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你的初戀,我不得不感到慶幸,因為如果沒有他的背叛,我就不會認識你。嚴格說起來,我確實應該感謝他。」高澤忍對她溫柔的笑道。
她搖搖頭,「我不再相信愛情了。」
「我和那個男人不同,他捨得拋棄你,但是我不!」
「可是我已經無法再相信男人了。」她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
高澤忍二話不說的緊緊攬住她的身子,低頭攫住她發顫的唇,狂烈激情的吻住她。
這個吻,強烈的撞擊著高澤忍的心。他多想吻去她的淚,成為她最堅固的避風港啊!
向靚瑤強迫自己推開他溫暖的懷抱,此刻,她的淚是冷的,言語也是冷的,只有怦然的心是熱的。
「回去,你違規了。」
「靚瑤,我真的愛你,相信我,把你的一切都交給我,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一次又一次的表白他的愛意,深怕她不相信他。
她輕輕的牽動嘴角,看來似乎在笑,但笑容裡卻有一絲勉強,「你這樣,我會覺得不自在的。」
看著她脆弱的神情,高澤忍知道自己又失敗了,他還是無法打開她的心門。
「好吧!我明天再來,你好好休息。」
「嗯!」她應道。
「不要想太多,我可以給你時間,我不會逼你,不會給你壓力,可是,請你把我放在心裡,哪怕只有小小的一角,行嗎?」
高澤忍凝視著她垂首不語的美麗身影,她的孤寂讓他好心疼,所以,他會讓她知道,他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只有她才能擁有他。
???
一踏入高澤家,真中陽平就知道他慘了。高澤弘宗和高澤舞子難得的沒有去參加宴會,而且,就連高澤忍的未婚妻丹城寺馨也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他自投羅網。
嗚……他可不可以裝作沒進來過?他在心裡哀嚎。
「陽平,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這麼久沒見面,你又整天待在公司裡忙得不見人影,我那兒子這樣對你,實在太不體貼了。」高澤舞子快六十歲了,身材雖然有點走樣,不過那可愛的性子和姣好的五官還是沒有變,是個外表精明但內心慈祥的大好人。
「乾媽,您千萬別這麼說,我非常樂在工作。」真中陽平笑笑的摟摟她。當年和高澤忍成為同學兼好友,他就常到高澤家走動,而且和高澤忍的母親很談得來,最後還認她當乾媽。
「哼!樂在工作?我看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你和忍要是樂在工作,那世界上就沒有懶人了。」丹城寺馨在一邊涼涼的嘲諷著。
火氣這麼大?真中陽平暗忖。看來,高澤忍的麻煩來了。
「喂!大小姐,我可沒惹你吧?」
「她是在生氣忍居然混到現在還沒回來,更誇張的是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高澤弘宗看著真中陽平。他知道真中陽平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從不因私廢公,但是,最大的缺點就是常常和他的兒子同一個鼻孔出氣,真要想從他們身上套出什麼秘密,大概是不可能。
「這我也不知道,忍是老闆嘛!他的事我不方便干涉啊!」真中陽平抓著頭笑笑,心想,高澤忍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的確是太過分了一點。
「少來,你們是肝膽相照的好朋友,他現在在幹什麼,你會不知道?!」丹城寺馨看向舞子,「姨,你看他們啦!忍明明是有事瞞著我嘛!」
「好,姨替你好好教訓他們,這總行了吧?」舞子安撫著丹城寺馨。
「怎麼個教訓法?」
「這樣吧,你和忍訂婚也快一年了,我馬上就替你們籌辦婚事來向你賠罪,怎麼樣?」舞子笑吟吟的說道。妙啊!這也正是她殷切期盼的。
丹城寺馨眼珠滴溜溜的轉,唇邊漾起一朵美麗的微笑,「這樣不太好吧?說是要教訓忍,怎麼把我也扯了進去呢?」
「讓他一輩子都向你低頭賠罪,這樣還不夠誠意嗎?」
「好啊!這麼說來,要忍娶我居然算是一大恨事,那我多虧啊!姨,連你也要欺負我!」丹城寺馨大眼一瞪,眼波流轉,好不動人。
舞子樂得大笑,轉頭向丈夫說道:「孩子的爹,你瞧,我們的兒媳婦多會說話,一件事給繞著彎扯來扯去,好不容易給他聽懂了,打算站在她這邊替她加油打氣,她卻說我欺負她!」
「姨!」丹城寺馨嬌嗔道。
「呵呵!誰教你生的兒子這麼俊俏,把人家的心都偷去了,卻又遲遲不肯定下來。」高澤弘宗看著她們一來一往,倒是挺有趣的。
「哼!那個兒子你也有份。」舞子瞪了他一眼。「我是真的想抱孫子了,偏偏咱們家老大醉心於科學研究,一年難得回家一次,小的又喜歡旅行。唉!我要到什麼時候才有孫子可抱呢?」
聽見舞子的感歎,真中陽平半點聲音也不敢出,最好沒人發現他還在這裡。古有明訓,人家的家務事能不插手就不插手,高澤忍在幹什麼,他當然清楚得很,但是,他總不能告訴正在盤算婚期的兩老,並且當著丹城守馨的面宣佈,高澤忍愛上一個台灣女人了吧?
恐怕,他會成為最先死的那一個。
正發愣時,高澤弘宗突然轉向他道:「忍去台灣前到底是怎麼說的?」
「他只說把公司的事都交給我。」
「還有呢?」
「沒別的了。」真中陽平皺了皺眉,「他頂多只交代一些公司裡的事。」
「那他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舞子也開口發問。
「沒有,他只說他還要再多待一會兒,因為他很喜歡台灣。」他背上的冷汗直流。
「那為什麼他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回來,就連行動電話也關機了?」丹城寺馨不滿的問道。五天了,她已經有五天沒聽到高澤忍的聲音了,這對已經是未婚夫妻的他們來說,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可能是國際線路不通吧!」
「胡扯!」丹城寺馨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話。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隻身在外旅行,畢竟有所不便,你該多體諒一點嘛!」真中陽平講得有點心虛。
「他是不是發生意外了?」舞子的想像力導向另一種可能。
「不……不會吧?」真中陽平幾乎要開始哀嚎了。
「孩子的爹,我看你明天就派人到台灣查查。最近不是聽說有人到台灣旅行又是被殺,又是在山裡失蹤的嗎?我越想心裡越毛。」
高澤弘宗想了想,「確實有這個必要,我明天就派人去。」
「不用了,乾爹、乾媽,」真中陽平力持鎮定的開口,「你們的顧慮很有道理,不過,既然要找人,就由我這方面來進行吧!我去過台灣,在那邊也有認識的朋友,由我來找會比較有效率。」
原本是高澤企業總裁的高澤弘宗,早在高澤忍能獨當一面時,便將實權全部交給下一代,一方面他樂得清閒,另一方面也可以過過自己的日子,而現在面臨這種事,交給年輕人去辦,是比他自己動手來得方便,所以,他幾乎沒有猶豫。「好,你一有消息就盡快和我們聯絡。」
「是。」
???
在那個燈光微弱的老舊殯儀館裡,向靚瑤還能清楚的看見牆角糾結的蜘蛛網,她知道自己正陷入一個暗無天日的深淵裡,不管她如何使勁掙扎、大聲呼喊,都不會有人來救她。
燈光忽明忽暗,人影稀落,來上香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被照片中那個年約五十、長相斯文的男人教過的學生,但他們僅僅是來此聊表敬意罷了,因此都是來去匆匆。
在她身旁,美其名是來陪伴她的那些親人卻正用惡毒的言語嘲笑著她。
「難怪他老婆會發瘋,要是我有這樣的女兒,我也要生病了。」向家遠房的大嬸鄙夷的瞧著身著孝服跪在地上的她。
「不只他老婆瘋了,我看連他也瘋了。」另一位叔叔也低聲的開口。
「要是不瘋,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毒手?他真以為他女兒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大閨女啊!」
「我聽得挺迷糊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旁邊的人疑惑的問。
「你沒看這幾天報紙的社會版嗎?全在寫這件醜聞哪,向家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會出了這一門瘋子。」
「瘋子?我瞧這女孩長得挺美的,不像是瘋子啊!」他看了美麗卻蒼白的向靚瑤一眼。
「美?你瞧瞧她母親不美嗎?可卻是一個瘋子啊!」她指指照片上的男人,「還有,他也真是造孽,好好的一個大學教授不當,偏偏愛上那個瘋子,日子久了,我看他不瘋也難。」
「你說了這麼多,可還是沒提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說來真是向家造孽啊!他不顧眾人的反對,娶了那個瘋女人,還生下一個女兒,為了不讓母親影響到女兒,高中一畢業就把她送到美國去唸書。本來,他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對,誰知道他女兒交了一個男朋友,還帶著男朋友回台灣,不知怎麼搞的,他卻把女兒的男朋友打成重傷,然後再自殺。」