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接下,含笑道:「多謝。」
「江湖上傳言你猶單身,又怎麼會有妻子?」
「呵呵!那是幾天前的事了,現在我已有妻子。」如果不是拜她的蠢所賜,她們要見到他還真是不容易。
「她是喻清風的女兒喻鎖心?」
「咦?」兩個高低不同的驚訝聲同時發出,讓人不知道樹上有人才怪。
莫言見這名女子的美眸往上一瞟,他說道:「她正在上頭,你要見她嗎?」
「她不在我的任務範圍之內。」
「真可惜,我原以為你會對我的妻子有興趣。」他淺啜口好酒,姿態優雅。
「我要你跟我們走。」
「走?去哪裡?」
喻鎖心不屑地撇撇嘴,竟然有這種女人,開口就要男人跟她走,這成何體統?
「凌莫言!」
「好好好,我知道,路邊的野花不要探,我不會被別的狐狸精拐走的。」
莫言用腹語把安慰的話傳給惱怒的喻鎖心,不過她好像沒什麼慧根,依然在上頭暴跳如雷。
「掬芳宮。」
莫言的眉頭攏了起來,抱歉的笑笑,「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也不知道什麼掬芳宮的,你們一定是找錯人了。」
女子冷哼,「只要你是凌休恨的兒子,我們就沒找錯。」
又來了,最近江湖上就屬他們父子的名氣最大。
「如果你們是為了觀音水而來找我,那就真的是找錯人。」
「當然,因為觀音水在找們宮裡。」女子道。
喻鎖心的眼睛登時發亮,「莫言,我們走吧!
「唉!一個觀音水就讓你把丈夫給賣了,你知不知道她們絕非善類?」明知她看不清楚,他仍往上瞟了眼以示抗議。
「反正你很強嘛!」她嘟起小嘴。
「閉嘴。」
莫言半晌才道:「既然觀音水在你們手裡,還要找我幹嘛?」
「宮主的命令,沒人能違抗。」
「你們宮主認得我?」
「你何不自己去問她?」為首女子揚起雪白柔荑,所有蒙面女子舉起劍來,劍鋒指向被圍在中央的莫言。
「唉!與女子動手非我所願,但逼不得已,我也只好動手了。」他把酒瓶往腰間一塞,嚴陣以待。
女子媚笑一聲,身子陡然拔高,躍向喻鎖心;其他數名女子擺出劍陣,白晃晃的長劍頓時從四面八方擁向莫言。
莫言攔人心切,左右手開弓,再也不憐香惜玉,在眾蒙面女子被擊開的剎那,他飛身躍起。
在那名女子接近已怔在當下、完全無法動彈的喻鎖心時,莫言也來到附近,他雙手一推,女子輕輕吐息,反轉雙掌格開他的掌風,但是雄渾強勁的內力仍令她胸口一窒,身形一個不穩,連忙躍上另一個枝頭。
「好可怕。莫言,這個女入真的想殺我。」
莫言還沒站定,就讓喻鎖心衝上來的力道推得住下跌,她緊緊摟著他,死也不肯鬆開,他眨巴著眼,第二次從樹上摔下來。
自詡武功還沒遇上對手的莫言,竟然從一棵樹上摔下去,別說他自己不相信,連那名為首女子都瞠大雙眼,目送一代英雄「殞落」。
「啊——」
喻鎖心嚇得不敢睜開眼,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預期的疼痛沒有來臨,她只覺得下墜的速度頓了下,然後筆直的落下。
「咦?」她沒踩到地?
「別咦了,我們已經下來了。」他對週遭的目光視而不見,只對懷中的人兒感興趣。
「哦!」她被他抱著,當然跌不到地了。她不好意思地從他身上下來,「對不起喔!」
「你啊!輕功差,難道連腦袋也跟著不靈光嗎?」當他倆從樹上墜下來的時候,他的心幾乎揪成一團,如果可以,他也想把臉埋在她懷中,眼不見為淨。
「我嚇死了,那個女人真的要殺我,你是我丈夫嘛!我不靠你靠誰?嘖!」
喻鎖心拍拍他的臭臉,「男人嘛!凡事多擔待一點,我們可以閃人啦!」
「來不及了,拜這一跌之賜,我們自動送上門來了。」他告訴她。
「咦?」
真的耶!他們什麼時候被十幾支劍困住了?喻鎖心搔搔頭想。
第七章
「用針插,撒她滿臉滿身的腐骨毒粉,再把她浸在奇痛無比的毒水裡;還是把她丟進蛇窟裡,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喻鎖心從馬車座位下摸出她的私人藥箱,萬般悔恨沒帶著大紅、小紅一起蹺家。
「這麼很哪?」莫言覺得還好啦!畢竟她們也算很有禮的讓他倆回到原來的馬車上,只是換人駕車而已。
喻鎖心專注於配製毒粉,一邊回道:「在我恨之入骨、不殺不快的名單之中,她絕對名列榜首。」那個叫做聽濤的女人!
「呵呵呵!你吃醋的模樣真好玩。」他半瞇著眼斜躺著,深思著另件事。
「我才不是吃醋咧!我是恨她居然把你當成手上的同顆湯圓,任她搓圓捏扁。」
「沒那麼誇張啦!」他只是被點了重穴而已,更何況他早已自行解開了。
「你還替她說話?」她淚眼汪汪的投進他的懷抱,手上的毒粉差點灑在車廂裡。「你被點了穴,全身不能使力,這還不嚴重嗎?」
「小心你的毒粉。」莫言提醒她。
「好過分,打不過人家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穴道貌岸然被封太久會使真氣受阻,輕則內傷,重則癱瘓的,嗚——」
她心疼他嘛!
「鎖心妹妹——」
「不要叫我啦!你越忍耐我越心疼,我真恨自己為什麼這麼不中用?連解穴都不會,反正我這麼笨,你也不用管我,自己遠走高飛吧!」她是個明理的好女人,她不會絆住他的。
「鎖心!」莫言無奈的喚道。
「咦?你的眉頭為什麼皺在一塊兒?噢!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你啊!可我最在意的是,那個什麼宮的什麼人居然有觀音水?觀音水耶!那麼好的東西怎麼會落入那些女人手裡?我真不懂。」
莫言輕歎,「我也不懂。」
「你想會不會是因為她們得到觀音水卻不會用,所以才來找你幫忙?可是不太對勁喔!江湖上不是才發生好幾樁觀音水殺人事件嗎?她們不會用還偷它幹嘛?」真是的,她最看不慣毒物遭人誤用了。
莫言越過她的身子,逕自在她的藥箱中翻找著。
「莫言,你怎麼都不說話?」他太安靜了,實在有些奇怪。
「我在忙著找東西。」他頭也不回的說。
「找什麼?我來幫你。」他找東西怎麼找到她的藥箱來了?
「百蠍侵骨散的解藥。」
「我沒帶啊!」她從來不把解毒的東西帶在身上,那是他的管轄範圍才對。
莫言聞言臉色鐵青,修地轉身扯下她的衣衫,一古腦的把酒瓶中剩下的酒全倒到她身上。
「啊!你在做什麼?」外頭還有一大堆女人那!他該不會想做那件事吧?
「你的毒粉全灑在你身上了。」
喻鎖心臉色大變,拚命抹去胸前的毒粉。
「完了、完了,這下我會死得很難看。」她急得大嚷。
「快咬碎這個,然後吞下。」
莫言將一粒黑色的解毒丸塞進她口中,她想也沒想的便嚼碎吞下,胸口已經感覺有一堆螞蟻在爬。
「這解毒九隻能暫時壓住毒性,毒粉已經沁入你的皮膚,非得找到對症下藥的解藥不可。」
「斷腸草、百合根、黑色仙人掌,要找這些東西談何容易啊?」喻鎖心的小臉皺成一團,「莫言,我會死得很難看…肚破腸流,嗚……到時候你會認不出自己的妻子。」
他白了她一眼,「別胡說。」
莫言拉過披風遮住她的身子,打開布簾,「我要到最近的市集。」
「為什麼?」蒙面女子並不願意路上橫生枝節。
「我妻子中毒了。」
「莫言,我好難受喔!」
被剝光衣物,丟在藥桶煮上三個時辰,喻鎖心覺得自己快被煉成丹了,甚至開始懷疑她被他惡整了。
「活該。」莫言捧著乾淨的布中進房。這是她第三桶藥水,泡完身子也就無礙了。
「你怎麼可以罵我?」她委屈的扁著嘴,卻也很開心的喝下他倒的茶水。
「憑你喲!也想下毒害人?」他戳戳她的額頭,好笑的看著她露出藥水之外的白蜇身子染上一層嫣紅。「要毒別人卻把自己毒倒了。」
「那是意外,我怎麼曉得手上的藥粉會打翻?」可恨,當時他也在車內,為什麼他就沒事!
「呵!像只煮熟的鴨子。」
她意識到他邪惡的目光掃視她的身子,忙不選的縮進水桶,只冒出一顆頭,「別看啦!人家現在好醜。我還要喝水。」
「我不會對醜女人產生興趣的。」說話的同時,他緩緩步向桶邊。
「水。」她可憐兮兮的揚起下巴。
「喝慢點。」他把杯子湊進她嘴邊,看見她伸舌輕舔唇邊水漬的誘人模樣他再也壓抑不住了。
喻鎖心冷不防的被莫言一把抱起,「啊——莫言?」
他用布巾包裹她的身體,臉上笑吟吟的,「從今以後,你把百蠍侵骨散全交給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