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了口,「啊!」了聲,這才覺時光的流逝,「不跟你扯了,我得走了,要不然趕不上師姊。」
她顧不得禮貌,擺脫與他辯駁的想法,慌忙的回身,尋找來時路。
「你也要來參加武林大會?」男子微微訝異,把玩手中綠笛的動作頓了頓。
「是啊!莫非你也要去?」在殷羽凡心中;再也沒有比武林大會更偉大的事了。
「也許。」男子輕笑歎道,長笛輕指,「那個方向,是往朱家莊最快的快捷方式,你從那裡出去,不要半個時辰,就可以跟你師父們會合了。」
殷羽凡報以微笑,「你的人還不錯嘛!原諒我不請自來,還指點方向。」﹒.
「不記恨了?」他含笑問道。
殷羽凡老實的搖搖頭,「不了,說不定我師父真如你所說的不識音律呢!」
男子因她的天真笑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娥嵋派的殷羽凡,你呢?」
「凌休恨。」
她未涉風塵,不曾聽聞過這個名字,「哦!我記住了,下次再來聽你吹笛。」說畢,便轉身離開。
凌休恨凝望著她活潑無憂的窈窕身影,心付:好一個天真的小女孩,她以為什麼人都可以聆聽毒手郎君的笛聲嗎?
哈哈,凌休恨啊凌休恨,你今日又是怎麼了?為何容許那位女子突然闖進你寧靜的生活呢?他苦笑連連,再也無法泰然地融入這景秀的美景和如天籟般的笛聲中。
為了舉辦這三年一度的武林盛會,朱家莊從一個月前便開始著手準備各項事宜,眾家武林好漢這幾日也陸續到來,為明天的盛會增添幾許熱鬧的氣氛。
殷羽凡先一步來到朱家莊,等了許久,這才見到師姑一行人,連忙趁著大家不注意時,混進隊伍裡,除了平時要好的師姊清風注意到她的脫隊外,倒也無人發現。
「小師妹,你剛才跑哪裡去!」一住進兩人合宿的客房,清風便急急的問。
殷羽凡聳聳肩,「沒去哪裡啊!只不過聽人吹一段笛子而已。」
「聽誰吹笛?」清風皺著眉,「小師妹,江湖險惡,師父讓你跟著我們時,說了些什麼,你還記得嗎?」
「清風師姊,你別這麼緊張嘛!」殷羽凡挨到清風懷撒嬌「那麼,我什麼都跟你說,這樣你就不擔心哩!」
清風撫著她濃密如雲的秀髮,產禁歎道:「小師妹,你從小就待在師父身邊,從未下過山,不曉得江湖上的事,要你乖乖的跟著我們,是有些沉悶,不過,我們也都是為了你好,明白嗎?」
殷羽凡自幼被悟緣師太收留,是最小的俗家第子,她的師姐全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般疼愛,所以她也對這些師姊依賴不已。
「清風師姊,我是被江南的景色吸引,一時貪玩才脫了隊,師姑沒發現吧,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比師父還嚴厲的悟靜師太,偏偏這回師父派她,隨悟靜師太到武林大會磨練磨練。
清風斜視了她一眼,無奈的以指敲敲她的額頭,算你命大,沒讓師姑發現,要不然回去准有—頓難受的責罰。對了,你還沒老實招來,究竟跑那裡去了?」
「師姊,你別急嘛!。後來我見到了笛聲的主人,他雖然有點狂妄,不過,好像很厲害,我還沒按照師父教的規矩報上我們的門派時,他就已經知道我師承何人,武功如何。」殷羽凡清澈的眸純真濯然;只手支額,似乎在想什麼。
清風皺緊了眉峰,「他有沒有報上自己的名號?」
「他說他叫凌休恨。」
清風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倏地瞪大了眼。「凌休恨?
毒手郎君凌休恨?如果是他,哎呀!小師妹,你見的可是一位二十出頭,長相俊美,武功出神入化的男子?」
殷羽凡有趣的瞧著師姊大驚失色的面容,笑道:「年紀是不大,長得也還可以,至於他武功好不好,我可不知道,他既然說他叫凌休根,我想便是他了吧!」
那人真有那麼大的來頭嗎?殷羽凡無意探究,即使被客房裡奢華的擺設吸引住目光。』
「小師妹,你可有接受他的什麼東西?吃的、喝的,還是沾染上什麼?」清風深感不安,執起殷羽凡的手腕,粗略的把起脈,如果再有什麼狀況,她就得票告師姑了,她一個人恐怕制止不了那個大魔頭。
「什麼啊?師姊,他沒有對我怎樣啊!「殷羽丸笑著推開清風的手,「師姊,你好像很擔心,為什麼?」。
」小師妹,你聽好,下次再見到凌休恨,你得離他遠一點。
別再和他說話,最好連他的話也別聽。」清風鄭重的告誡她。
「為什麼?」殷羽凡不解。」
清風長歎了口氣,「都怪師父太過保護你,所以你對江湖上的事一無所知。凌休恨出身江湖四大名家之一——五絕門。他剛出道的時候,便以俊美絕倫的外表,和其出神人他的武功,引起江湖中人的注目,他的個性亦正亦邪,行事善惡莫辨,尤其他那一身毒術,能殺人於無形;近幾年來,被人稱為武林第一大魔頭。」
殷羽凡聽得入神,「他的個性很差嗎?。看不出來那!頂多有點冷冰冰罷了。」
「你不要不相信,不久前,黃河發生大水患,中下游的居民皆飽受水患之苦,。不得家門而入,當今朝廷開糧賑災,派了允天巡狩前往安撫災民,不知凌休恨從哪得知這消息,一夜之間,殺了官員;劫了災金,隔天卻大搖大擺的出現災區,還將劫來的災金大肆散發,使災民只知有毒手郎君,卻不知有九天巡狩慘死的事。」
「或許那官是貪官,凌休恨是替天行道。」殷羽凡試著替這不合情理的事件解釋。
清風緩緩地搖頭,「人人都說那官是好官,政績頗為清明,否則也不會被皇上欽點為代天巡狩。」
「那他這麼做沒有道理啊!」.
「是很沒有道理,凌休恨仗著自已有做人的武藝,做任何事都不講道理,何況我們身為武林人士,去管朝廷做什麼,若說沽名釣譽的話,更離譜了,凌休根憑什麼代替朝廷開糧賑災!」
他不分善惡的事還不只這些。兩年前,他路過河北怡山,只因為山腳下有個「茵』字,就把山腳下所有的茶店的招牌全給拆了,而且不准有『茵』字出現在他面前;原因是他有個紅粉知已的名字也有這個『茵』字。」
「太可惡了!如此惡霸,簡直跟土匪沒啥兩樣。」殷羽凡咬牙地怒拍桌面。『「凌休恨的想法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而且他的武功詭異莫名,其使毒的手段可以殺人於無形,小師妹,你無意間撞上那個大火魔頭;如果他不再來騷擾你就算了,若再來;你一定要師父去對付他,千萬不可以逞強,知道嗎?」清風一逞嚴重告誡,深怕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師妹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可不怕他。」她俏臉微揚。」
「小師妹,別不聽勸。」,.
「好啦!師姊,如果他再來,我一定會告訴你們的。夜深了,我很累了,我們休息吧!」殷羽凡嘟著小嘴,早早爬上床。
以避開師姊熱心但煩人的叨念。』」
滅燈後,殷羽凡反而睡不著了,滿腦子翻來覆去儘是白天那人的笛聲與影像,這麼俊美的男子卻是個大魔頭,看不出來啊!而且名震天下的他,明兒個也可能會來參加武林大會。這事應不應該報告師姑呢?殷羽凡想起悟靜師太素來的嚴厲,想想還是作罷了。
朱家莊幾代以來避居江南,與世無爭。;掌權者源出少林,曾為掌門方丈座下的十大弟子之一,因晚年好靜,退出紛擾不休的江湖,但其後代子孫,卻不甘寂寞的介入武林諸事,甚至招攬武林大會在莊內召開,頗有復出的意味。
這日一早,參與武林大會的諸位豪傑紛紛來到,與早已抵達莊內略事休息的同道會合寒暄,峨嵋派多是出家女尼,人在江湖,雖不拘小節,但仍獨自聚在主廳的一角,不與其它教派混在一起。
殷羽凡好奇的不住打量,這就是武林大會了,各式各樣的人們互相攀談著,細聽之下,不外乎是誰又在哪鏟好除惡,救了哪家寡婦漢子;談到激烈處,這些人便以酒助興,師父曾說過喝酒和殺人是罪過的,但這些人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一杯接著一杯下肚。
她不自覺的四下張望,那位俊美的凌休恨不是會來嗎?怎麼到現在還不出現?想想,她不自禁的笑了,凌休恨生得果真好看,與邊些人的豪邁粗獷完全不同,如果打起架來,她倒為那看似脆弱的凌休恨擔心了。
「小凡,你在想什麼?」靜師父不耐的打斷殷羽凡的冥想。
「沒……沒什麼,師姑。」她悄悄地吐了吐舌頭,若讓別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恐怕這次回山,師父要禁她足,不准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