒必要跑來偷窺人家夫妻行房吧?」
雪憐星氣得臉色發青,「我才不是偷窺,我……我是……」
「你怎麼樣?」他揚眉笑道。
「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我才……」她抬頭挺胸的說。
「快瞧!」他忽然道。
「瞧啥?」雪憐星故作姿態,裝作不經意的往窗上的小孔瞄去,「啊?他們躲在被窩裡做什麼……喝!」她嚇得跳到龍九天身上,只因桂吟突然尖叫出聲。
「小星星,沒事、沒事,桂吟只是……只是太興奮了。」用興奮這字眼實在不足以形容真實情況,然而,龍九天只是撫著她的長髮,享受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滋味。
「是嗎?」雪憐星有些懷疑,「她一直在叫,好像……好像……」
桂吟好像在呻吟,又像在哭,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成親就是要像他們這樣嗎?
「相信我,桂吟很舒服的。」龍九天笑吟吟的告訴她。
雪憐星將手臂繞過他的頸項,把頭靠在他胸膛,不以為然的道:「是嗎?我真是不懂,睡就睡嘛,幹嘛要嘴貼著嘴?真噁心,我們上回也沒這樣啊!」
「是啊!說起上回,愚兄還真是痛心疾首。」龍九天摟著她坐下來,兩人親密的坐在門外聊天。
「為什麼?」雪憐星不解的問。
「因為我們什麼也沒做啊!」他無辜的眨眨眼,「小星星,說好要徹夜談心,怎麼你不顧愚兄逕自呼呼大睡呢?」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的酒裡教人下了迷藥啦!」雪憐星玩起他的袖口。
「是嗎?」他勾起一邊唇角笑問。
「是啊!你武功那麼好都沒發現,活該教人刺上一劍。」她翻開他的衣襟,果然,胸前還纏著布條,可見受傷之重。
「這麼說來愚兄還更是錯得離譜。」語畢,他長長的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