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璇一轉身,就看到了這個英俊不凡、風流倜儻卻又老是陰魂不敬死纏著她,此刻 卻笑得很賊的宋稀,她皺著眉,沒好氣的踱到他面前,「宋先生,你是成天沒事幹還 是無聊的過了火,整天跟在我身後幹什麼呢?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人耶,剛走了一個流浪 漢似的岳宗翔,又來個黏皮糖的你,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
宋稀笑嘻嘻的望著明眸皓齒、劍眉薄唇極富現代美的必璇,好整以暇的解釋著:「 嚴小姐,妳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若不是這世上只有妳知道嚴必瑋的下落,我和宗翔又 何苦死跟著妳,我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相反的,我們的時間都寶貴得很,我現在站 在這裹一分鐘就損失了上千萬的生意呢!」
「哼!」必璇冷笑著將他從頭到腳輕蔑的看了一遍,又再從腳看了上去,怎麼看他 都像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於,不過,就算他真的富可敵國,必璇還是不屑一顧,因為她 最恨有錢人,「既然如此,宋先生,那你就請回吧!我還有要事,不奉陪了。」
「喂,」宋烯忙攔住她的去向,笑嘻嘻的凝視著她,他就不相信這女人不臣服在他 無遠弗屆的魅力下,「等一等嘛,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妳也可以對宗翔 有所瞭解,便不會一直堅持不讓他找到必瑋了。妳難道忍心讓妳姊姊終生活在悔恨遺憾 中,讓他們有情人不得團聚嗎?」
必璇被他說得悻然心動,對啊,何不讓他們見個面呢?宗翔到現在都沒有和柯守容 結婚,而姊又為他生了個兒子。必璇蹙著眉峰暗自稱許著,這花花公子倒也不是全無大 腦,說的是有幾分道理。
宋稀察顏觀色,知道她已被自己說動了,眉飛色舞的大敲邊鼓,「對嘛,他們夫妻 倆是該面對面把話說清楚,免得老是分居兩地,避不見面,害得旁人跟著他們受罪。妳 還是快告訴我,妳姊姊到底躲在什麼地方吧。」
必璇撇撇唇,挑著眉板起了臉,「誰跟你說我答應要告訴你地址了?」
「這,妳剛……呃……」素來伶牙俐齒的宋稀竟發現自己面對這小巫婆時也會口吃 起來了。
「沒有用的,宋先生,岳宗翔死纏活總的賴著我好幾個月了,我也沒心軟告訴他半 點風聲,而你也只煩了我兩個多月,我怎麼可能會投降了呢?」必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的窘樣,心情豁然開朗,她抿著唇笑了出來,「而且。坦白說,他纏人的技術比你高明 ,你還是需要多學著點。」
她眼捷手快,攔了一部出租車便閃電般鑽了進去,留下一個揮手告別的動作,就消 失在他面前了。留下宋稀發呆似的站在馬路上,瞪著那輛絕塵而去的出租車懊惱不已, 他又失敗了。
宋稀閃著折服、激賞等種種複雜情緒的深遽眸光,唇邊緩緩綻放一個迷人的微笑, 他竟有些眩惑於她離去前那嫣然一笑,那笑容使她明艷動人的臉更添誘人的風采。宋 晞暗自發誓著,等著瞧吧,嚴必璇,妳還有什麼手段,統統使出來吧!我一一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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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睡夢中的必璇,被一陣喧騰刺耳的電鈴聲吵得睡不安穩,頭痛欲裂,她勉 強從被窩中伸出一隻手摸索著鬧鐘,舉到眼前一看,才早上十點鐘,她有些懊惱氣憤的 撐起身子,低聲的詛咒著:「到底是哪個王八蛋,一大早吵得人家不得安寧。」
門外站的正是永遠西裝筆挺,名家設計過的髮型一絲不苟梳理得整整齊齊的宋晞, 他頗具笑意的望著她垂著長髮,穿著胸前有只米老鼠圖樣的可愛睡衣那副傭懶模樣,笑 吟吟的說:「妳還在睡啊,太陽都已經爬到頭上了,還不起床啊!」
必璇呻吟了一聲,「天啊,一大早碰到你準沒好事,你爽快說吧,他到底想幹什麼 ,說完了我再回去睡。」地無力的斜臥在沙發上,兩道英挺的眉毛早已打結在一起了。
宋稀笑望著她嬌柔的模樣,他簡直不敢相信平常精明難纏的她竟有現在這種柔美多 變的個性,「原來妳這麼想睡啊,我還以為這個難得好天氣的假日妳會出去了,所以特 地起個大早,還好妳比我還懶。」
「廢話,你又不像我得辛苦賣命的打拚,自然可以到處玩著跟蹤女人的遊戲。」必 璇斜視了他一眼,雙手掩唇打了他大哈欠。
宋晞聞言不禁大皺眉頭,「喂,我可要鄭重的告訴妳,我宋晞從來沒幹過當街跟蹤 女人的窩囊事,就只有這次為了男性間堅強的友情,我才肯犧牲自己,追著妳滿街跑哦 ,妳可千萬別誤會。」
「行了,我知道你的魅力不用倒追女人,自然就有人投懷送抱,對不?」必璇歎了 一口長氣,「其實,管你什麼男性的友情,我姊姊就是不願再見到宗翔,我愛莫能助。 你今天又是白跑這一趟了,你問,我也不會告訴你,你不問,我更不會告訴你,你請回 吧!」
宋晞頑皮的露出一個鬼臉,笑吟吟的說:「妳不說,我總可以猜吧,妳最近常去新 店一家醫院,為什麼?妳不像是有什麼病痛的人,妳是去看望什麼人?」
必璇的臉色漸漸變了,她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宋稀又按著說:「妳上回跑了好幾家中西藥房,買什麼維他命啦、十全場、四物丸 啦,這一大堆的補藥是給誰吃的?藥房老闆說那都是給生孩子的女人坐月於用的,是誰 生孩子了?」
必璇悄悄坐直了身子,神情緊張的說:「你都知道了?」
宋晞笑得更樂了,他雙手一拍,「果然沒錯,那都是要給妳姊姊吃的,對吧!
她就住在新店那家醫院裡。」
必璇心有不甘的瞪著他,忽然心生一計,裝作老羞成怒的模樣,「你把我姊當成什 麼人啦,你聽說她跟宗翔有孩子了嗎?他們分開快一年了,我姊馬上就要結婚啦,拜託 你用用大腦好不好?那些東西是給我吃的啦,我被人始亂終棄,不得已只好墮胎了,要 不然怎麼辦?你娶我啊!」
宋晞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驚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嫉妒起自內心深處,他僵硬的點了 點頭,轉身正要離去。
必璇也覺得自己玩笑開得太過分了,她這些是子以來也習慣了有他風趣的陪伴,她 並不想他這樣離開,「喂,宋晞,你生氣了?」
「沒有,我只是有些震驚罷了,沒想到妳是這樣的人。」宋晞臉上儘是嫌惡的表情 刺痛了她。
必璇吶吶的不知從何開口,「喂,你等一等,我還有話說。」
宋晞並沒有停步,必璇只好忘情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此時電話鈴聲卻響起了,必璇 無言的以眼光祈求他別走,宋晞歎了一口氣,還是坐回了沙發。
必璇放心的接起話筒,沒等聽完臉色就變得蒼白如紙了,她匆忙的掛下電話,只來 得及拋下一句,「你等我,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就衝進臥室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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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晞滿頭霧水的隨著她來到了這間新店最大的綜合醫院,他也看到了病床上憔 悴虛弱、瘦骨憐峋、臉上毫無血色卻依然秀麗典雅,酷似照片中那個令宗翔魂縈夢牽的 女人。
「她就是妳姊姊,嚴必瑋?」
必璇無言的點點頭,愛憐的摸著她垂在身旁乾瘦單薄,插著點滴的右手,「她離開 姊夫後,才發現自己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她原本就流產過一次,是不容易受孕的體質 ,而這次又再懷孕,她癡心的以為老天可憐她,給她活下去的最大鼓勵,說什麼也要保 住這孩子。終於好不容易在一個月前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但她自己卻因為失血過多 ,加上離開姊夫後,心情悒鬱,茶飯不思的種種影響,她大病了一場,現在還沒調養過 來,心力交瘁的她已經禁不起任何打擊了。」
宋稀凝視著她沉睡的容顏,心中頗為惋惜,可憐他們這對夫妻竟受了這麼多的苦。
「所以,我才說什麼也不讓你們知道她的下落,岳家對她的敵意和姊夫的心意究 竟如何也不可知,在這種情況下,我當然要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打擊。」必璇幽幽 的望著宋晞,無言的祈求他的支持。
宋晞回望著她,自信地對她笑了笑,「放心吧!我會有分寸的,他們夫妻的問題就 只是誤會而已,說開來就沒事的,把這難題交給我吧!」
必璇溫柔地回望他,放心的露出寬慰的笑容。之後,她又帶他去看那個出生一個月 ,還只懂睡覺不會吵人的小娃娃;宋稀一見到那小東西,便愛不釋手,素來寵愛小孩的 他直喊著要當乾爹,惹得必璇笑聲不斷,育嬰室裡從沒那麼熱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